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诗坛：所以故乡外的风雨 只是土地使用权里最轻浮的 借口
小时候很向往
别人腻在爷爷跟前的样子
其实从没见过爷爷
有意识的记忆里
爷爷只是一张普通的相框
灰黑色的映象
秃头 尖顶 轻微的一字胡须
那是你爷爷，父亲说
别人的爷爷很温情
糖果、零嘴和绕膝撒欢，我没有
冰冷的记忆其实不仅仅是我
还有父亲母亲，多年以前
农业社的工分独立
父亲和母亲最贴切的往事
那个时候
爷爷已经不在好多年
长大以后，父亲总亲自给爷爷上坟
再送些纸钱，但父亲
再也没有和我提起爷爷
这是一块土地的代名词
我家在这里有一块庄稼
长长的地圳里
总有摘不完的棉花
割不完的麦笼，锄不完的杂草
还有父亲丢不下的桃园
马坊后头是村里
冒疙瘩老爹嘴里长挂在嘴边的
岁月流年：想起那个时候……
还有舍不得离开
某些哥嫂曾经谈恋爱的基地
走过婚姻过渡期
马坊后头是村落搬迁后的庄稼
是我没有见过的马坊地
最亲密的记忆之一
曾站在中间的巷头里
从上到下，都是高尚的号角标语
据说是一九五八年起
围着信念和护佑站立的
一个新建村庄的标志
那年秋月漫天的洪水
把一个村庄的家园切割支离破碎
母亲河的样子竟然这样不堪
让多少的家庭吆喝着马车住进
别人的故乡，从此抛家舍离
走出去
没来得及再回头看一眼
当时新建的照壁和影子
但是我想起照壁，就是童年
在坡底水库里泡湿的马裤
还有母亲在巷头，在照壁后头
追我训我的马鞭
记得源自白沙河
七林妈在河边帮我摸过鱼
那时候河流很亮很细
这是我对村庄里母亲河唯一的
清澈的记忆
而今，生养在村庄肩膀上
一条干涸的沟渠
懵懂少年唯一的河流
循着村庄往东的上游
想起先贤和古城的列位名族
在故乡熠熠生辉
大禹、介子、卫夫人、涑水先生、王翰、康杰……
还有培育吐丝生灵的嫘祖
还有伴着故乡河流生长的土地
这样坚定无畏
其实，这五个字是我
最忧伤的地方
在父亲的脊背上，弯腰下
静默的守着残缺的空间
还有不孝的罪名
有个别人在冷笑
有个别人在着急
有个别人在私语
一个卑微的农民和他的子嗣
背负这一辈子的破落和残缺
在失语的空间里
暗自忧伤，暗自落泪
甚至被权势动用了法律
却被公正和公平踢出门外
此刻，残缺的宅院面前
圆圆的图章就此成了摆设
打赢的官司
落成门前一地鸡毛
这是诗人永久的怀念
尽管祖辈父辈躬耕于地
岁月和时间是人类的导师
压着明晃晃的是
汗水、眼泪、欣喜
通通被灌溉进种子和粮食
所以故乡外的风雨
只是土地使用权里最轻浮的
借口
你看，再漂泊
庄稼地还在
父母亲还在
村口的古槐还在
小桥是链接世界之外的集合
也是母亲在接送之间的呓语
一句，一言
庄稼地就此成为符号
与共和国的发展脉搏
形成北斗七星之下的标语
2020.11.27晚 一稿 11.30改
马建峰：70后，笔名舒秋，山西夏县人；县作协会员，青春诗刊会员，企业高级营销师。2019年重学写作，部分诗和散文在纸媒运城晚报、山东诗歌、青春诗刊以及中国作家网、中国诗歌网、作家新干线、夏都文脉等微平台发表。2020年有诗被评全球首届青春诗刊华语诗赛优秀奖。
本期责编：胡春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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