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作家:熊凤兰◆难忘那年迎“祥龙”(散文)‖主编仝仲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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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那年迎“祥龙”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形容每年的景色一样,人物变化大。时间像滑动的“雪撬”,飞快飞快又近年边了。
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几十倍,感觉过年兴趣儿不浓,人情味较淡。那种春节传统习俗,孩子们没有稀奇感,也无心遵循。不过,在外辛苦了的亲人,有足够的时间跟家人团聚。儿子说:“妈妈今年过年我们去外婆家过吧!”乡下春节好热闹的,孩子的话把我拉回那年迎“祥龙”的场景……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农村每个角落里,有田有地的村民干劲倍增,有收入又自主。青年人多的生产队组织自编娱乐节目,到大食堂汇演。条件是差,但演起来像模像样的,拉二胡、“天仙配”对唱,快乐极了。童年时有挨饿,但真的好有幸福感!
有一天,爸爸说:“后边马家屋在城里请来师傅准备春节期间舞‘龙’呢。”农村里所有的娱乐工具就两付扑克牌,最新鲜的就是下队看电影。看“皮影”、舞“龙”没听说过,更没见过,带着好奇心盼等春节快点到来。
两个多月就过大年了,大年三十大早,舞“龙”的队伍从自家队上起,向周边的邻队挺进,一直到正月十八结束。每到一个生产队,总领队提前一天打听各家各户有什么出色的人“才”,有什么“特长”的村民,收集资料名字,便于舞“龙”以后,照单一番洞赞,赞过后给上红包。其实农村几个人,祖辈与田地为“伍”,哪个有“特别”的。有也就木匠师、砌匠师、泥瓦工,高考的人物还没沾上边,女人针线活儿“精彩”的。
浩浩荡荡的舞“龙”队,有四五十个人,两条大长“龙”。后边跟上小半个村的村民,每到一处加上几个,“陶冶”式的听送赞的人,那种有才好听的顺口溜,跟着到处看热闹。轮到我们队上时正好是正月初一的下午,因为我们这里的习俗,初一是最讲究的,不可乱说,不可乱走,东西不可乱动。
所有的“祥瑞”在这天开始,一年日子顺不顺利,就看正月初一有多大的喜气、顺畅。全队小孩、青壮年各家各户都上门去“拜年”,从最年长的有威望的老人家开始,送上恭喜和祝福,以示一整年吉祥如意!分田到户一年收成丰盈,又值政策“更新”第一春,这“祥龙”入场,到现在都记忆犹新,真不是一般的荣幸、喜庆,堪比省委来视察。
初一老队长亲自上门,再次核实“秀才”迎“龙”赞语时,只会油嘴滑舌的假“秀才”云飞,临阵脱逃,跑到十里之外的姑姑家“拜年”去了。这么重要的日子,这么重要的事件,而且关系到一整个大屋场的声誉,而且是正月初一极其特别的日子,唯一一个有“知识”的人走了,他又故意外去。一般初一是不走亲戚的,喊又怕不在,真把老队长急晕了。从上屋轮到下屋,从东边想到西边,真没有一个可以迎“龙”的。
迎“龙”的人,既要口清利齿,又要沉着冷静。没有几个识字的,有也是读那“八股文”的老者,只有云飞上了几年学,是个有“为”青年,没想到他也跑了。刚进中学的也就是我跟西华,一大屋场百多人,找个灵泛人不出,传出去丢大丑的。
老队长没办法找到西华爸,可西华吓哭了,不知道有多紧张,没见过世面,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集体生活无人管理,平时学习哪能蛮认真呢?再说那千多字的“吉语”,一两小时他还真背不出。还处在刚摘掉“公社”大家庭的牌子的边缘,哪有胆站在几百人的场面上送“洞赞”。我爸说:“可惜我家兰兰是个女孩,她胆大聪明伶俐的。”
迎“龙”是祥瑞的象征,他们认为男的才有气魄,女的“阴”气太重不适合。老队长瞧瞧我,没办法让兰兰试试?总不能丑到跑外面请一个吧!
爸爸把我带到老队长家,把在外面“搬”来的赞语整整两大页,让我填上一遍,两小时内一字不漏的背出来。为了争个“龙”气,初一都没吃午饭的,背到队长满意。
等到下午一点半,“咚咚锵,咚咚锵”的锣鼓喧天的舞“龙”队来了,快到村口时,我既好奇又紧张,手里的“赞盘”都在颤,心想:“别怕,有什么好怕的,背书是我的长项”。“赞盘”里一杯酒,两条长长的红绸布,一个红纸包的红包,好像在朝我“点赞”样,瞬间冷静。两条彩“龙”在舞珠领队的带动下,活龙活现。时而颔首舔“珠”,时而穿插“咬珠”,灵活极了。鞭炮齐鸣,炮熄、锣停、鼓静。
一大坪的男女老少,齐唰唰的将目光射向我这个一米五高,稚气未脱黄毛丫头身上。爸爸在耳边轻声说:“开始,别怕,眼睛盯着龙珠,声音放开、大声”。我双手紧握着“赞盘”,望着“龙珠”不急不慢的:“新社会新时代,新式舞龙都喜爱……改革春风吹大地,祥龙飞舞展惊奇,百花惊艳争相看,紫气东来瑞初一……”
也不知道咋完的,只知道大家使劲的拍着手掌,老队长把红绸系在“龙”身上,将酒洒在“龙首”的前面。爸爸摸着我的头说:“兰兰不错”,邻居佑爷爷说:“兰兰将来有出息,真不错”。晚上爷爷特别加上六张五角的“压岁钱”。直到现在跟爸爸同辈的人,看到我都会说;“这个闺女就是那年十二岁“迎龙”的那个?每每说起,爸爸一脸的自豪说:“是的糤”,我也至今难忘。
小时候过年真是掰着指头,数着日子,一脸幸福。如今年味淡是淡点,但不管有钱没钱的,四海为家的拼搏,每到年近回到老家,将各地过年的“年味儿”,都带回家乡尽显中国传统节日之风彩,其乐融融的幸福感也超强!

2019.12.16

熊凤兰    湖南省汨罗市白塘中学教师,阿童文学社特约作家。爱好诗词文学,有百多篇诗歌、散文发表于《少年文艺》《文摘青年》《中国诗歌》《作家美文》《诗韵墨语》《湖南写作》《爱你教师》等各大刊物网络平台。用心做人,用魂写文。

年味征文公告

春节是个欢乐祥和亲人团聚的日子,我国民间最隆重、最热闹的一个传统节日春节到了,意味着春天将要来临,万象复苏草木更新,新一轮播种和收获季节又要开始。

值此佳节到来之际,我社特举办以“年味”为主题的征稿活动。

时间:活动从即日起至2020年2月22日截稿。

体裁:可为诗歌、散文、小小说、随笔等不限。

发表:活动期间,来稿择优在我社公众号推送发表;活动结束后,征文将以《魅力作家》期刊特刊专辑方式结集出版。

●投稿方式:文章正文+作者简介+作者彩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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