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升任总兵 客军东北

｜甲午战争中被遗忘的英雄左宝贵／每周五更新／廉克飞（撰文）｜

左宝贵的参将一职被革掉一年之后，事情突然有了转机，毕竟左宝贵干练有素，清廷不能把这一位将帅之才闲置高阁。望海楼事件一年之后清廷又调左宝贵驻防古北口关隘，此关在河北密云附近，是长城的重要关隘，历为兵家必争占之地。左宝贵在此防御口外的"骑兵土匪"(俗称马匪)，保证了京师安全。因其防御有方，关口内外安谧，当年7月又被派往北京南部广平府，驻守临铭关。此地位于邢台和邯郸两县之间，是通往京师的重要门户。

1872年(同治十一年)，热河朝阳县东荒一带人民，发动了声势浩大的起义，震惊了清政府。因左宝贵镇守临名关时，治军严明，地方安靖，受到镶白旗蒙古都统、署理热河都统完颜崇实的赏识，崇实便极力推荐他"统练军马队前往剿办"。从此，左宝贵开始了20余年客军东北的生涯。

我国广阔的东北地区，富饶而美丽，是清王朝的发祥地。但清朝统治者入关以后，却将这一地区视为一族私有，从康熙皇帝开始一直截止到咸丰帝长达192年时间，一直实行的"封禁政策"。清廷将东北划为禁区，禁止关内各族人民特别是先进的汉族人民出关垦殖，致使这里人口稀少，生产落后，边备废弛，民生凋敝。其间，因内陆战争和土地兼并而大量流入东北的人民群众，受到满蒙统治者的残酷剥削和压迫，反抗情绪日益高涨，人民反抗斗争此起彼伏，从未间断。左宝贵就是在镇压起义军的过程中，由游击逐步升为总兵的。

左宝贵在镇压了朝阳县东荒一带由出一敖什布、周振升、吴振英以及王海、王江兄弟等领的起义队伍之后，又打败了庄恒贵、刘洛疙瘩、冯海领导的起义队伍，解除了人民起义对清廷祖坟东陵和北陵的威胁，为清廷去掉了一块心病。因此，清廷下令以副将尽先补用，并赏加总兵衔。

1873年初，锦州黑山县新立屯举办"花灯节高跷会"，回族百姓组织起高跷队到街头表演，与另一伙南烧锅的秧歌队（满族人牵头）在关帝庙前相遇。两支队伍于是摆开擂台，比扮相、赛舞姿、较花样。在较量当中双方产生了纠纷，并诱发了武装械斗，造成多人受伤。其后，由于南烧锅居民区的人员复杂，有人有意要将事态扩大，趁夜将清真寺纵火焚毁。一名回族青年气愤不过，又一把火烧了南烧锅的"广和当"，致使这起民族矛盾进一步激化。

南烧锅因有满族人撑腰，便广发"行帮龙签"，一昼夜间遍邀满蒙汉族武林高手40余人，扬言要血洗回回街。回族群众也四处请人相助，当时的清真寺阿訇杨廷远派人策马狂奔到沈阳北清真寺告急求援。正在沈阳执行军务的左宝贵知道此事后沉思良久，遂从所带"贵"字营中选汉族军校50人，连夜驰奔300里来到发生械斗的新立屯。

左宝贵来到新立屯后，多数人觉得左宝贵是回民，又握有兵权， 一定会把南烧锅杀个鸡犬不留，为回民出气。但左宝贵来到之后，立即阻止了双方的械斗，并与地方官员一道仔细调查事件的经过。他亲临械斗现场，并视察了火灾后的清真寺和南烧锅的"广和当"。见到烧焦的尸体令人惨不忍睹，军校们当即提出要给南烧锅点颜色看看，为回民出口气。左宝贵拦住了他们并提出，新立屯是个多民族混杂居住的地方，地靠阜新、库仑等蒙族居地，人员复杂，靠武力可能压服一时，但会留下更深的民族积怨。只有促成各个兄弟民族间的和睦相处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于是左宝贵昼夜不停地召集当地各界头面人物和械斗双方主事人商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使各方代表心悦诚服，从此握手言和。一场即将升级的血案就此平息，新立屯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和欢乐。1873年底，新立屯的回族穆斯林们又多方募捐，大兴土木，重新修建了清真寺。重建时，献工献车者颇多，人马络绎不绝。左宝贵慷慨解囊，捐资300两纹银，在其带动下，很多满汉官吏也都为清真寺捐了款。至今，那座记录重修清真寺捐资情况的功德碑仍然竖立在新立屯清真寺院内，左宝贵及满汉官员、回族各界人士的名字赫然碑上。

1874年，大东沟伐木工人宋三好等为抗清廷繁重的木税，在大东沟海口一带，聚众数万人，封锁了鸭绿江上下的河面。清廷多次派奉天省内的军队进行围剿，都被宋三好领导的义军打败。"有木匪宋三好， 聚众数万，盘踞大东沟海口，把持鸭绿江上下木税，扰害东边数州县。奉省各军屡被挫败，丑类滋蔓，将近永陵，事关重大。宝贵统领各队于东边扼要隘口，盛设疑兵，而自以劲旅进至红石砬子。三战三捷，擒斩首逆宋三好等。东沟肃清，复开辟摩天岭，以通东边道路。而凤凰城、 安东、宽甸诸县始设置官署。上谕:"著以总兵记名简放' ，并赏给"铿色巴图鲁"名号。

巴图鲁之称在于表彰战功，清代作为对作战官员的称号，称为勇员。有两种：一种只称巴图鲁；另一种在巴图鲁上尚加有字样，分为清字勇号如达桑巴图鲁；汉字勇号如劲勇巴图鲁两种。获此称号者遍布各个等级，因此常有小官可得，大官却不可得的情况。文臣掌兵立有功勋之人也可获赐巴图鲁勇号。清兵入关前，因战事频繁，得此荣誉之人较多。然而在康熙至乾隆初年，虽然也有诸多大规模战事，但当时之名将却未有获此殊荣者。直至乾隆二十年，开始复授巴图鲁勇号，虽功勋卓著之人仍不易获得。到了咸丰、同治年间，巴图鲁勇号的赏赐逐渐变得非常频繁，赐巴图鲁名号已经太过于冒滥，左宗棠收复新疆时，清廷先后赏赐巴图鲁名号不下几十人。并且绝大多数赏赐给汉人，比起之前的风气已截然不同。

平定宋三好义军后，吉林省通沟一带挖金工人宫四等人，在猫儿沟一带挖取生金，不久亦聚集了几万人。清廷又命左宝贵率军清剿宫四等"金匪"。左宝贵统领大军到后，采取围剿与安抚并施的政策，除对宫四等重要首领处以极刑外，"乃使本地乡耆开诚布信，予以自新。群威争出罗拜马前，宝贵悉招至，反复开导，贼皆感泣日:' 大人来何迟也!自此后，幸为太平氓矣!'迫于胁从者数千名皆资遭还家，内有愿降酋数人，许其投诚随营效力。"随后，左宝贵又率军"复修筑通化县，开辟黑熊沟，直达帽儿山，沿朝鲜大江以北上下二十余沟，东至长白山，计二千余里，通沟全境肃清。

随后，左宝贵受崇实派遣，剿平了林方、耿举领导的哈力套改地区的起义，"前后七十余战，擒首要各犯七十余名"，清廷命崇实酌保出力人员。当年9月，崇实将左宝贵立功事迹奏报朝廷。1878年1月25日，盛京将军崇厚以"晓畅戎机"，"才堪专阃"，将帅在外统军称为"专阃"，崇厚奏报朝廷，将左宝贵报军机处记名，遇有提督、总兵空缺，即请旨简放。所谓记名就是指有功绩的官吏名字记录在吏部或军机处的备案，简放就是指经过朝廷审核的有才干的官员派任道府以上外官。清廷还赏赐左宝贵白玉翎管、白玉扳指、大小荷包等物。从此，左宝贵便以"客军"身份在奉天驻防。所谓客军是指左宝贵此时率领的，仍是直隶古北口的练军。

1880年(光绪六年)，清廷为了京畿的安全与稳定，调左宝率直隶古北口练军回防。东北诸将上疏挽留。盛京将军岐元上疏，将驻防奉天之古北口练军马队三哨调赴直隶，将原带队营官左宝贵留奉训练练军。清廷发布上谕，将左宝贵以提督、总兵记名简放，统领奉军， 1885年，中国在中法战争中失败.使西南门户洞开。清政府为加强西南地区的军事力量，于1889年调左宝贵任广东高州、雷州、廉州三府镇总兵(简称高州总兵)。左宝贵奉旨到高州镇视事。东北诸将领再次上疏请留。清廷再次应允。所以左宝贵虽然担着高州总兵的名分，可是实际上他一直驻守在东北，从来没有去过广东任职。

其实，左宝贵再次留任奉天，主要还是慈禧太后和朝廷的意思，东北是大清的发祥地，但是自从清军入关后，清政府对东北实行了长达一百多年的封禁政策，致使东北地区人烟稀少，生产落后，边备废弛，民生凋敝，土匪横行，民族纠纷也是不断滋生，而且那里还埋着清太祖努尔哈赤和皇后叶赫那拉氏以及太宗皇太极和孝端文皇后博尔济吉特氏。所以需要一名得力干将去守卫盛京皇陵，左宝贵镇守奉天，那绝对是把他放在火炉上烤，左宝贵面临的是一堆熊熊燃烧的烈火，能不能灭了这堆大火，就看他这个"消防员"的能力了！

待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