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名顶替改人命运,假如发生在篮球世界

喧闹的球馆里,苟某晶看着孩子坐在观众席上,儿子今年十岁了,和他一样深爱篮球,他常常带着孩子来这里看球。
十五年前,苟某晶曾有机会打上职业联赛,但最终没能实现,学历不高的他只得想方设法讨生活,建筑工地上挥汗如雨,包装车间里不分昼夜,五年里他换了无数份工作,终于找到了安身立命的稳定工作,保安,这很适合他高大的身材。
最令他兴奋的不是做保安,而是辗辗转转又回到了曾经的地方,他做了十年的梦,梦想回到了这座球馆。
与职业赛场的距离不到5米,皮球砸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在他听来时而似先民们的虎座鸟架鼓发出的圣音,时而如低音提琴混合出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他心上。
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这里,曾经令他心碎的地方。十五年前的那次选拔,他始终相信自己才是最棒的那个,他打爆了试训的所有人,以及当时球队板凳席的两名球员。
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前排座位上,一个熟悉的面庞,那不是句某日吗?十五年前的那次试训,他们一起参加过,此后再也没有见过面,听说他已经退役十四年了。他叹息一声,当年试训,两人单挑,他生生打了对手一个11-0,但结果却是输掉的人成了唯一入选的球员,实在令人诧异。
十五年前的真相一直被尘封,那次试训从头至尾就是一场阴谋,他赢下了所有对决,展现了天赋,曾以为追梦数载,汗水不会背叛,可是,最终却被冒名顶替。十年努力,就在一个阴郁暗色的夜里,灯影杯酒,付之东流。
他以为这就是天意,是所谓命运之神拒绝垂青,他在十岁那年因为篮球而交到了朋友,因为篮球被认同,他曾以为那才是一生的追求,直到那次毫无预兆的失利。
在句某日的眼中,父亲的形象十分高大,和中学课本里朱自清的父亲一样,伟岸如山。他觉得有愧于父亲,从小不学无术,闲散自在惯了,篮球一途始终没有突破,他只想悠游一生。父亲早已替他谋划好了一切,一次试训,李代桃僵,狸猫换太子,暗中掉包,偷天换日,用什么形容词都不足以概括这次妙计。
进入球队一年,他很少出现在训练场,从未有过上场机会,他曾想过是否应该以此为理想,但那也许不适合他。一年后,父亲以他伤病为由宣布退役,转而从事某文职,几年后,成家立业,生活无忧,膝下儿女承欢。
偶尔来球馆看球,他看到篮框后有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是十几年前的故人,多次相遇,但他从没有打过招呼。一次观赛结束后,他和朋友畅聊到很晚才离开球馆,高大的SUV旁,一辆矮小摩托停在旁边挡住了道,他正想发怒,却见一位球场保安带着小孩匆匆而来,连声道歉,然后匆匆离去。
他沉默了,那确是十几年前的故人,那段往事永远地改变两个人的人生轨迹,若是他没有抢到这个名额,也许不过是换个其他的活法,家庭的优渥不会因为他而改变,也许数年后,和如今朝九晚五,妻儿老小共享天伦的生活并无二致。
改变的是别人的生活,他后来曾经找人打听过苟某晶的生活状况,知道他在那次意外的失利后,由于家庭原因不得不放弃了篮球生涯,他感到惋惜,也许以他的天赋,如今的球场上空会挂上他的球衣,球迷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欢呼雀跃,但一切都不可逆转地往前奔走了。
苟某晶早就知道一切,他知道有人在打听他的生活,十五年前的蹊跷事件一直像团阴云蒙在心上。几年前,无巧不巧他从共事的老员工口中听到了一些故事,渐渐地知晓了一切。起初是震惊,愤怒,然后是叹息。
这几年他在生活之余开始教孩子打篮球,和过去的朋友们打算合伙开篮球培训班,他的篮球生涯在中断数年后重燃,生活终究不会被一团糟糕的阴云全部遮蔽,所有的黑暗总有一天会被光明冲破。
不久后他听说在最新的运动员资格审查中,当年的往事被重新彻查,有些人将为此付出代价,而他能得到什么呢?也许是一个迟来的道歉,或者没有了。
一杯酒一顿饭,将一个贫寒家庭出身却满怀激情的年轻人的未来埋葬,时光永远不能退回,一生有多少个十年,又有几次改变人生的机会呢?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警察做什么。
这是一个杜撰的故事,无意冒犯任何人,但是不少人肯定能看出来,这是对最近某一件事的改编,我一向很少对社会事件发表看法,球迷们看球聊球为的是生活的乐趣,阴暗面的故事甚少有趣。
当事件替换成篮球运动员这熟悉的领域,也许更能激起球迷们的愤怒。冒名顶替别人上大学,只是认错就好了吗?
这是犯罪!可耻的交易永远地改变一个人的梦想、人生、一切。如果你对冒名顶替上大学无甚感觉,不妨就如前文杜撰的故事一般遥想,若是一个充满天赋的球员被人顶替名额,从而永远离开了职业赛场,天啦,不敢想象,灾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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