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看待虫草素与“冬虫夏草抗癌说”

中科院上海生科院植物生理生态研究所王成树研究组的一篇题为“真菌中虫草素与其保护分子喷司他丁的伴随合成”的论文于2017年10月19日在 Cell Chemical Biology 上在线发表。许多媒体都对此进行了解读，社会上也出现“冬虫夏草不含虫草素，被确认不抗癌”的说法。

那么，一斤十几万元的冬虫夏草到底有没有抗癌效果？使用者是否花了冤枉钱？

据药典记载，冬虫夏草为麦角菌科真菌冬虫夏草菌寄生在蝙蝠蛾科昆虫幼虫上的子座及幼虫尸体的干燥复合体。因此，它就是特殊的真菌感染特定的虫体，形成的植物、动物复合物，又名虫草。

1950年，德国科学家Cunningham等观察到被蛹虫草菌寄生的昆虫组织不易腐烂，次年从蛹虫草的培养滤液中提取出3’-脱氧腺苷，命名为虫草素，其化学结构与DNA中的2’-脱氧腺苷高度类似，后来逐渐发现其具有抗肿瘤、抗菌、抗病毒、免疫调节、清除自由基等多种活性。1974年，从一种链霉菌培养液中分离得到腺苷同系物喷司他丁。1998年，FDA批准注射用喷司他丁为抗毛细胞白血病的药品。喷司他丁与腺苷脱氨酶的亲和力高，可强效抑制其活性。喷司他丁既是脱氨酶的强抑制剂，也能保护虫草素的结构稳定性，二者在真菌细胞中扮演着“保护者—被保护者”的角色。

自2011年至今，王成树研究组陆续完成18种虫草菌的基因研究，发现冬虫夏草菌、蝉花等的基因组并没有合成虫草素的基因，不能合成虫草素；蛹虫草菌的同一基因簇共同合成虫草素、喷司他丁。王成树团队只是指出冬虫夏草中不含虫草素、喷司他丁的事实，从未特意肯定或否定冬虫夏草的抗癌特性，冬虫夏草是否抗癌并非其研究重点，他们关心的是“虫草素是怎么合成的”。

我相信王成树团队“冬虫夏草不含有虫草素”的研究结论，但不认同冬虫夏草不含虫草素就没有抗癌功效的观点，因为含有虫草素的药物也未必一定有抗癌功效。比如蛹虫草含有虫草素，可是临床上医生并未用它抗癌，科学还没有证实它有抗癌功效。再者，要达到某一疗效，不仅要看是否有效，还要看是否用到有效剂量。另外，抗癌很难说由虫草素一个化学成分起效。冬虫夏草的药效并非某一单一成分决定的，而是有效成分的群体作用。

冬虫夏草本身有很多未解之谜，随着研究技术和手段的提高，其活性物质基础和作用机制会逐渐清晰，新的功效也是备受期待的。中医认为，冬虫夏草性平，味甘。归肺、肾经。补肺益肾，止血化痰。需要提醒的是，冬虫夏草不是普通食品，而是中药，既可作为饮片用于配方，也可用于生产成药，治疗中医说的肺肾疾病。不是任何人有钱就可以任性使用冬虫夏草，用前应先请中医辨证，并按照医生推荐的剂量、疗程、用法使用，而且最好请有经验的药师鉴定把关，确保是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