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华：农家娃的乐趣
【总第071703期】
农家娃的乐趣
文/刘湘华
大孙子已经十一岁了，在双休日闲暇时，还经常拿出他的玩具把玩，兴致勃勃，有滋有味。要说大孙子的玩具可真不少，百分之九十都是我这个奶奶买的:小汽车、小飞机、小坦克、餐具、消防车、望远镜、摩托车、警车、积木、机器人、客车、程序列车、激光枪、仿真玩具手枪、天才小电脑、多种车辆模型、电子琴、长步枪、象棋、跳棋、围棋、五子棋、三国华容道、军棋、飞行棋、陆战棋…………这么多玩具，数不胜数，大孙子最喜欢的是在天津航母主题公园买的遥控的航空母舰模型。大孙子多幸福啊！看着大孙子那么开心地玩耍，我禁不住浮想联翩，小时候玩耍的情景闪现在眼前……
我出生于东北农村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1960年开始上小学一年级了，母亲在一条新毛巾上绣了一朵花，把毛巾缝制成了一个书包，非常漂亮！惹人注目！我高高兴兴地背着新书包，母亲笑呵呵地牵着我的手，送我上学去了。
上学的第一天，老师要考我们数数，必须会数一百个数才行。我手里拿着一捆（一百个）三寸多长的细细的穿在一起的小高粱杆儿，一二三四地数数，一口气数到一百个。＂好好好！数的好！非常好！又快又准！好样的＂！想不到，上学的第一天就受到了老师的表扬，心里美滋滋的，别提有多高兴了！
上体育课的时候做游戏，藏猫猫，找宝。老师有时候组织同学们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大圆圈坐在地上，双手背在身后。这时候，老师把我拉起来，递给我一个白手绢，领着我在同学们的身后边转着圈儿跑。同学们则有节奏的拍着手，嘴里大声地唱着儿歌＂丟，丟，丟手绢，丟，丟，丟手绢，看谁跑得快＂！老师教我在一个女同学的身后停下来，一下子就把手绢塞到她的手里，女同学笑着站起来，手里拿着白手绢，撒着欢儿地转圈跑起来，我就势坐在了女同学的位置上。和老师同学们一起做游戏，好快活啊！
放学以后写完作业，我们几个女同学又凑在一起，玩扔口袋的游戏。母亲用五颜六色的六块小布头，给我缝了一个美丽的布口袋，里面装上大粒的沙子，缝的结结实实。同学们用两个口袋扔着玩，我会用三个口袋扔着玩儿，一次最多能扔一百六十下。布口袋也可以踢着玩，我高兴地灵巧地踢着口袋，同学们拍着手数数，＂一下两下三下＂，我可以一次踢六十下。上五年级的时候，母亲给我做了一个鸡毛毽子，五彩缤纷，特别鲜艳。可是，我舍不得踢。母亲很纳闷儿＂二姑娘，你为什么不踢啊＂？我红着脸小声地说＂妈，我不敢踢，一看到这个毽子，我就想起，为了哄我不哭，被我老叔使劲踢着的大公鸡＂。母亲笑了＂我的傻孩子＂！过了两天母亲就像变戏法似的，把麻绳拆了，又给我做了一个毽子，我高兴极了，接过毽子，连蹦带跳地跑出去找同学们玩儿了。
在学校好开心啊！即能学习文化知识，也可以与同学们一起做游戏。我还学会了跳格，就是在地上用粉笔画上各式各样的方格，然后，在最远处的格子里，画上一个小圆圈，我们必须手里拿着一个口袋，单腿在格里面跳跃障碍（河、山、火等等），跳到指定距离，然后往小圆圈里面投口袋，要是投进去了，就算赢，否则就是输了，可以投三次，每次我都能顺利过关。太好玩儿了。跳绳，单人跳，双人跳，多人跳。那时候非常简单，人很纯朴自然，无论做什么游戏，大家都是说说笑笑的，真正的团结友爱。我还会跳皮筋，这个游戏，都是女同学玩儿。男同学要玩打尜儿，拔河，摔跤，打篮球，打弹弓，踢毽子，在房檐下掏家雀，掏鸟蛋烤着吃，到野外摸泥鳅、捞蛤蟆，捉蟋蟀，抓蝈蝈，用小石头或土疙瘩打水漂，胆子大的玩儿毛毛虫。冬季到了，数九寒天，冰天雪地，家家户户的门前雪地上，浇上凉水，一会儿的功夫，就结成了冰，那就是孩子们玩坐爬犁的好去处。
到了冬天，家里的活相对少些。放学了，同学们像尾巴似的跟着我回家了。她们要抄我作业，我说，＂不行，不能抄作业，抄完了，你们还是不会。考试时怎么办？这样，你们在我家写作业，我给你们检查，不会的给你们讲解再重写。作业完成了，咱们一起玩嘎啦哈，怎么样？＂同学们一起鼓掌喝彩！我们女同学就聚到我家来，作业完成以后，我们就开始玩嘎啦哈的游戏。我家的嘎啦哈特好看，有猪嘎啦哈，有小巧玲珑的羊嘎啦哈，而且，母亲用彩色纸，化成了水，把白色的嘎啦哈放进去用开水煮，嘎啦哈就变成五颜六色的了，母亲在煮嘎啦哈的时候，还加了盐，说是不褪色。母亲真厉害！真的一点也不褪色。我家嘎啦哈很多，都是街坊邻居给的，同学们一个个笑容满面，汗流如注，叽叽喳喳，不亦乐乎。
有时候，我们用筷子做玩具，用筷子搭高楼，一层一层搭的很高，筷子不够用了，就用数数用的小高粱杆儿搭高楼，到了摇摇欲坠的时候，上面再放一个饭碗，把饭碗扣过来，碗底上放上一朵用废纸叠成的花朵。弟弟看着好看，高兴地用小手一碰，哗啦一下子全倒了，弟弟吓得大哭。我一面哄弟弟，一面指挥妹妹们继续重摆。现在回想，还真是挺有趣的游戏啊！
我又有了主意，反正左邻右舍的小朋友都听我的。讲故事，约定，大家都同意，我讲一个故事，就要有一个人背我，轮流背，从我家的窗户台一直背到猪圈，再从猪圈背回到窗户台。反反复复，乐此不疲。就是逗小朋友们玩儿。
这些游戏玩过了，再玩什么呢？我又开始绞尽脑汁琢磨。哎，再玩一个新鲜的游戏:演戏。趁着父母在生产队出工，我自己扮演红岩里的特务头子徐鹏飞，三妹湘云、四妹湘琴、邻居肖冠玉弟弟，扮演共产党员。我把这几个共产党员都抓起来了，一个个绑在凳子腿上，拷打谁是共产党员？四妹湘琴每次都是嬉皮笑脸地投降，我就给她松绑，让她坐在一旁，喝着茶叶水，帮着徐鹏飞劝降。三妹湘云和肖冠玉则非常勇敢坚强，任凭我用手掐胳膊，拧脸蛋，就是不投降！还异口同声的大骂四妹湘琴是可耻的叛徒。听到父母回来了，我赶紧给三妹湘云和肖冠玉松绑，两个人直咧嘴，我急忙看一眼，天哪！天哪！下手重了，两个人的胳膊呈现了好几道勒痕，＂二姐，你太狠了＂！我偷偷地忍住笑，急急忙忙捂住两个人的嘴，怕父母听见，压着嗓子急促地说:＂对不起了！下次轻点，快住嘴。＂四妹湘琴笑得喘不过气来，＂俩个大傻瓜，这是游戏！＂‘’叛徒叛徒！无耻‘’！三妹湘云和肖冠玉弟弟还是不依不饶。笑死我了。哈哈哈！学习表演刘三姐。在我家仓房里，我拿着挑水的扁担当船桨，模仿刘三姐像模像样的划船，嘴里还唱着＂一只小船轻悠悠哎…………＂小船划到岸了，又开始对歌…………
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玩的了，又想了一个办法，烫留海，就是前额的一缕头发。为了美一点儿，我把铁炉钩子烧热了，自己卷留海，过了一会儿，炉钩子也凉了，把留海打开一看，三妹湘云叫起来了＂二姐！真的成功了，有卷儿了，好看！我也要烫留海儿＂！我得意地说＂好好，等着，我给你烫＂！我把炉钩子重新加温，给三妹卷留海儿，刚刚卷上，头发冒烟了，我吓了一跳，赶紧把炉钩子撤下来，坏了，温度没有掌握好，把头发烫焦了，惹的三妹哭起来，我后悔不迭，一个劲儿的道歉！＂过春节时候，我赔你一块糖！＂三妹小时候，特别老实听话，就是有点倔，不爱说话，整天像个闷葫芦。但是她特别听我话，一天晚上，父母和弟弟妹妹看二人转去了，我和三妹湘云看家。没意思，太寂寞了。我又想出了新花样，我把苞米绒子取下来，给三妹湘云用苞米绒子编辫子，编了很长，特别好看。我又给自己编很长的苞米绒子大长辫子。姐妹俩相视而笑，互相伸出大拇指。我又急急忙忙找出二张纸，叠成了二把扇子，又到母亲的万能包里，找出来两块花布，准备做鞋面用的，我俩用它当手绢。我对妹妹说，＂咱们自己在家演二人转，好不好＂？妹妹的脸都笑红了，＂行行行＂！＂一二开始＂，我一声令下，我和妹妹就扭起了二人转，我俩边唱边扭，边扭边唱，兴奋极了！忘乎所以……
忽然一声门响，乔大夫挎着药箱进来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啊哟！我和三妹湘云不约而同地羞红了脸，三把两把扯下了苞米绒子长辫子，张口结舌…………没有尽兴，第二天，我和三妹又开始做游戏，刚刚看过《京剧 红管家》电影，我又模仿剧中的情景，三妹坐在炕桌前打算盘，扮演会计，我扮演会计的女朋友，我使劲地摇晃着三妹的胳膊＂你倒是快起来啊＂，忽然，三妹啊的一声大叫，哭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不得了，一根织针扎进了三妹的屁股，我急中生智，动作麻利，一下子把织针拔了出来，出血了！我急急忙忙地找一块干净的布，擦了擦，使劲按着，不出血了。我看看妹妹，妹妹看看我，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三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我趁热打铁哄妹妹＂你别告诉父母，我给你讲故事，不用你背我＂。妹妹摇摇头。＂给你念书听，好不好＂？妹妹还是摇头。我抬起头想了想，＂我帮你写暑假作业＂！妹妹这才破涕为笑。这件事就这么过关了，父母一点也不知道，现在，妹妹的屁股上，还有一个坑，那就是拜我所赐！哈哈！！！
冬天，东北是真冷啊！呵气成霜，寒风刺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我喜欢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个时候，出门要戴口罩，双手要带上棉手套，头上戴着棉帽子。一场大雪过后，房屋大地到处都是银装素裹，树上也缀满了晶莹的雪花，十分美丽，而雪花落到地上，恰似铺上了一层银色的地毯，高雅圣洁，如诗如画。家家户户的玻璃窗上神奇地结满了一朵朵洁白的冰花。像树叶，像小草，像牡丹，真漂亮！我和弟弟妹妹就开始淘气了，对着玻璃呵气，把手紧紧地贴在玻璃上，好冷啊！一会儿，玻璃冒起了热气，冰雪融化了，可是手冻的通红，已经粘在玻璃上了，好不容易才挪开。最有兴致的是和同学们一起打雪仗玩儿，坐雪爬犁，堆雪人……
剪纸人做游戏，我会用剪刀剪出各式各样的人物，有男有女，有长辫子的，有短辫子的，有穿连衣裙的，有穿半袖衣服的，有穿高跟鞋的，有穿平底鞋的，有卷发，有长发，有大人，有小孩儿，有坐着的，有站着的。弟弟妹妹围在我的身边，看得眉开眼笑，手舞足蹈。
我很羡慕医生护士的职业，由于自己有病，经常打针，所以玩游戏时也演习打针，我当护士，弟弟妹妹是患者，排着队来我这里打针。用什么做道具呢？用筷子当注射器。用饭碗盛了半碗凉水当消毒水，把母亲做活的棉花揪下来当药棉，可以打针了。弟弟妹妹呲牙咧嘴，大喊大叫，我呢？开开心心的大笑。
有时候学当老师，放学后，和同学们一起写完作业，我就开始当老师了。同学们乖乖听话，弟弟妹妹也在其中，加上左邻右舍的小朋友，足足有半个班了。大家在我家院子里席地而坐，把双手背在身后，聚精会神地听我讲课。我找了一根小木头棍当教鞭，先教大家唱歌，然后背诵古诗，大家齐声诵读，比在课堂上还要响亮。
还做什么游戏呢？翻八卦绳，就是用一根线绳系上，俩个人用手互相翻着花样玩儿，可以变出面条，变出手绢等花样来，神秘莫测，变化无穷。又学会了东西南北变换，就是把一张纸，叠成四个方向，俩个人玩耍，一人指出要哪个方向，另一个人就把方向转到哪个方向，然后，打开看到里面写的字，或者是好，或者是坏……这些都玩过了，还想再琢磨点什么？叠纸飞机扔着玩儿，谁捡起谁再扔，看谁能扔的高扔的远。我觉得放风筝也挺有意思，父亲亲手为我们糊了一个纸风筝，并带着我们姊妹放风筝，我记得父亲糊的风筝是一只雄鹰，父亲说，＂你们长大了，要像雄鹰一样，在祖国广阔的天地翱翔，展翅高飞＂！
哄弟弟妹妹时也可以玩耍。记得有一天傍晚，父母在做饭忙碌，我背着大弟弟，三妹背小妹湘兰，四妹背着小弟忠久，比赛看谁跑得快？我喊一声:＂一二三，开始，＂我们就在院子里背着弟弟妹妹转着圈跑。跑着跑着，四妹的脚下一滑，四妹摔倒了，小弟一下子摔到地上了，额头出血了，我和三妹湘云急忙放下弟弟妹妹，跑过去瞧看，母亲忽地从屋子里冲出来，抱起了小弟忠久，四妹吓哭了，小弟疼哭了。四妹一看不好，怕挨打，拔腿就跑。已经吃晚饭了，四妹没回来，天很黑了，我偷偷地四处寻找，看到四妹在猪圈后面藏着，我拉她回家，她说什么也不肯。我回家悄悄地告诉了母亲，母亲一阵风似的跑出去，把四妹领了回来。小弟的头上鼓起了一个大包。
我特别喜欢读书，讲故事。那时，家庭生活困难，哪里有闲钱买书啊？思来想去，又有了好主意，而且乐此不疲很多年。我上大表姐玉华家，看到一本阿娜尔罕连环画，非常喜欢，深深被吸引。没有钱买，又想看，怎么办？自己制作连环画！我把用铅笔写过的作业本，包括同学们以及弟弟妹妹的作业本，收集在一起，剪成连环画大小，装订在一起。然后，用橡皮把铅笔字迹擦掉，擦不干净，有痕迹，没关系，用钢笔在上面写画。我模仿连环画的样子，先在下方编写各种各样的故事，第一页第二页第三页……故事写完了，再在上方画图画，人物啊，花草啊，树木啊，什么都画。连环画制作完成，弟弟妹妹抢着观看，同学们也互相传阅，我开心极了！我就是一个小画家，小作家！
光阴易逝，岁月如梭。转眼间，年近古稀。回首童年往事，记忆犹新。孩提乐趣，忍俊不禁！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我们伟大的祖国，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日新月异！特别是四十年改革开放，中国走上了滕飞之路！创造了世界经济发展史上的奇迹！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人民凭着一股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闯劲，凭着一股滴水穿石的韧劲，成功地走出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国人告别了物质短缺的历史。我小时候没有玩具，现在的孩子什么样的玩具没见过？到了百货商店，儿童玩具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未来的孩子们会更好的享受幸福的生活，尽情领略玩耍的乐趣。愿我们的人民不懈奋斗，与时俱进，用勤劳、勇敢、智慧书写当代中国发展进步的故事。祖国会越来越好！越来越繁荣昌盛！
作者刘湘华，女，1953年生人，中共党员，会计师，黑龙江省双鸭山矿务局退休。刘湘华酷爱读书，阅读过大量古今中外文学名著、诗词歌赋。喜欢写作、喜欢摄影、喜欢音乐、喜欢诗歌。含饴弄孙之余，制作电子相册、会声会影编辑以及照片修饰打字等。（作品曾在黑龙江省双鸭山日报发表、诗歌曾在在场文学平台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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