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風華:噓堂十二城或春墟
十二城或春墟
噓堂
既至焉得去,曇花色幾層。
峰巒頻剝落,時空豎與橫。
偶縮為一室,墻線規有棱。
忽在墟煙裏,感激十二城。
金仙俱已歿,復誰戲樗蒲。
春來雪未盛,人間少華敷。
圍城空結繭,存亡若反芻。
靈魂幾夸克,裝點疫情圖。
困居徒轉轆,二月苦似竹。
谷菜尚足烹,無人畫彩蝠。
栽蔥近窗臺,期為光所覆。
抑萎如灌木,追懷泰坦族。
雨落如鐘泯,雨息鐘復鳴。
觀雨退還進,新泥共草生。
時將躍然至,鉛雲仰斸耕。
死靈徒喧嚷,席地更結繩。
愕然於悲傷,孤立於喪亡。
一切如巖畫,磨湼或塌方。
乃返獸之力,捶地或投槍。
或以雪擦面,奔竄向蠻荒。
穢土蘊五色,長為花掠得。
水珠任合離,其形未曾直。
倘坐薤露中,孰謂哀已極。
枯槁猶可原,葉葉見蟲蝕。
此我葛為衣,彼我尚蜷曲。
俄聞馳道開,蹊下翻粼綠。
初筍已逢雷,藠根團如玉。
曲者不能聽,牛背吹斷續。
椒苗支一架,就荒學老農。
茲日拜青主,萬物甲坼中。
江上徒歌緩,危言骨瓷封。
平明存舊禮,停針恐刺龍。
夢於針管內,抵壁無可退。
溶液如浪興,街衢盡粉碎。
藤壺展妖肢,磔磔踞我肺。
力竭失一椎,隳然為貯備。
春天如紙片,磨礪鉛筆尖。
二月與三月,名字未及簽。
出者未須返,亡者灰已摶。
靜室仆蠟俑,甜美小餅幹。
春萱猶盤蛇,地氣日已加。
遠山長跳脫,轉丸細可察。
斂席便枉死,祖國澀如砂。
但嫌老將至,睡淺竟磨牙。
其外為春雨,雨是天之齲。
莫若作啞聾,佯為民所許。
黑檀葉俱焦,拳石力可舉。
吶喊瓦盆中,曝曬值正午。
買蘭愛嫻靜,培土擇松針。
又謂須蛭石,淺深必其盆。
陽回澆須透,守汝命焉申。
且視野草等,枯去不爾存。
斜刀切小蔥,竹筷破蛋清。
既曰創世紀,奚免熱油烹。
食之無兼味,借取五雲蒸。
亂色吾不許,忍看陌上櫻。
屏囂大國頌,驅就萬乘車。
青原扶鐵柩,木主叩白麻。
天雨非異像,石人久沈沙。
楚些唱不得,唇顎裂如瓜。
酒漿日夜淌,禁錮於吾掌。
客散狼藉除,杯中愈方廣。
無乃手忽斜,重力牽其往。
地板漆灰紅,遲滯聽一響。
倘有第一天,諸神都休息。
然後創造人,動物與綠植。
再畫幾顆星,給空氣上色。
所欠土與泥,以及光之國。
昨日山中見,繡球藍如藻。
一掌從平鋪,瓣瓣若浮島。
卻問養花人,孢子無限小。
彼開我亦開,各自為堅堡。
杯子若琉璃,橙色氣流彌。
朱唇假咳唾,垂暮甘之飴。
卻說八九夏,嘖嘖竟稱奇。
有錘如粉臂,触碰待烧瓷。
茶釅葉漸蒼,初似碧山橫。
春日猶戲仿,瓷光固可呈。
唯於夜將旦,忽然焦渴生。
亟飲白開水,躍躍近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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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堂,名段小松,合肥人。畱社社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