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小时候的下雨天

小时候的下雨天

文/四夕

对下雨天有着与生俱来的喜欢。特别是对小时候的下雨天更是无比的怀念！

小时候总盼着下雨，不是因为雨后空气清新、泥土芬芳，也不是因为可以肆意的在雨水里玩耍，而是因为下雨天家里人都不用上山干活。尤其是平时早出晚归的母亲也可以闲下来在家里一整天。母亲不擅长针线活，下雨天无事可做时，母亲便会变着法的给我们做好吃的。推豆腐、蒸包子、炸粑粑、炒花生、炒黄豆、烤玉米、烤红薯，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吃上这些已相当不错了！母亲对孩子向来公平，从不薄此厚彼。这体现在分零食上，譬如炒好的花生，母亲会用家里的小搪瓷碗分好，家里的孩子不论大小，不论男孩女孩，每人一碗。我经常把分得的零食放在爷爷特意为我编织的巴掌大的小竹篮里，然后躺在堂屋门口的竹椅子上，边看雨滴下落，边往嘴里扔零食！那日子才叫享受，觉得比神仙都快活！

有时遇到下雨天家里来了客人，母亲便会奢侈一把，做上一回红糖糍粑。那又香又甜的味道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尽管后来去过很多地方，吃过很多次的红糖糍粑，但都比不上母亲做的味道。也许人间最极致的味道，便是母亲做的饭菜的味道！

小时候夏季的雨天是最令人欢呼雀跃的了。雨一下大，小河的水就会漫过田埂，等水退去，河里、稻田里，甚至是不起眼的小水坑里，一抓都是鱼。而且还可以“不劳而获”，就是把父亲用竹子编的那种带有倒须的鱼笼往田埂的缺口处一放，然后随手扯一把杂草塞住缺口和鱼笼之前的缝隙，就可以坐等着鱼往鱼笼里面去了，耐心的等上一段时间，鱼笼里早已是活蹦乱跳的鱼儿和肥肥的泥鳅了。不过大多时候父亲都会亲自下田捉鱼，只要捉到大条的，我们都会发出一阵欢呼声！每每我们提着满水桶鱼回家的时候，父亲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弄得我们几个跟在他身后的“兵”都显得特别神气！父亲喜欢钓鱼捕鱼，自己织网，自己制作鱼竿，一有机会便会带着我们去钓鱼，现在想想父亲更喜欢的应该是儿女围绕在他身边的那种热闹的氛围。就像我不喜欢吃鱼，却喜欢跟在他们身后去体验捉到鱼时那种收获的快乐一样，天伦之乐不过如此！

母亲的厨艺是出了名的好，红烧鱼、家常鱼、酸菜鱼、糖醋鱼，即使佐料简单母亲也会把鱼做得极好吃。所以经常有邻里的小伙伴，借口下雨天没事到我们家玩扑克，其实是想着来我们家蹭饭，母亲总会笑呵呵的添上碗筷。有个会做饭又好脾气的母亲，我也常常成了小伙伴们羡慕的对象。

冬季的雨天在别人看来是阴冷的，但在我心里却最温暖不过。特别是下雨的冬夜，一家子早早的吃完饭，围坐在饭桌旁，桌子中间放着一盏煤油灯，（那时候电灯刚普及，只是一到下雨天便会停电）父亲捧着一本厚厚的小说，看得津津有味，大姐二姐做着针线活，小的哥哥姐姐看书的看书、写字的写字，一家人借着一盏灯的光各自忙着，互不打扰，安静又美好！

有时母亲来了兴致，吃完晚饭，也不急于收拾碗筷，而是把我搂在怀里，然后给我们讲她从老一辈那里听来的故事，故事无非就是秀才与小姐私定终身，或者是吊死鬼、水鬼、冤死鬼之类的鬼故事！照理说当时小小年纪的我听了鬼故事应该吓得睡不着觉的。但躺在母亲温暖的怀里，看着闪烁着的灯光，听着屋外雨点打在石板上的嘀嗒声，内心无比的安定，因此睡得十分香甜！

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便会想起汪曾祺的那句：“家人闲坐，灯火可亲”。是啊！只要有家人陪伴在身边，哪怕像下雨天这样再平凡不过的日子也会溢出欢喜来！

作者简介：四夕，原名：罗红   热爱写诗和美食的七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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