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凤凰男的路
秦珊珊的打工之路,从那家“欣鑫面馆”正式开始。
不过最初时,那位肥胖的中年男老板不太瞧得上她。究其原因,还是秦珊珊生得太美。
他认为,一个人的勤快度,通常会与美貌度成反比。
美丽的小姑娘,没几个能在餐饮界认认真真地挣辛苦钱。
他老实不客气地打量着秦珊珊,语气颇为不屑:“就你?你吃得了苦吗?擦桌子扫地上面条,你行吗你?万一你干着干着就跑了,我上哪儿说理去?”
这是一个新开张的店面,网罗天南地北各种面食,比如什么重庆小面、山西刀削面、兰州拉面、北京炸酱面,甚至略冷门的苏州汤面。
为此,这位名叫万鑫的老板走遍各处,光是学艺,就花去了好几年功夫。
“我们这面馆,是要朝着名店去发展的,招人就得招那种吃苦耐劳的、共同进步的。”
万鑫文化水平不高,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讲话也一套接一套的。
秦珊珊立刻送上崇拜的眼神:“我就佩服你这种老板,跟着你,我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她长得美,几句得体的吹捧犹如锦上添花,立刻让万鑫飘飘然起来。他眯着眼睛瞅了秦珊珊一阵:“哟,这小姑娘还挺会来事儿的!”
“算了,留下吧,现在招人不容易。学生们刚刚开学,怎么也得先把生意做起来。”
一旁的老板娘懒洋洋发了话,同时也把秦珊珊上上下下打量一阵:“漂亮有漂亮的好处,起码,她可以给咱们招揽招揽顾客。”
秦珊珊大喜,立刻又给老板娘何欣然恭恭敬敬鞠躬:“谢谢老板娘,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就这样,秦珊珊成了欣鑫面馆的服务员。
秦珊珊在欣鑫面馆做服务员,另一个名叫罗昊阳的年轻男孩,则负责外卖工作。
那时候,智能手机尚未普及、外卖软件还没被开发出来。
大学生们点外卖,靠的是一张小小的广告单和电话,说明白自己的地址和点餐食物,再由外卖员一份一份送过去。
所以开在大学城中的小吃店,大多雇佣着专职外卖员。
罗昊阳来面试,也被欣鑫夫妻迅速看中。
他只穿一件简单的白衬衫,但清秀面目和和煦笑容都加了分,自我介绍讲到一半,老板娘便拍板同意。
“好,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啊?谢谢。”罗昊阳羞涩地笑笑,又挠头道,“我大三了,课不算特别多,但还是有那么几节……”
“明白。我们会根据你的课表来安排的,就是你这工资得少三分之一。”
万鑫皮笑肉不笑,他早早打听过,雇个兼职的学生,性价比往往是最高的。因为他尚未真正进入社会,面皮薄,既想挣钱,又不好意思讨价还价。
果然,罗昊阳一口应下。
站在角落里的秦珊珊,却微不可见地皱着眉头,暗暗把欣鑫夫妇骂作是奸商。
怒归怒,但她不会轻易表示出任何表情变化,皱眉的小动作一闪而动,反而在老板夫妇的张罗下,跟罗昊阳握了手、报了姓名,一起吃了正式开工前的第一顿饭。
席间自是和乐融融。
秦珊珊自动把自己当成年人看,话不多说一句、菜不多夹一筷,只时不时冒出一两句精彩话语,权当是宴席间的点缀与衬托,且明里暗里地,夸着这家店和这对夫妇。
她没想到的是,罗昊阳已不知不觉地注意到她了。
背过欣鑫夫妇时,罗昊阳轻声询问:“学妹,你是哪个学院的?家里有困难吗?怎么才刚进校门,就出来做兼职了?”
他以为秦珊珊也是兼职的大一学生,怜惜之心顿起,还生出了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所以秦珊珊也从他的语气中,读出了同情和爱惜。
有股子久违的暖流,忽的从心上奔腾而过。
这座城市熙熙攘攘,人多、车多、楼也高,处处都透着繁华气象,但能关心她一句的,也只有眼前这位罗昊阳而已。
不过,这也只能是一份普通关心。
秦珊珊不打算说谎,三言两语便道明缘由,又淡淡笑着添上一句:“家里穷,没办法。”
声音很轻,细细一听,似乎还带着一股怯生生的感觉。
倒很符合“辍学”与“打工妹”这两个关键词。
罗昊阳“哦”了一声,忽然有些词穷,吭吭哧哧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安慰话来:“没事儿,好好干,英雄不问出处嘛。”
英雄?
秦珊珊哑然失笑,她不觉得自己能够成为英雄。但这种温言细语文人式的安慰,多少是能令她感觉到温暖的。
“谢谢你,昊阳哥。”
前半句很真诚,后半句带着些套近乎的意味,好像是不经意间的脱口而出,又仿佛是蓄谋已久。
罗昊阳很快又红了脸,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家也很穷,特别穷,学费都交不起那种……所以我才出来勤工俭学的,一来赚点生活费,二来是这里管饭。不瞒你说,我饭量很大,在食堂吃挺花钱的,哈哈。”
秦珊珊噗嗤一笑,低头瞧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她忽然莫名其妙地有了些底气。
而交换过窘迫境况的两个人,果真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迅速拉近了。
这份工作,秦珊珊做得很认真。
累是累的,但一想到这份工作能够解决吃、住两大问题,她便甘之如饴,能够快快乐乐地在店里做服务员。
而事实也证明,老板娘何欣然的预感没有错。
有了青春美少女秦珊珊的助阵,欣鑫面馆很快就打开了知名度。男生们一拨一拨地光顾,并将秦珊珊奉为“面条西施”,而且还让这四个字,成为卧谈会上的高频词汇。
一传十、十传百,秦珊珊渐渐成了轰动大学城的新闻人物。
如此,面条的味道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欣鑫面馆跟着沾光,一时间也顾客盈门、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何欣然乐得跟什么似的,对秦珊珊亦处处照应,时不时就送些小礼物,开口也总“妹妹”长“妹妹”短的,几乎要把秦珊珊当作财神爷供起来。
那天,何欣然又提出,要给秦珊珊涨工资。
“珊珊啊,你看你,都工作的人了,却连个手机都没有。不如我每个月再加你300,你买个手机使,也买些衣服化妆品,好好打扮打扮。”
“不用了。”
秦珊珊低着头,表现得很谦逊,转念一想,又讷讷道,“要不,您给昊阳哥加点儿吧,他每天跑来跑去的,鞋子都快磨破了。”
何欣然一怔,随即又一笑,点头应道:“好。”
第二天午饭时,罗昊阳骑着自行车,急急忙忙地上工来了。
何欣然便在聊天中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嘴,将秦珊珊说的那番话,全都抖搂给罗昊阳听。
“是吗?”
罗昊阳不自觉地往秦珊珊那头看,心中突的产生些异样情愫,有个念头也猛地破土而出。
-未完待续-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新书《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火热销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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