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咏麟《难舍难分》| I Love This Memory
“ 昨天谭校长在东方卫视《我们的歌》栏目中与其他歌手共同演绎了《卡拉永远OK》，今天借welleschan的美文，回顾一下收录《卡拉永远OK》的大碟。 ”01—深飞版《难舍难分》深飞版《难舍难分》，广录进字第416号。原版推出是1990年，引进版延后效应显示1991年。当年学生时代买的也是这盒引进版磁带，由于曲目和原版完全一致，蓦然回首，那个“摸头杀”的老谭身影曾出现在上海这座城阑珊处的大小音像店里，而海宁路胜利影剧院隔壁弄堂的拷带摊是寻他千百度也觅不到这盘拷带的。
02—“寻找谭咏麟”
十几年前分享过一段“寻找谭咏麟”的回忆，年少不听谭咏麟，听懂已是曲中人。那里面记录了从13岁、20岁、到30岁在歌里寻找老谭的千百度。是时候轮到续集，关于40的回忆了。也是近来电视里一档综艺“我们的歌”提及了“难舍难分”老谭哭崩舞台的名现场，2017年4月1日，“银河岁月40载”上海站在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上演。网上不难搜到当场视频，过程不再赘述，一直以为台上的你唱起那些陪伴我们一起走过青春的歌，是最能引起共鸣的。没想到，这一次这一首的国语歌，让你只唱了第一句就当场哽咽洒泪，情难自控。你竭力想去平复心情，百感交集的听着台下万人的大合唱，还是熟悉的歌词，熟悉的往日画面。最怕唱歌的人动了情，听歌的人动了心，你提到了第一次来上海，酒店楼下的学生歌迷...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在“彷佛你用心与我和唱，犹伴我在现场”。于是“难舍难分”有了特别版的收尾“上海的朋友...希望你们可以...希望你们真的可以...陪我一路到天涯”。翻开记忆，92年的三场上海东亚之光演唱会是他上海的首唱，从新闻里听到了有学生歌迷卖血换门票，我把钱借给了同学成全了同学，却成为了无法重来的遗憾。直到93年温拿开开心心上海演唱会，才在万体馆邂逅舞台上的他。98再见上海演唱会在八万人现场算是圆了七年前的那个个唱梦、中日韩PAX MUSICA和平音乐会、歌者恋歌浓情30年、为你而来、世博华人大综艺、左麟右李、左麟右李十周年......再后来，他与这座城的交集越来越多，甚至黄河路佳家汤包也成为了他和明星足球队每次来难舍难分的打卡点。03—粉丝们的“围城”
一九七零年代末的上海和香港原图素材来源于网络时间不停倒转三十年，回到1990年。1990年老谭第一次来内陆，受邀第三届上海电视节闭幕式演出，电视节时间是11月10日-15日，翻了资料开幕式请的是童安格（那些年红得发紫的国语扛把子），结果童一出来立刻引起了轰动（不知怎么回事，当时他唱的歌忘了一干二净，是“梦开始的地方”？）。后得知闭幕式请的是老谭，当时这消息传出来无疑是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激进的粉丝们都去锦江饭店一号门前通宵达旦的蹲点唱歌了。锦江饭店那些天被粉丝们围成了“围城”。此次老谭是带着老爸谭江柏老先生任务要拜访几位世伯的，另外，他也有自己的“还愿”安排。就是专程请给他带来好运的“假如我是真的”作者沙叶新吃饭。“假如我是真的”是邓丽君的歌，也是那部成就“金马伦”的同名电影。该片获得1981年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影片、最佳男主角、最佳改编剧本三项大奖。电影改编自沙叶新的同名剧本。知道沙老师是因为这部电影，看见沙老师是在陈道明主演的电视剧《围城》，他客串了诗人曹元朗的角色。沙叶新后来在采访中说，为了演绎长着“四喜丸子”脸的曹诗人，自己还曾被迫增肥。香港歌星与上海人民艺术院院长，看似两条平行线上的这俩位，结缘也是因为这部戏。老谭到虹桥机场一下飞机，就迫不及待找记者打听联系方式，很快牵线搭桥成功，促成了那顿“锦江谢宴”。以前在报纸上见过沙叶新写的那段赴宴往事，他忆起那段往事时笑言，“我对明星没什么概念，但谭咏麟跟我说，他自从拍了《假如我是真的》之后，连连得奖，但是听说我遭罪，感觉很不安，所以要请我吃饭，我就觉得他这人很'仁义’，对他印象很好。”当时在难得一见港台明星，“女儿一听吓了一跳，问谁要请你吃饭？你再说一遍。”他女儿得知后，对他提了要带回老谭的签名。穿过门前狂热追星的歌迷阵地，他如约赴宴在饭店里引得旁人惊羡的目光。表面上看，貌似老谭是相信遇贵人带好运，实际上关于他的那些电影“扮杀手被观众笑场”已经算不错的评价了，接连获奖的也只是音乐领域，但这何尝不是他的一种感恩方式呢。言归正传，闭幕式演唱了应景的意大利世界杯的粤语版主题曲“理想与和平”，网上能搜到从电视台仓库里挖出来的录像视频，三十年后重温40岁的歌者的现场，伴奏与音响效果轻弱的很，半清唱的鼎峰唱功实力秒杀当场还在玩对口型的国内一众歌手。回想那天放学同学们都约好了守在电视机前看这段，第二天上学讨论的也是昨晚的演唱。据报纸上的资料11月16日，他破纪录的给歌迷签名签了5个钟头，而守在锦江饭店的歌迷一直到深夜3点，仍没有散去仍在等待偶像，最终凌晨5点他下楼和歌迷见面并一一拥抱，并包租3辆“的士”送女歌迷回家。04—封面的“艺海浮台”
共享封面照与正大综艺的MV。八十年代就玩共享概念。老谭的专辑国语和粤语甚至REMIX版、日文版都曾有共享一套艺术照封面的经历。整个八十年代，宝丽金当家人的“勤俭持家”体现在很多方面，据时任宝丽金中文部经理简宁（刘毓华）老师博文回忆当年公司不太花钱在封面上，这套“一鱼三吃”的艺术照，大约是1989年11月拍摄，封面设计Jackson Tang，当时租了九龙清水湾酒店的海滩一角，在海上搭起了“艺海浮台”上面竖起了几面长镜实景拍摄。从简宁老师的现场花絮照片里获悉，当时摄影师Paul Kwan踩在一架梯子上从高处俯拍，灯光师踩在另一架梯子上打追光灯，而主弱角“造型伦”留下了好些POSE，以至于挑出三张专辑的封面封底不重复，甚至《难舍难分》原版和引进版的封面仔细看，也是不同的一个系列。实景稍加修饰也能拍出“梦幻”的效果，比起一些棚拍加后期PS，从摄影角度体会感觉到了实景带来的魅力。坊间流传一种说法，老谭的专辑封面越是从简，则唱片销量越好，应该是讲笑，这套用在粤语版“梦幻舞台”专辑的艺术照，成就了1990年的香港唱片销量冠军碟。MV最初是从“正大综艺”里邂逅的，好好的一段古风未了情，杏花春雨只换来灯火阑珊的人生无奈，哪怕演成“水中花”的时空之恋也算是业界良心。但成品的MV活脱脱打造成富二代驾跑车千里迢迢泳池边求挽回，血红指甲的绿茶名媛用小拳拳捶打你胸口，结尾以退为进施展“牵手杀”的老套桥段，你看到了哪里还有仆仆风尘，分明是风尘速食的爱情故事。05—此“娃娃”非彼“娃娃”
女词人娃娃是绕不过去的名字，词人娃娃原名陈玉贞，不是歌手娃娃金智娟，重要的事情再说一遍。之前提到这位，实在是无愧于谭咏麟首席御用国语词人称号，看到一篇采访，好像她对媒体贴的“陶喆御用词人”标签有点不以为然。可能是有段时间与陶喆的音乐合作较多，才会有这称号。其实在网上常常会看到“同道伦友”的略同所见。太多的宝岛词人都是完成任务，加上老谭多半是粤改国的模式，先入为主难免有比较，八十年代粤语歌坛的词人与老谭合作较多的名字都是耳熟能详的那些位，向雪怀、林振强、潘伟源、潘源良、林敏骢、简宁等。同曲异词拿来和国语词人比较，岂不是皓月之明来比萤火之光。除了词人娃娃，不止一次在网上遇见“同道伦友”大家所见略同，只有她的国语歌填词作品才符合我们的期望。一篇采访中披露毕业于文化大学中文系文学科的她，有着收藏钢笔的习惯，可能是因为至今她还是只选择纸和笔作为填词的“伴侣”。一定是把音乐听得熟透以后，才开始写。且一定要从第一句开始，没法跳着写。写任何电影、戏剧主题曲，都是事先看过故事大纲才写，感觉只有舒缓的音乐才能用到她擅长的起承转合结构的中国风，至于写中快节奏的歌，会用到一些跳跃式的文字，譬如专辑里的“忘情都市”国语版。虽然也比其他词人的始终觉得缺了些什么，可能是老谭粤语歌的影响实在是根深蒂固，国语的新欢其实无论怎么整容也无法替代粤语的旧爱，只想在此再度认真的表达对词人娃娃的由衷感谢，感谢她带给我们的与青春捆绑在一起的美好回忆。06—“难舍难分”
“难舍难分”的粤语版是“今夜情为证”，少有的国改粤，也是老谭鲜有的国胜粤一筹的典范。回顾他历年的国语专辑，太多流水线填词的国语水歌。而老谭独树一帜的国语发音也足够让听者“爱恨悲欢”。粤改国衬出了粤语字里行间藏着的意境，“寂寞邀请”的粤语版是“凌晨一吻”，粤语版是再度重遇你，而国语版是分手总要在雨天。又譬如“除了我还有谁”的粤语版是“艺海浮台”。“何日我已变了是我挑战对手”到了国语版成为了“不要一个人锁起来拒绝问候”，高下立分。《难舍难分》专辑收录了三首心目中的谭式国语神曲，虽然变身的歌词频频出戏：“雨打风飘年华流走（旧）”，“我总是选（睡）错了方向，伤心（相信）却又不能忘”，“相偎（会）又相依要留在心底”。但是第一眼就心动的词真的会喜欢很久。有人说这张专辑所以经典，只因走的是香港情歌的传统套路，其实粤改国一直是他国语专辑的鸡肋，成就这张专辑的经典最大理由就是这首“难舍难分”。1990年，40岁的歌者，25岁的殷文琦谱曲，32岁的娃娃填词，22岁的涂惠源编曲，一队神奇的台前幕后集结完毕，于是在弥敦道佐敦附近的宝丽金录音室里，谭咏麟最经典的国语歌诞生。（从周治平老师博文回忆，原来香港宝丽金歌手的国语专辑，都是宝岛派出制作人过江监制完成。周治平老师也是《难舍难分》专辑的制作人。）也曾将国粤语两个版本的音乐伴奏和编曲比较，粤语版无疑是更精致的那一个，尤其3分28秒时老谭竟然还使出了“杀手锏”，但是你问我更钟意哪一个版本，我的答案也是肯定的。毕竟第一耳就心动的歌也真的会喜欢很久，记得初初听见质朴无华如“难舍难分”键琴轻敲出前奏，音符弹出的刹那，它已经赢了。
毋庸置疑，第二首心水歌来自《夜未央》，同样是老谭作曲的国语版《卡拉永远OK》，后者更像是卡拉OK的宣传推广歌曲。而改编自粤语版压台歌曲《梦仍是一样》的国语版“长夜漫漫无穷尽”，古风古韵的歌词隐隐有“江湖侠气”的浪漫情愫。开篇迎面就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中间又何止描述“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的一幅画，更有“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慨，以及“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日落照大旗，马鸣风萧萧”之意，尾声呼应专辑主题曲“难舍难分”的诗句重现“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由此也会去揣测词人娃娃在面对这两首填词“任务”的时候，有没有part.1、part.2的一个小计划，小目标。放在三十年后的当下，这两首中国风的国语歌曲也是那么特别，加上之前的“花自飘零水自流”的“水中花”国语版，谭咏麟中国风国语三部曲呼之欲出。全部来自娃娃的词，见到词人自选20首歌词代表作目录，有罗记的《尘缘》，小哥的《一剪梅》，Leslie《拒绝再玩》、Leon《深秋的黎明》、歌神《想和你去吹吹风》等上榜，而老谭只得一首《水中花》，应了歌中的“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可能是天生愿意过闲散日子的她，随遇而安的性格有关，但这是不是有点搞平均，实话讲“国语三部曲”来比粤语版也不逞多让，不输且能更上一层的谭式国语舍它其谁？
第三首《I Love This Memory》存在梦中和以后，以为这是谭咏麟国语歌藏得最深的一颗沧海遗珠，没有之一。最近“我们的歌”的综艺舞台上，主持人点了一首沧海遗珠《刺客》，私以为还不如打捞这首，他几乎已经忘了这首“注定单身”的国语歌。在香港歌坛舶来曲泛滥拿来主义盛行的“后黄金年代”，竟然没有这首的国语反转粤语版。《半梦半醒之间》、《一生只有一次》、《难舍难分》、《像我这样的朋友》、《梦不敢说》等都是为了国语专辑而生，却马不停蹄变身为粤语版的典型操作。曾经以为这首私房歌是他私藏着等80岁后告别专辑里才会相见，就像好酒藏着藏着就有了年份的惊喜。可是等到词曲作者薛忠铭的头发也白了，从25岁小薛创作出这首歌，痴痴等了三十年，等到“宝丽金”都只能借五十周年庆的由头出来还魂了，粤语版还是芳踪杳杳，难道真如歌中唱的，世间太多的相识终究是没有结果，究竟还是一场梦。不晓得这首作品是否当年宝丽金薛助理25岁时的“恋爱心声”，若无相欠怎会相见，既然是来还债的，那样的爱情付出再多也没有结果，如歌中所言，苛求变成了不过是你的温柔，如此卑微，如此仪式感的道别，不见也罢。不过幸好甜蜜都锁在了回忆中，文字里、This Memory留在了我们难忘的青春岁月、也藏在了《难舍难分》专辑里，存在了这首独一无二的纯国语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