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过后的一场酒
凌晨五点左右,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一阵似擂鼓般的雷声,时而低沉,时而尖利。过一会,雷声似在大雄宝殿和尚念早课声音,嗡嗡几分钟停下来,一阵杂乱无章的滴滴嗒嗒雨声响起。
一个鲤鱼打挺翻到床前,奔半爿茶舍外的大阳台,还在客厅就听到雨点啪啪地敲着雨蓬。东面的吐白,划破了阳台外的黑暗,白色的雨点,仿佛纷纷扬扬的飞絮。秋,算是有点凉意。
借着雨声,有了画字的兴趣。去小厅的书桌,摆纸磨墨,站了一个放屎架,画了七、八幅字,看了几回,没有合意的,丢下笔,去阳台听雨。
雨蓬的敲击声密了,漏水的地方滴下水珠。
忽然看到花架上纸盒装的陈皮,雨水淋湿了一半,起了一层白色的霉。心里十分可惜,把它们端进半爿茶舍的茶桌面。
以前总盼着下雨,心里会有很多念想喷薄而出。今早好像害怕下雨了,担心雨蓬漏水会挨骂。然而雨滴声偏偏犹如呢喃细语,在我的耳帘徘徊。几片落叶飘过阳台,摇晃着掉在地上。我想:落叶,是季节的细节吧。
昨夜画字盖章,拍照发朋友圈。因为感觉画得好,心里喜洋洋的。
十分钟左右,正阳发来微信信息:兄弟,在线吗?你的字盖章盖错了。闲章要椭圆的章,并且要比主章小。闲章盖在开始的第一个字与第二个字中间。如果第一行字中间凹进了,闲章就在凹入的位置盖,这叫腰章。如果第一行最后的字凹入,闲章就盖凹入的字的下方,这叫押脚章。主章必须是四方的,两个章的字早同一种体。盖章时要在落款隔一个字的位置盖,两个主章不能并排盖,一个在上面,另一个在上一个章下方。
正阳兄详细地介绍了主章的用法,他说,前几天就发现你盖错章了,以为你身边的朋友会告诉你。
去画了两幅发给正阳兄看,他说其中一幅的闲章还是错了。在画一幅时,已经十二点了,就没发给正阳兄。
如果不是正阳兄提醒,就丢脸了。字画得差还可以学,章盖错就贻笑大方了。
可能朋友们以为我是玩,对我所画的字盖章就没什么留意。
幸得正阳兄纠正,才懂得书法盖章是有讲究的。
再画了几幅,章阿凯还没空刻,暂用好友金龙送的笔自我心做闲章,用阿凯送的寄乐暂作主章。
上午去青藤书房喝茶,我责怪老杨:我的章盖错,你都没有提醒我,真不够朋友。
老杨笑着说:以为你是画一段时间就不玩了,看到你那么开心,就不说了。
我指着老杨点了几下:你这老狐狸,让我丢了那么多次的脸。
老杨说:丢多几回脸,会有人告诉你了。
昨日约了几个老友喝茶,丢下老杨在书房,气鼓鼓地开车回到斗门,刚回到手抽筋了。只好打滴滴去阿刚公司跟大家集合。
我的车刚到,大佬的车尾随而来,就差阿胡了。
十一点多,阿胡来到,四个人在阿刚的茶室喝了半小时茶,到附近的饭店吃饭,阿刚抱了两瓶白酒。
两瓶五十三度的白酒,点了几个菜,几个老友海阔天空地喝了起来。
趁着酒兴,我斗胆提议:既然谈得来,又是知己朋友,不如来个新桃园结义。我这话一出,他们三个都同意。免了那些封建俗套,端起酒杯碰一下,算是结义了。
许哥排老大,我排第二,阿胡排第三,阿刚排第四。
大哥是功成名就的人,今年从平沙文化站退休,是珠海文化名人。
老三阿胡经营着一家灯具模具厂,《偶遇胡仁广》就是写他。浙江人,浙商可是跟潮商一样精明。老三生得块头大,黑不溜秋的,我叫他樊哙。
老四阿刚,珠海土著,经营一家装修公司,人长得斯文沉静。我叫他张良。
我和阿胡、阿刚都是武术爱好者,除大哥和阿刚人长得斯文,我和阿胡外表一眼看去就是粗汉。
分开后,阿胡回中山,大哥回平沙,阿刚回公司,我去书店看书。
收到一些书,仿佛猴王收获一箩桃子,连酒都忘记醉了
八点,阿满开车来接我。我想:上午下了半天的雨,足够滋润干枯的夏。有了水分的秋,算是从夏天复活过来了。
白露过后,做了一件认为有意思的事,喝了那么多酒,竟然没有醉意。
庚子七月廿一日,记于半壁雨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