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春雨漫评系列 漫评水浒(二十) 世上没有完美的出牌策略

武松遇到宋江后的转变,是好是坏?从积极的意义理解,自然是好事。因为一个端不上台面的二货,突然变成了有为青年,这绝对是一件大好事啊!

但是,社会坏就坏在,总有犯贱的人,总有不上道的人。

事实上,正是因为类似的原因,最初的武松,才会成长为一个端不上台面的二货。

因为在许多时候,你会发现,你想避免别人欺负你,你就得学得坏点,学得二点。你学坏了,别人就会怕你;你学的二了,别人就不敢随便招惹你了。

武松在宋江的教导下,遇事理性,愿意尊重别人、理解别人。按理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问题是,这样一来,也坏事了。

不久前,武松在柴进家白吃白喝白住一年,而且还是寄人篱下逃难,一个招待不周,都要出手打人。

武松在清河县时,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资本,但是打架也是他的家常便饭,以至于,武大三天两头陪他到县衙听侯;更有甚者,还差点打出人命,于是亡命天涯了。

如果武松还是这种不可救药的二货样,作为一个打虎英雄,还混成了县里的都头,那还了得?

如果武是这个样子,那武松在阳谷县呆上三五天,肯定比当年的鲁达还要威风。

西门庆面对这样的武松,真心说,和所谓的郑大官人面对鲁达,也就是难兄难弟。

换而言之,武松明着欺负他,他也只能让武松打完左脸,再把右脸伸过去。因为面对这种不可救药的恶人、二货,西门庆算个屁啊。

这就好像,郑大官人号称镇关西,但是面对鲁达,也只能逆来顺受。因为,真的翻了脸,什么狗屁郑大官人,他也就是一个郑屠罢了。

至于王婆,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是这样,西门庆想勾搭潘金莲时,王婆还敢主动去拉皮条吗?肯定不敢了。

如果是这样,西门庆向王婆打听潘金莲时,王婆肯定会告诉他,这个女人你招惹不起,因为人家的小叔子是武二爷!你如果不怕死,就去勾引她好了,但是千万不要拉我下水。

如果是这样,还会发生后来的事吗?

估计就不会发生了。

从这层意义上,许多时候,一个人变坏、变二,就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社会上有一些人,就我的理解,他们的本质并不坏,只是因为在社会上走着、走着,就渐渐发现,如果你不坏、不二,就会有人总惦记着欺负你。于是,他们就变的越来越坏,越来越二了。

变坏了、变二了,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被人欺负呢?从某种意义上,是的!但从另一层意义上,不是的!因为,社会没有这样简单。

一个人变坏了,变二了,通常会带来其它恶果。事实上,许多时候,学坏本身、变二本身,就会把自己彻底毁了。

社会复杂就复杂在这里了。因为你不知道哪种出牌策略有效。至少,没有一种始终有效的策略。

武松从前的出牌策略,好吗?

一点也不好。因为武松有着惊人的艺业,却不能给武大分担责任,就知道天天给武大惹麻烦;而且走到哪里,都是让人讨厌不已。

武松后来的出牌策略,好吗?

自然很好,因为他让武松赢得社会的尊重与尊敬;而且在社会上,混得有头有脸了。问题是,王婆那种人,却开始探着杆子,帮人欺负武松了。

王婆探着杆子给西门庆拉皮条,那是因为武松变得点像林冲了。所以,王婆觉得,她能看清武松的所有出牌套路。

王婆相对于西门庆,就如同富安相对于高衙内。

高衙内面对林冲都有些害怕,富安却敢鼓动高衙内欺负林冲;而这样做,无非是想从高衙内那里落点好处罢了。

富安道:“衙内是思想那“双木”的。这猜如何?” 衙内道:“你猜得是。只没个道理得他。”富安道:“有何难哉!衙内怕林是 个好汉,不敢欺他。这个无伤;他见在帐下听使唤,大请大受,怎敢恶了太 尉,轻则便刺配了他,重则害了他性命。小闲寻思有一计,使衙内能彀得他。”

富安敢替高衙内出主意,那是因为,林冲虽然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但是高衙内的爹是高太尉。如果按牌理出牌,林冲一点赢的机会也没有。

西门庆向王婆打听潘金莲的时候,王婆从来都没有告诉西门庆,潘金莲是武松的新嫂子,只是告诉西门庆,潘金莲就是一颗好白菜,奈何让猪给拱了。

于是,西门庆一时色胆包天,再也按捺不住了。

西门庆也笑道:“乾娘,你且来,我问你:间壁这个雌儿是谁的老小?”.....王婆道:“大官人怎麽不认得,他老公便是每日在县前卖熟食的。……”西门庆道:“莫非是卖枣糕徐三的老婆?”王婆摇手道:“不是;若是他的,正是一对儿。大官人再猜。”西门庆道:“可是银担子李二哥的老婆?”王婆摇头道:“不是!若是他的时,也倒是一双。”西门庆道:“倒敢是花胳膊陆小乙的妻子?”王婆大笑道:“不是!若是他的时,也又是好一对儿!大官人再猜一猜。”西门庆道:“乾娘,我其实猜不着。”王婆哈哈笑道:“好教大官人得知了笑一声。他的盖老便是街上卖炊饼的武大郎。”西门庆跌脚笑道:“莫不是人叫他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王婆道:“正是他。”.....。

虽然说,此时的武松,并不是凶神恶煞一样的存在。但是怎么说,武松也是县都头啊。

从这层意义上,西门庆向王婆打听潘金莲的时候,王婆只要告诉他潘金莲还有这层社会关系,西门庆也会打消心中的邪念。

问题是,王婆想赚一点拉皮条的钱,哪会告诉西门庆这种事呢?

王婆之所以敢探着杆子替西门庆拉皮条,那是因为,武松虽然是都头,但是西门庆和县官是好朋友,而且还是本地的大财主,如果按牌理出牌,武松肯定不是西门庆的对手。

总而言之,你能空手打死大老虎,现在给你个大活人,你有本事,也把他打死!

不是老娘小看你,你没有这种胆量的!

就是让你卸他一条大腿、砍他一只手,你也不敢的!因为这个社会是讲法律的。

甚至让你暴打他一顿,你也不敢,因为这样一弄,政府明天就会判你个故意伤人,让你吃牢饭。说一千道一万,这个社会也是讲法律的。

关键是,真的玩法律,你武松再牛X,也玩不过西门大官人啊。

这种逻辑,套在林冲头上,也许能说通。

因为说一千道一万,社会比拼的主要是钱财,比拼的主要是权势。你武功再高,又有什么用?

关键是,一看你这样彬彬有礼、谦虚低调的样子,就可以知道,你肯定不会随便犯二。换而言之,我把你欺负的连哭带喊,然后把菜刀放在你面前,你也不敢砍我的。因为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也能掂量清,哪头大哪头小。

所以,林冲只在被人逼的没有丝毫退路时,才会突然发狠。因为前进也是死,后退也是死,林冲终于不再忍了。

而武松呢,似乎不需要进入这种困境!因为武松的骨子里,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二货;换而言之,武松一冲动,那是啥事也能干出来;再换而言之,现在舒服了,他才管你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你敢欺负我,还把菜刀放在我面前,我自然敢砍你了;而且上手就是朝你的头上砍去!把你砍翻后,还要灭你全家!

别人这样说的时候,通常只是在大放厥词,但是对于武松而言,随时可能变成现实的。

等王婆看清武松的真实面孔后,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于是,武松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捅死两个人,还提着这两个人的脑袋,迈着正步走进了县衙。

恨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武松的这种玩法,那就是又恨、又楞、又不要命。

武松并没有割王婆的脑袋,并不是因为他不敢杀王婆,而是因为他不希望王婆死得这样痛快。

因为等待王婆的,那就是千刀万剐。

大牢里取出王婆,当厅听命。读了朝廷明降,写了犯由牌,画了伏状,便把这婆子推上木驴,四道长钉,三条绑索,东平府尹判了一个字:“剐!”

武松的故事,我们暂且讲到这里。后面,会有专门章节继续分析。

接下来,我们继续讲宋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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