小说《缘为兵》【四〇五】军被服穿衣有号

小说《缘为兵》【四〇五】军被服穿衣有号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第一张桌子那里发放被服的人，指着旁边儿在第二张桌子那儿发放被服的人，跟陆军璞说：“剩下的你找他要。”

陆军璞捧着这堆衣裳，到了第二位发放被服的人那里。那个人把一床黄绿色的被卧放在桌子上，然后，把原色儿的棉布褥单儿、原色儿的棉布包袱皮儿和原色儿的棉纱蚊帐，依次放在了被卧上面儿。这时，怹跟陆军璞说：“把你手里的衣裳也放在被卧上吧。”

陆军璞把手里托着的衣裳放在了被卧上，发放被服的人拿起了一顶栽绒的棉军帽儿，端端正正地戴在了陆军璞的头上，问：“合适吗？”陆军璞晃悠了一下儿脑袋，点点头儿说：“合适。”

怹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那摞属于陆军璞的被服，让他把棉军帽儿摘下来，搁到那上面儿。又拿了一顶国防绿的棉布单军帽儿也放在了那里，然后，示意陆军璞到最后一张桌子那里去。

陆军璞把他的那摞被服，挪到了最后一张桌子上。那张桌子后边儿的人，递给了他一双矮腰儿的解放鞋，让他试试合适不合适。陆军璞试了试，觉得有点儿不太松快，就跟怹说：“有一点儿顶脚。”然后，脱下鞋，又递了回去。

发放被服的人隔着桌子探过身儿来，看了看陆军璞的两只脚说：“你的脚够大的，这是一号儿的鞋，还小啊？”

陆军璞的脚确实有点儿大，他妈总是说他“大脚扑叉的不好看。”所以，发放被服的人一说“你的脚够大的”，陆军璞就有点儿不好意思。

那个人一定是看见陆军璞的脸红了，知道他不好意思了，怕伤了他的自尊心，就又找补了一句：“小伙子，脚大好啊，脚大站得稳，脚大立江山，脚大长大个儿，你的个子还得往高喽长。”

怹嘴里说着，接过鞋看了看，笑了起来。一边儿笑着一边儿说：“对不住，对不住，拿错了，这不是一号儿的，这是一双二号儿的。”怹说着，忙又给陆军璞拿了一双一号儿的解放鞋递给他。

陆军璞试了试那双一号儿解放鞋，挺合适的。那位发放被服的人又给他拿了一双一号儿的黑毛窝（黑棉鞋），一双一号儿的高腰儿解放鞋和两双一号儿的线袜子。然后，怹又把怹拿给陆军璞的东西清点了一遍。转过身儿，从身后拿过来一个黄绿色的军用挎包儿。

那个年代，我们这帮学生管军用挎包儿叫“军挎”，上学时能够背个军挎也是一件很牛的事。现在，陆军璞有了军挎了，可是，却不能上学了。

怹打开军用挎包儿，往军挎里放进了一个针线包儿、一条白毛巾、一个搪瓷缸子、一副背包带儿和一条人造革的内腰带、一条帆布外腰带……至此，属于陆军璞的所有被服就都发完了。

发放被服的人拍了拍那一堆被服，说了句“齐活”，指着屋子里东墙上的那扇小门儿说了一句：“上那屋等着，一会儿接兵部队的解放军还有事情要通知你们。”那扇小门儿，就是刚刚罗雨浩说过的那个“左道旁门儿”。

陆军璞托起那一堆被服走着，被服当着视线，看不清道儿，头往左边儿歪一下儿，往右边儿歪一下儿的看着前边儿的地面儿。旁边儿有个等着领被服的同学帮他开了门儿，他向那个同学道了声“谢谢”，穿过那道门儿，进到了旁边儿的屋子里。

那是一间当中间儿摆着一个乒乓球台子的大屋子，乒乓球台子的两边儿放着刷了绿油漆的长条儿木头椅子。小门儿的对过儿，靠墙摆放着一溜儿木头柜子，柜子顶儿上堆着一些印刷品还有锣鼓之类的家伙什儿。看来，这间大屋子是武装部开会和进行文体活动的地方儿。陆军璞想：噢，罗雨浩他们，就是先从那边儿报到的屋子里躲到了这间屋子里，又从这间屋子里返回到了报到的那间屋子里的。

这间大屋子里，现在只有陆军璞和排在我们前边儿的那两个同学。那两个同学把发放的被服放在了乒乓球台子上，陆军璞也把抱着的被服放在了兵乒球台子上，接着我和童镇海、孙竲辐、罗雨浩就一个跟着一个地前后脚儿进来了。我们把被服挨着放好，又肩挨肩的坐在椅子上说着话儿。

陆军璞说：“亏了那帮哥们儿跟着来了，要不然，这堆东西还真够咱们往家抱的。”孙竲辐说：“可不是嘛，也没法儿抱哇。早知道，应该推一辆自行车儿来。”

和我们一样儿来报到领被服的同学，领完被服之后，就陆陆续续的抱着被服来到了这间大屋子里，等着接兵部队的解放军进来训话。

有个应征入伍的同学领了被服来到了大屋子里，搁下被服就开始扒他自己个儿身上穿着的那身儿行头，三下五除二，就脱了个精光。他穿的挺简单，空心儿穿着棉袄棉裤，里边儿连裤衩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