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太行之山民情怀（五）——我的家乡我的河

邢西百里路罗川，群山连绵，脉脉远去。沟沟汊汊有山泉，叮叮咚咚，哗哗啦啦，沿河滩滔滔不绝，汇聚于路罗川，东流不息。

路罗川的顶头就是俺白岸，几道山泉从不同的方向流向路罗川。有一道清澈见底的美丽小河，从白岸乡的大北沟缓缓流出，她从南洺水村的西沟发源，绕朱温坪村东而去。

终日不停地哗啦啦、哗啦啦，跳跃着欢快的音符，流出这十几里长的大北沟，流向路罗川……最终流入邢台西部著名的水库一一朱庄水库。

这条美丽的小河，就是我家乡的丽水河。

丽水河，自古至今一直这样默默无闻，川流不息，不知疲倦，流趟着，流趟着……

过去也好，现在也罢，几千年来为两村的村民无私地奉献了自己的一切，成为历朝历代的村民生息地，绝佳地，风水宝地。为世代子孙的乐居生存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我去过邢台县西部的四道山川，到过邢台、邯郸、石家庄以西山区的多个县，像我们这紧邻山西省的大北沟流淌出这样的好水，那是绝无仅有的。

每当闲暇之余，我时常站在河边或坐在河边光滑的大石头上，望着潺潺的流水，听着她那欢歌笑语，浮想联翩，儿少时的河水，年少时和小伙伴在河滩玩耍的情景，历历在目……

绕村东而过的这条小河，自与南洺水交界的荆滩嘴儿开始，依次分为上河、下河、前河滩、前里湾、大沙地、再与白岸村的寨崖沟接壤，绵延十来里。

春天，天气回暖，河里的生物活跃起来。那时节，麦田该灌水了。小河里的大股水都改走了，河道里的水也小多了。伙伴们就盼望着星期天早日到来。一到星期天，我们几个要好的小伙伴，你喊我，我叫你，提着篮子和小水桶，相约跑到早已商量好的河段里，掀螃蟹、抓鱼、捞虾米……

那时，河里鱼虾螃蟹特别多，一伸手到处都是，光鱼就有十几种，像细鳞鱼、鲶鱼、红翅鱼、明片鱼、相公鱼、不夹鱼（这种鱼头上有俩钩子，能把人手指划破而自己逃跑）、甲鱼等等。那时的螃蟹也都是大个儿的，抓螃蟹可得有技巧，弄不好，手被夹得生疼别说，有时还会流血。

螃蟹大部分在水边的石头底下藏着，有时掀一块石头就有两三个，稍大一点儿的石头下可能还有十多个。

掀开石头，螃蟹为了活命，拼命向河中爬。这时你若出手慢，就连一个也抓不到，必须眼疾手快，迅速出手。从水中把它抓到，要准确地用你的大拇指和食指紧抓住它背上的大壳儿，才不会被它用大夹子夹住。

捞鱼就比抓螃蟹难多了。抓螃蟹可以不下水，在河边就可以了。捞鱼必须下水，因鱼都在水中间，水较深的地方。

水浅有水草的地方净些杂鱼小鱼和虾米，没有好鱼。好鱼在水深且在石头下藏着，得把手和胳膊伸进水里，小心翼翼地伸到石头下来摸。也不是每块石头下都有。

由于捞得次数多了，有经验了，一看水面动静，就知道哪块石头下有鱼。头上带钩的鱼把手指划破流血是常事，谁也不在乎。手指破了，按一会儿伤口，再继续捞。

但时常也闹出啼笑皆非的笑话来。记得有一次，我们两三人围着一块大石头，从不同的方位把手伸进去，这个说我摸到鱼啦，那个说我抓住了；这个说我拽不出来你松手，结果不知谁一用力拽出来一条绿水蛇。

啊！拽出蛇的人一蹦三跳地逃上岸，别人笑得前仰后合，受惊的人呆若木鸡。不在这里捞了，另换地方……

随着在河里玩耍次数增多，技巧也越来越多。如分河汊捞法（也叫堵河汊或改河汊），大家就共同拿铁锨、土筐，用沙土把水堵到大河里，小河汊没了水，小河汊中的鱼和螃蟹都亮了出来，直接用手去拾。

那愉快、欢乐的心情无法形容。捞完了，再把河水改回来，以备再来。每个星期天，都是收获多多，有鱼、有虾，更多的是螃蟹。

把丰收的成果拿回家，大人笑眯眯地说：“捞得不少！”于是大人们帮我们杀鱼剥蟹涮虾，并放进铁锅里炒。那有什么油，只是放少许盐，清清淡淡，熟了就可以吃了。

先吃完的是鱼，螃蟹吃不完，还可以放到第二天，第三天再拿到学校去吃。那时吃得香啊！简直也不知道是多美多美的美味佳肴了。

夏天，艳阳高照，水温也升起来，那时候最爽心的是到小河里游泳。大人们常说，数伏前立秋后绝不能下河游泳，水太凉，容易闹肚子。因此，从数伏当天开始，我们就禁不住开始下河里玩水。常在一起的几个小伙伴，每吃罢中午饭都要到河里去了。

河水在平坦处或拐弯处，总要留下几个较大的水坑，大的有20多平米，小的也有十几平米。这些水坑就是我们的水上乐园。

大家常常是一边跑，一边脱衣服，到河边把衣服一甩，就迫不及待地跳进水里。水都不深，深的地方也不过一米多一点。反正不危险愿意咋游就咋游，愿意咋闹就咋闹。游够了，闹够了，出水来到河边找块平整大石头，趴在上边晒一会儿热辣辣的太阳。

刚爬上去还觉得有点烫，一会儿就好了。虽不是在海边的沙滩上，而是在热石头上，那舒服得劲儿，再也别提了。晒好了，再下水玩一会儿。现在的孩子们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秋天到了，天气凉了，大人们一般不让我们再去河边玩耍了。因为秋天鱼肥水美，有时也偷偷出去捞一些回来，美美吃上一顿，时常受大人们的数落。

有时我们到河边查看那段河里鱼多，就在河水窄的地方支一个涼子（也就是支一个小瀑布，也叫波浪儿），下放一个小荆篓子，第二天或第三天去看有鱼没有漂进来，那要看运气喽。

冬天，更是我们的欢乐季。隆冬时节，小河汊的水结了厚厚的冰，我们就利用小河汊去滑冰。

大家排好顺序，每人轮着来，先助跑一段，借势双脚踏上冰面上，顺其自然滑向前，比赛看谁滑得最远。有时找一块平一些的石头坐上去，两脚使劲后蹬着，滑出老远。

有时三四人或者六七个人连成一串，都坐石头互相拉着拽着一起向前滑去，如果领头的滑偏了，后边的人倒在一起，大家大笑一场了事。虽然脸蛋、手脚冻得红红的，有的还肿起来，但每个人都是笑盈满面。

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如今想起来，仍是犹如昨天。丽水河给了我美好的回忆，丽水河给了我少年时美好的时光。可如今的丽水河，怎么也找不到少年时的欢乐，少年时的生机啦?河中的鱼虾蟹哪里去啦？河边的水鸟野鸭、各种鹳鸟哪里去啦……

作者简介：冯召彦，男，生于1947年，中学教师，现已退休。致力于撰写回味家乡往事的文字资料。对村史、家史的资料多有收集研究。并对国学经典，自然疗法，自然养生颇有兴趣和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