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张维舟:一对杰出的夫妇
一对杰出的夫妇
文/张维舟
编辑/落英小桥
夜幕降临,喧嚣的白天开始沉寂了,进而万籁俱寂,辛苦劳碌了一天的人们进入了梦乡。卡尔、卡尔夫人和他们一岁半的孩子,也无例外地遵循这人类社会亘古不变的生活规律酣睡了。
“快救人啊!”卡尔突然坐起來,大声惊呼。
同床的卡尔夫人并未被惊醒,她困极了,正在甜美的梦乡里。她梦见自己带着她的小卡尔在绚丽的天空中飞翔,围绕着她和小卡尔翩翩起舞的是数十个可爱至极的小天使。她和孩子每天都做同样的梦,她把这梦叫“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Oneworld, One dream)”。——不用说,被妈妈搂在怀里酣睡的小卡尔,也和妈妈同步做这同一个梦。
“马丽,快醒醒,”卡尔使劲推她。
马丽,即卡尔夫人这才被搞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她和小卡尔已不在绚丽的天空中飞翔,可爱至极的天使也骤然消失,眼前一片漆黑。
“干嘛呀,半夜三更的?”马丽声音里明显带着不耐烦。
卡尔可不顾及她的情绪,继续提醒她:“你仔细听听,有人在呼救。”接着他趿拉拖鞋,去开开台灯。面对房间里熟悉的一切,卡尔夫人马丽屏气凝神上下左右前后全方位扫描一遍,又把耳朵贴在墙上细听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什么啊——”,她想说。不过她赶快捂住口,把话堵住,进而又把话咽下去了,——她要看卡尔有什么动作,才能決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只见卡尔披着睡衣,轻手轻脚向厨房走去,把电灯打开,皱着眉头,上下打量,接着又侧耳倾听,然后凝视着冰箱下一角,目不转睛。
“就是它,就是它,”卡尔悲天悯人地呼喊:“上帝啊,多么不幸,它的腿撞折啦!”
卡尔夫人马丽也披着睡衣急忙赶来。
“谁的腿撞折啦?”她急切地问。
“你看,你看,就是这只蚊子。它在痛苦地呻吟呢!”卡尔指着冰箱下一角说。
夫人俯下身子,眯着眼把视线投向丈夫指定的地方,足足目不转睛地瞅了五分钟,还是什么也没看见。她想说“没有啊”,然而她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能让丈夫小看她,认为她“视而不见”“弱智”“白痴”。她是个有尊严的女人,她自认为无论哪方面都不比丈夫差——进而低声道:“我看见了,可怜的蚊子,腿折了,浑身是血,呻吟着,还有,它脸上淌着泪水,眼巴巴地望着我们,向我们求助……”
与此同时,卡尔心里也纳闷,“她真的看见了什么?我怎么什么也没有看见呢?我只是想像,或者说假说……不过,我绝对不能这样说。我的水准不能低于她;再说,事情是我先发现的,我能说什么也没有吗?”
“悲惨至极!悲慘至极!事故发生的原因,可能有两种,一是蚊子的遥感器失灵,二是地面指挥系统发生故障。”卡尔是遥感技术专家,他对眼前的“事故”作出初步分析。
“Yes, Yes,”马丽表示认可。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拯救蚊子。救人一命,胜造三级浮屠,蚊子也一样”,卡尔在中国留过学,对东方文化有精深的研究,能活学活用,许多俚语、俗语、成语、歇後语都能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而且用得恰到好处。
“Yes, While there is life,There is hope”(有生命就有希望)夫人回应道,“我去给他包扎治疗。说着转身到內室去找药品和医疗器具。——忘了介紹,卡尔夫人马丽是医学博士。
一会儿,夫人拿来了一大堆“药品和医疗器械具’。——天知道她拿来什么,我可以对上帝发誓,她确实两手空空,什么也沒有。
但我屏着气,不敢出声。我也怕卡尔夫妇骂我“视而不見”“弱智”“白癡”。
于此同時,卡尔也差点惊叫起来,他见到马丽两手空空,却装着抗不动的样子。不过卡尔立即恢复了常态。表明他看见她卸下了“医疗器材和药品”,接着他们开始了紧张而有序的“医疗救助”。只见马丽用手左右晃动,她说这是给蚊子清洗血污,酒精消毒,
她又空手绕了几圈,说这是给蚊子的腿加固包扎,然后又做出注射的样子,当然,还有服药、热护、淨身等医护,足足忙乎了五个小时才干完。
已经到了快上班的时候了。城市苏醒过来,汽车往返如流,成千上万的人来去匆匆,商店、影剧院、中小学等地方,更是人员密集,人头攒动,城市焕发出它无限的生机会。
此刻,卡尔夫妇却疲精力竭,只见他们满头大汗,同时站起來长舒了一口气。不过他们倆眼眶里都噙着幸福的泪水,脸上透露出灿烂的霞光。
“患者还要加強营养”马丽叮嘱咐道,“咱们家还有松花粉嗎?沒有的話,我上一趟街。”
“还有,夫人。”
这几天夫妇倆都正好休假,累了大半天,他们一点食欲都沒有。马丽又回到床上搂着小卡尔继续做“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卡尔沒有睡,他穿好衣服,关上电灯,来到电脑前,強打起精神,开始他的论文文写作。他的论文标题是《感应技术和它的新发现》。
半年以后,卡尔夫妇先后都被评为科学院院士。评审依据主要是卡尔的论文《感应技术和它的新发现》和卡尔夫人马丽100万字的医学专著《蚊子骨骼损伤、脑溢血和心血管等疾病的综合治疗》。
据说,被卡尔夫妇拯救过的那个蚊子,还曾亲自到评审委员会陈述自己被拯救的经过。
小卡尔已经两岁了,自然非常活泼可爱。他每天都在做“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最后,有人一定会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卡尔夫妇“拯救蚊子”这事儿?我回答,我是蚂蚁,常年住在卡尔夫妇家里。那晚卡尔夫妇拯救蚊子的事儿,我看得一清二楚。
奇怪,我怎么沒有被“感应”?不过,幸好我没有被感应,否则,我早就被折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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