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风云11 韩国之盛为何只能昙花一现?

昭侯用为相,内修政教,外应诸侯,十五年,终申子之身,国治兵强。——《资治通鉴》第二卷

韩昭侯,姬姓,韩氏,名武,出生年份不详,死于公元前333年,公元前362年到公元前333年在位。

韩国在战国七雄中实力最弱,又处于四战之地,本来就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加之韩昭侯继位前,韩国国内政治混乱不堪,法律、政令前后不一,群臣吏民都无所适从。所以,公元前362年韩昭侯所继承的韩国,其实就是一个烂摊子。

韩昭侯的爷爷韩哀侯任命韩廆为丞相却又喜爱严遂,想采取平衡术来驾驭臣子,但因为驾驭能力不足,导致韩廆与严遂二人出现恶性竞争。

公元前371年,严遂雇凶在朝堂上刺杀韩廆(严遂敢在朝堂上杀丞相,可见韩哀侯对局势已经失去控制)。韩廆逃到韩哀侯身边躲藏,但那刺客依然不罢休,在刺死韩廆的同时,殃及池鱼,连韩哀侯也被刺死。

韩哀侯就这样窝囊死去,韩昭侯的父亲韩懿侯继位。韩懿侯在位十几年,所做的唯一一件还算拿得出手的大事,是在公元前369年联合赵国攻打魏国。

(图:申不害画像)

当时,魏武侯刚死,魏罃(后来的魏惠王)与公子缓(魏缓)为了争夺君位大打出手。韩国大臣公孙颀建议韩懿侯趁魏国内乱,联合赵国伐魏。韩、赵联军在黄河以北集结,进攻魏国城邑葵,一举攻克,士气大振,接着挥兵西进,攻打魏都安邑。

就在此时,韩赵联军内部意见出现分歧。赵国想要除掉魏罃,立公子绶为魏王,韩、赵瓜分魏国土地;而韩国则主张将魏国分为两个国家,不主张杀魏罃 ,认为只要把魏国一分为二,让魏国国力削弱,不再对韩、赵构成威胁就够了。

赵、韩两国意见无法统一,韩懿侯很不高兴,连夜带军队撤出战场。赵国一看韩军撤离,只好也跟着撤军。结果,阴差阳错间成全了魏国和魏罃,魏国没有被瓜分或灭国,魏罃得以登上了王位。

总之一句话,由于韩、赵的分歧,魏国侥幸逃过一劫。韩懿侯这样做,虽然有留住魏国以牵制赵国的作用,但他事到临头畏首畏尾,顾虑太多,结果也给韩国留下了战争的祸根。

公元前354年(韩昭侯继位后的第四年),魏国终于腾出手来,开始对韩国实施打击报复,出兵伐韩,包围宅阳(今郑州市北)。

魏国重兵压境,韩昭侯和众大臣却束手无策。危急关头,申不害审时度势,建议韩昭侯执圭(古时臣下朝见天子时所执的一种玉器)去见魏惠王。

申不害说:“要解国家危难,最好的办法是示弱。今魏国强大,鲁国、宋国、卫国皆去朝见,您执圭去朝见魏王,魏王一定会心满意足,自大骄狂,这样必引起其他诸侯不满而同情韩国。'

好汉不吃眼前亏,韩昭侯不得已,只能采纳申不害的建议,亲自执圭去朝见魏惠王,表示敬畏之意。魏惠王果然十分高兴,立即下令撤兵,并与韩国约为友邦。

公元前353年,魏国起兵伐赵,包围了赵国都城邯郸。赵成侯派人向齐国和韩国求援,韩昭侯一时拿不定主意,询问申不害应如何应对。

申不害担心自己的意见万一不合韩昭侯心意,不仅于事无补还可能惹火烧身,便回答说:“这是国家大事,让我考虑成熟后再答复您吧。”随后,他不露声色地游说韩国能言善辩的名臣赵卓和韩晁,鼓动他们分别向韩昭侯进言,陈述是否出兵救赵的意见,自己则暗中观察韩昭侯的态度,揣摩韩昭侯的心思。

通过赵卓和韩晁,申不害摸清了韩昭侯的心思,于是便进谏说应当联合齐国,伐魏救赵。

韩昭侯很高兴,听从了申不害的意见,与齐国一起发兵伐魏,迫使魏军回师自救,从而解了赵国之围。历史上著名的'围魏救赵',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大家应该看到了,申不害是个富于机变且十分狡猾的人。他原是郑国京邑(今郑州荥阳东南京襄城)人,公元前375年,韩国灭掉郑国,申不害成为韩国人,并做了韩国的低级官员。经过上述两件事,申不害终于取得了韩昭侯的信任,逐步成为韩国的重要谋臣,得以在处理国家事务上施展自己的智慧和才干。

在秦国,商鞅辅佐秦孝公实施变法,并取得了一系列成就,使秦国逐渐强大起来。对此,韩昭侯看在眼里,羡慕不已,于是在公元前351年,韩昭侯也任命申不害为丞相,开始实行变法。

申不害实行以“术”为主的法制(与商鞅的“法”不同),经过15年改革,加强了君主集权,使韩国'国治兵强',政治局面日趋稳定,国力也有所增强。

但与此同时,申不害的变法也产生了另一个负面后果,即'一言正而天下定,一言倚而天下靡。'

因为'术'主要取决于君主本人的才能,如果君主本人政治正确,有能力,国家就可能兴旺发达;相反,如果君主本人昏聩无能,国家则很容易陷入混乱,老百姓就会跟着遭殃。

有一次,申不害请求韩昭侯让他的堂兄做官,韩昭侯不同意,申不害很不高兴。韩昭侯说:“我之所以向你请教,就是想治理好国家。现在我是批准你的私请来破坏你创设的法度呢,还是推行你的法度而拒绝你的私请呢?你曾经开导我要按功劳高低来封赏等级,现在你却有私人的请求,我该听哪种意见呢?”申不害一听这话,赶紧向韩昭侯请罪说:“您真是我企望效力的贤明君主!”

(图:影视剧中的韩昭侯)

另有一事:韩昭侯有条裤子,已经很破,但他还是让侍从收藏起来。侍从说:“您真是太吝啬了,不赏给我们也就罢了,还要收藏起来。”韩昭侯说:“我知道贤明君主珍惜一举一动,一皱眉头,一个笑脸,都是有感而发。现在这裤子比皱眉笑脸更重要,必须等到有人立功才给。”

公元前334年,韩昭侯令人在宫里修建一座高大的门楼,屈宜臼对韩昭侯说:“您肯定走不出这座门的。为什么?因为时运不宜。我所说的时候,并不是指时间。人生在世有顺利、不顺利的时候。过去您曾经有好时运,却没有修建高门楼。而去年秦国夺去了我们的宜阳,今年国内又大旱,您不在这时去抚恤百姓,反而奢侈挥霍,这正是古话所说的越穷越摆架子。所以我说时运不宜。”

上述三个故事说明:申不害的变法是不够彻底的,他的变法用'术'有余,定法不足,且对君主缺乏必要的约束力,未能从根本上解决韩国的问题,当作为君主的韩昭侯不再“贤明”时,也就意味着他的变法即将失败。

一个国家如果采用申不害的术,需要君主的自觉自律。在韩昭侯死后,韩国的继任国君没了韩昭侯的自律,韩国很快又衰落了。

这就是韩国之盛只能昙花一现的主要原因。

虽然如此,申不害重'术'的法制思想,还是为历代封建帝王加强君主集权提供了理论和经验,也为某人搞阴谋诡计开了先河。

说到阴谋诡计,我们就不能不谈苏秦,因为苏秦就是搞阴谋诡计的行家里手。实际上,苏秦原本只是一介布衣,但他不甘平庸,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成为腰佩六国相印的风云人物。那么,苏秦是如何做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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