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老僧疑无踪,千载白云绕禅寺--慨叹保护不足的顺治出家的白云寺
顺治出家的事,官史言之凿凿,为出天花而驾崩。但民间纷传其看破红尘而出家,出家地在山西五台山。但争议还是有的,所谓无风不起浪,传闻背后往往是鲜为人知的秘密。
且,顺治出家之事,不但民间纷传,还有不同的版本。这另一处版本,就在河南商丘民权县的白云寺。
第一次到民权,是两年前,听说此地有中原四大名寺白云寺,无奈时间有限,未能前往。当时了解不多,也未有多在遗憾。
后来,闲在家中,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电视,内容正是白云寺的有关内容,才知道此地有关顺冶出家此处的传说,竟然也有鼻子有眼,简直是无可质疑(有关这段传说,可网搜商丘白云寺、康熙三下白云寺寻父查阅)。这才惊呼遗憾,竟然与顺治出家、康熙三下寻父之地摩肩而过。
幸而今又重访民权,得有机会专程前往瞻望。
白云寺始建于唐代贞观年间,距今已有1300多年历史。原名白衣庵,因寺庙常为白云笼罩而得名白云禅寺,民国期间更名为白云寺。与洛阳白马寺、嵩山少林寺、开封相国寺并列为中原四大名寺。
从商丘县城打车过去,大约二十余公里,出租车不打表,一口价70,回程再加10块钱等价的钱。沿途是窄窄的乡村水泥路,还好,不然,在大雪后的黄河下游平原上,将会是泥泞不堪,寸步难行。
寺庙门前的空地上,车辆凌乱,迎面一座牌坊,应为新修。寺庙上方,果然祥云环绕。
地藏王菩萨的塑像,也是崭新光洁。
寺庙的大门,在中轴线右侧,并没有开放,游人自中轴线上的天王殿进入。看守寺庙的,有一位像是僧人,还有一位像是景区工作人员。门票很便宜,每人10元。
由于寺庙屡建屡毁,现存寺庙的主体建筑,多为清代所建。天王殿后门。天王殿面阔三间,墙体高峻,威严雄壮。
天王殿后侧面,殿顶雕饰精美,吻兽活灵活现,昂立俯视,栩栩如生;山墙的券窗内,木雕窗格纵横贯通,简约而不单调。整体看有些狭窄,形似阁楼,略显小气。
天王殿后是观音佛殿,形制与天王殿相近,但面阔五间。
观音佛殿的山墙,明显比天王殿厚重大气。
观音佛殿的后门楣上,是砖雕的“一切恭敬”匾额。
观音佛殿之后,是雄伟的大雄宝殿,端坐于高台之上,门前一对威严的石狮;虽也是面阔五间,但明显比观音佛殿气派。殿顶以灰琉璃瓦为主,间以绿琉璃瓦,殿脊为金黄琉璃瓦,雕饰有金龙,绝非一般寺庙可以享有,必是皇家寺庙才能享用的规格。
殿脊殿檐的琉璃瓦局部。有些琉璃构件已经残缺脱落,残存的部分,仍显昔日的辉煌。
大雄宝殿后门门楣上,是砖雕的康熙皇帝亲笔御书“朲寘”二字(同音“认知”,不搜索资料,还真不认识),意为殿堂要保持安静,严守戒规。清朝时文武百官到这里,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大雄定殿右侧(西侧),是三圣殿。
大雄宝殿后门,有一座灵塔。灵塔之下的地面上,倒放着几块石碑,数座驮碑的赑屃,没有了碑的负重,似乎踌躇欲行。
倒在地面的石碑,有一块是顺治出家偈(碑文据说是顺治出家前所写)。这块石碑应是新刻,据说五台山也有这样的石刻。
另一块是白云寺一位非常有影响的方丈佛定的碑。旁边还有一座,碑面已经剥落的,不知是为谁所立。
大雄宝殿后面,是千佛殿。这明显是一座现代建筑。本来在此有一座佛殿,文革中被狂热的青年推倒了。所以,不要说年轻就是理由,不要以为激情就是有理,不要以为感性就能无条件地为所欲为。文革中那充满激情的一代,正是秩序的摧残者;这一个群体,直至今日,仍然是街头广场舞的起哄者的主体、公交车上倚老卖老霸座等不端行为的重要成员。
而活跃在当今社会的,仍然有一个年轻的群体,自以为年轻,自以为有活力,就当自己的思想是圣旨,要整个社会臣服于其个人意志,以所谓民主自由的名义为所欲为。
千佛殿的西侧,是卧佛殿,里面数尊缅甸白玉佛像。连同玉佛殿等处的玉佛,白云寺的缅甸玉佛数量居中原之首。
卧佛殿前遇一僧人,乃是半路出家的僧人。向他打听寺庙的有关情况,得到他的热情相助,又不厌其烦地主动介绍有关顺治出家的传说,带我查看附近几处佛殿、石碑、玉佛殿及东侧僧房。
虽然寺庙规格不凡,但还是感觉过于单薄简陋甚至破旧,各处文物遗迹随处摆放,缺乏应有的重视,各处佛殿竟然见不到文字介绍(以前应该有,后来在殿前墙上见到字迹完全湮没的介绍牌,看来只是一次性修复,后来就少有维护了),到法物流通处寻找寺庙介绍的书籍,工作人员相互问询,才知以前是有这种资料的,前段时间装修,竟不知书籍存放到何处,无处寻找。再通过僧人的聊天,更加印证了先前的印象。
卧佛殿的西侧一直通向法物流通处,是一橦未完工的建筑,原来是寺庙自筹资金建设的房舍,因资金不足,拖了一年多未能完工。
老僧人带我查看玉佛殿。玉佛殿前的这对石雕,上部原有镇守的动物雕像,也在文革中被砸坏,仅余石墩。
这道门平常不开,只供皇帝通过。
玉佛殿的6尊玉佛,系傅作义的姑母傅凤英捐送,同为缅甸白玉材质。
玉佛殿的东侧,有小门相通,东厢房一处僧房,据老僧人说,是烧火和尚八乂曾住。所谓八乂,组合即是父字,康熙寻父未能找到,最后有一位烧火僧人,问其名,曰八乂。回家后问知太后,才知应当就是顺治。自此错过,后来又两次前往白云寺,均未能再见到(此后顺治即前往五台山了)。
玉佛殿也是旧有建筑,从僧房院内可侧面观察殿顶的琉璃瓦情况。
白云寺的镇寺之宝,除玉佛外,当数康熙御碑、铁锅槐。出玉佛殿往南,果然找到这株槐树,自铁锅中生出。那铁锅果然没有生锈迹象,着实令人称奇。
这口铁锅,据说是当年烧火和尚八乂烧炸,弃之不用,后从锅内长出一株槐树,因此得名,此树树龄历经三百多年风雨,树下铁锅竟然至今不生锈。
铁锅槐西侧,一座不显眼的碑亭,凑上前去仔细分辨,竟然就是寻找了半天的康熙御碑“當堂常賞”。这几个字的上半部分,均是和尚的尚字头,下面分别是田、土、贝、巾,寓意着田产、宅院、钱财、衣服,佑护寺庙永远兴隆。
这座碑原来的位置应该不在此处。且碑面长年被香蜡烛火燻燎,碑面黑漆一片,碑座是积满烛油,碑亭上有一张告示:此处禁止烧香。但明显缺乏管理,未能有效禁止。
既是中原四大名寺,一千三百多年历史,又有皇帝出家的传说(或者是历史也未可知?),其地位简直可以与宝鸡的法门寺相提并论。可惜,如此历史文物及佛家圣地,竟然破落成如此模样。既未能保护好,又未能开发好,实在是一大失误了。中原大地,文物数量自然众多,但因黄河泛滥,很多文物被埋藏于黄土之下,难得有保存至今的圣物,如果妥加保护,引入投资,合理开发,非但不是负担,反会有利益回馈,岂非造福一方?
2018-2-17,次日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