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碑千载的修仙神话/申真人传奇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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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普林,1941年生,湖南邵东人。从事教育、文化工作十年,交通管理工作二十五年。自幼酷爱文学,博览群书,精通诗词歌赋,擅长故事小说。数十年来各类作品纷纷靓丽于各级报刊、杂志。著有《三余拾碎》、《鹧鸪声声》、《鬼侠》、《申真人传奇》、《上广西》等。是邵东远近闻名的传奇小说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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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贺太守寻亲破案

  罗夫人认罪服刑

话说那贺继善,在郡庠攻读,悬梁刺股、映雪囊萤,苦熬十载寒暑,皇天不负苦心人,金秋大比,竟中头名状元,官封邵阳太守,衣锦还乡,风火上任。郡内官员,城中巨贾豪绅,无不前来恭贺,大宴三天。

贺继善乃有情有义之人,上任后,一要上莲荷山向申泰芝谢恩,二要接奇儿完婚。于是对杨师爷说:“师爷,明日十五,本官要上莲荷山敬香,答谢恩公,准备纹银两封,每封三百两,路途遥远,多带散银,免了轿子,不用旗牌,亦不鸣锣开道,请你陪同,另挑三名衙役,一路轻骑,五更出发,请你做好准备。”

杨师爷说:“老爷新上任,百姓不知,应八抬大轿,鸣锣开道,牌匾赫赫,旌旗猎猎,大张宣扬,岂可如此清静!”

贺继善说:“此乃私事,并非公务,无须张扬,不可铺张浪费,就依我言,不得有误!”

师爷叹道:“老爷如此清廉,乃忧国忧民典范,国家之幸,百姓之福也!为百官之师,众人之楷模,小人佩服之至,理当遵从。”

翌日五更,贺继善梳洗毕,头戴乌纱,身穿蟒袍,腰系玉带,脚登皂靴。随同四人飞马出城而去。

及至中午,方到莲荷山。众香客见来了大官,纷纷前来围观。贺继善直至厢房,跪到申泰芝面前,连拜四拜。申泰芝慌忙将其扯起。贺继善拱手道:“恩公近来可好?想煞晚生也!”

申泰芝说:“大人行如此大礼,折杀贫道了,不知前来,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言罢下跪。

贺继善慌忙拦住,说:“使不得,使不得!”

申泰芝说:“有志者,事竟成,不忘父训,不负众望,果然登科,官封何职?”

杨师爷说:“老爷新任邵阳太守,前天到任,今天先拜恩公,后拜父母,深情厚谊,万古可师也!”

贺继善说:“没有恩公,何来继善?无恩公教诲,岂有今日?下官无以为报,祈上苍保佑恩公健康长寿。”言罢,携手直往前殿,将三百两银子奉上,以做香烛钱。进而对三圣一一膜拜,虔诚之至。

申泰芝对围观香客说:“各位施主,此老爷乃邵阳新任太守,姓贺名继善,就是捐资修路的贺老爷之公子,此乃善有善报也,可喜可贺!”

众人齐跪,同呼“恭喜贺老爷!”

贺继善说:“各位父老请起,折杀下官了。谢各位关爱,下官感激之至。”

申泰芝陪贺继善来到观外,互叙阔别思念之情,贺继善备述了科考和皇上敕封过程。迎来申泰芝一番赞扬。两人观了莲荷山景色,勾起了申泰芝对红衙山洛阳洞的怀念。对贺继善说:“莲荷山的风景何及邵阳郡南红衙山,登上其顶,可远观雪峰、南岳,俯瞰邵阳全城,资水似玉带相环,得历代人文慰藉,聚八方神灵佑护,是道家修行首选的名山洞府。你上任后,若年景丰盈,百姓富庶,府库盈满。可在红衙山上建个道观,为百姓祈一方福祉,保一方平安。”

贺继善说:“谨记恩公教诲,晚生牢记心中,待年景许可,一定兴建。”

贺继善与府差们在观内与众香客同进午餐。饭毕即拱手告辞,五马飞奔下山,不久来到刘庄,下马便问刘贱生。村人见来了大官,要见刘贱生,甚为惊异,急领至屋前,贺继善大喊刘叔。

刘贱生闻声出来,见来了大官,急忙跪道:“不知大人前来,有失远迎,不知找小人何事?”

贺继善说:“刘叔,我乃继善也,奇儿何在?”

刘贱生定眼一看,迟疑说:“谢大人还记得小人,还记得小女。”

杨师爷说:“刘大爷,老爷前来迎娶令爱,快喊其出来。”

刘贱生闻言,吓得连连磕头,说:“老爷在上,请原谅小人,小女已出嫁八年。”

继善说:“我与奇儿立有盟约,功名就日,即来迎娶,为何不等我?”

刘贱生说:“老爷息怒,女儿本想等你,是你家长工言你已经完婚,娶了老师之女。我等家贫,自知门不当户不对,岂敢奢望?请老爷原谅。”

贺继善懊恼不已,知为父亲所为,长工岂敢胡言乱语?心知错怪了刘叔与奇儿。奇儿必定怀恨于我,要向她表明心迹。于是扯起刘叔,说:“刘叔,下官不怪你,奇儿嫁在何处?”

刘贱生流着泪说:“奇儿嫁在罗家,生了一个小孩,已有七岁,丈夫罗则敬,已过世七年,奇儿也七年未回家了,不知现在怎样。”

贺继善说:“刘叔,多保重,下官告辞,小小心意请收下。”言罢将一包银子递了过去,对随人说:“去罗家!”

贺继善心恨父亲,想着奇儿,丈夫已死,过得如何?是否怀恨于我,心急如焚,唯恨马蹄太慢。约莫一个时辰,来到罗家,只见高围墙,院子庞大。五马窜进柴门,家人大惊,见来了大官,还有带刀的武士,急上前迎道:“不知老爷驾到,有失远迎,请恕罪。”

贺继善等人将马交于长工,说:“快叫你家主人来!”

家人一面将客人迎入客厅,一面大喊主娘。仇氏来到客厅,请老爷坐下,令丫鬟上茶,仇氏上前跪道:“不知老爷驾到,有失远迎,请恕罪!”

杨师爷说:“你乃何人?主人何在?”

仇氏说:“民女仇氏,夫君不幸已过,此家由小女作主。”

师爷说:“此乃邵阳郡新任太守,老爷要见奇儿,快将其喊来!”

仇氏说:“老爷在上,奇儿丧尽天良,见丈夫已故,丢下小孩回了娘家,一去未归,请老爷为民妇作主,追拿淫妇。”

贺老爷怒道:“一派胡言,本官自刘家而来,其父言七年未回娘家了,奇儿到底何在?快请其出来!”

仇氏说:“确实回了娘家。”此时,陆管家、长工丫鬟纷纷来到客厅。

杨师爷问陆管家:“你说,奇儿何在?”陆夫元只是摇头,手指喉咙。

仇氏说:“他是哑巴。”

贺老爷说:“哑巴岂能听见,不说,给我打。”两武士抓起陆夫元丢在地上。陆夫元双泪直流,不断摇手,连连磕头,用手指着喉咙。所有长工、丫鬟全跪下,都说他是哑巴。

贺继善想,哑巴岂能听见?于是问道:“仇氏,此乃你家何人?”

仇氏说:“他叫陆夫元,是管家。”

贺继善说:“陆夫元,你已哑几年?”

陆夫元见仇氏在旁,不敢表示。贺继善说:“不说,打!”

陆夫元闻打,立即伸出小指一弯,表示七年了。贺继善想,管家哑了七年,奇儿失踪七年,人已何往?其中定有隐情,看来凶多吉少。贺继善站起,逼视仇氏,环视众人,突然抓起一丫鬟,说:“你不是哑巴,说!奇儿何在?”

丫鬟说:“老爷饶命,四奶是回了娘家。”

贺继善说:“你亲眼所见,还是听人所说?”

丫鬟说:“小女未曾看见,是大奶奶所说,小女不敢撒谎。”

仇氏说:“老爷,奇儿言回娘家,第二天清晨就不见了,何去何从,请老爷帮民妇清查,还我家一个清白。”

贺继善说:“奇儿未回,你到她娘家去问过吗?”

仇氏说:“老爷,有些话民女不好讲。”

贺继善说:“讲!”

仇氏说:“奇儿春风年少,老爷已过世,空闺难守,早有丑闻,其一去不归,民女巴不得,故而未去寻找。妇道之见,不顾后果。请老爷明鉴。”

贺继善见疑窦太多,一时难以查清,又无罪名拘她,只得说:“仇氏,奇儿乃你夫偏房,且为老爷生了一子,应为罗家恩人,其人是你家所失,限你十天之内,交出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交不出人,拿你是问,回府!”言罢,五人出厅,飞马而去。

贺继善心恨父亲,心恨罗家,也恨自己只顾读书,与奇儿断了往来,才有今日之事,奇儿何往?七年了,应不在人世了。但此案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今夜只得回家,去看望母亲,责问父亲,是他害了奇儿。一路沉思,一路惆怅,黄昏时分,才到家中。

贺怀远夫妇万分高兴,见孩儿头戴乌纱,身穿蟒袍,腰系玉带,脚登皂靴,何等威风!急令家人去请乡绅亲友,备酒庆贺。

贺继善说:“父亲,母亲,请受孩儿一拜。”

贺怀远说:“免礼,免礼,师爷与各位请坐,辛苦了,请用茶。”丫鬟送上茶来。乡绅,亲邻纷纷前来,个个表示恭贺,贺继善起身相迎,一一还礼。一阵寒暄之后,即刻入席,厅堂内摆了三桌。贺怀远高兴之至,美酒佳肴,罄家所有,热气腾腾,异香扑鼻,贺怀远亲自把盏,一一相敬。

贺继善说:“各位前辈,晚生有今日,得谢各位支持,此恩此德,终生不忘,敬各位淡酒一杯,聊表谢情,祝各位健康长寿,干!”

一乡绅说:“贤侄高登,官封何职?今日荣归,此乃祖宗之光,贺门之荣,还得感谢一人。”

贺继善说:“谢前辈关怀,下官乃邵阳郡太守。不瞒各位前辈,晚生自莲荷山而来,申道长救命之恩,晚生岂敢忘记,其德劭才高,晚生终生之师!”

乡绅说:“想当年,其谈吐风雅,才识广博,医术精湛,道德高尚,无不令人敬佩!其言贤侄大人必有大难,定为国家栋梁,时方十余年,果然先说后见,真神人也!”

贺怀远说:“想起当时,天将倾地将陷,贺家行将湮没,若无申道长从天而降,哪有今日,继儿,我等应世代不忘!”

贺继善说:“谢各位教诲,谢父亲训诫,儿当永远铭记。”

另一乡绅说:“贤侄,恕老朽多嘴,现你功名已就,年龄已不小,终身大事不知定了否?你父母已是日盼夜思,心急如焚呀!”

贺继善一闻此言,脸色突变,满面阴云,叹道:“谢前辈关怀,侄无有建树,无心此事。”

贺怀远说:“善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已不小,终身大事不能再耽搁了。”

贺继善怒道:“我早说过,非我亲允之女,不会同意,本来我登科之日,就是花烛之时,是你对刘家胡言乱语,说我已婚,令奇儿嫁了人,其丈夫已死,现奇儿亦下落不明,不知是死是活,未见到刘奇儿,我宁愿终生不娶!”众人目瞪口呆,见继善语言带怒,不敢再言。贺怀远脸色铁青,觉得孩子无礼,升官忘恩,有损父颜。但当着亲友与郡差之面,不敢发怒,只得强压心中怒火,轻言细语地说:“继善,父母是为你好,应娶门当户对之淑女,才与你般配。”

贺继善更加气愤,说:“为我好!让我上任无妻,令我痛苦终生,奇儿家虽贫寒,然人聪明贤惠,人才亦好,谁说不是淑女?未见到奇儿,我终生不娶,休得多言!”

众人见情,只得劝住贺怀远,一房亲说:“老哥,你喝多了,言过必失呀。继善,你公务繁忙,也早点休息。”

其母见情,急令家人陪继善与随从到后院歇息,继善亦觉有点过份,只得顺水推舟,随管家而去。众人亦一一告辞,不欢而散。

继善回到郡衙,郁郁不乐,奇儿那亭亭玉立之身,那含笑微纁之容,那轻盈飘逸之状,那笑语玲琅之声,那脉脉含情之眼,时在眼前晃荡。那花前树下,柴草之中,同扑粉蝶,共分野果,互诉衷肠,海誓山盟,总在脑际环绕。父亲荒唐之举,刘叔可怜之像,仇氏不实之词,管家后天之哑,令继善疑虑重重。奇儿非甘非愿出嫁,糊里糊涂生儿,不明不白失踪,令继善悔恨不已。凡此种种,让继善食不甘味,睡难入眠,神志恍惚,坐卧不宁。心中盘算,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解自己心头之痛,申奇儿不白之冤。

派出的公差,一一归来,言时日已久,难寻知情之人。令继善更加精神迷惘,一筹莫展。杨师爷看在眼里,想在心中,想方安慰于他,耐心开道,好言相劝,无济于事。于是就劝他去散散心。

杨师爷说:“老爷,你如此郁郁不乐,会郁出病来,不如出去散散心。”

贺继善说:“何处去?”

杨师爷说:“闻鸳鸯楼上,弹琴吹唱,琴棋书画,婵娟歌舞,无奇不有,城内文豪仕贾,无不往顾,老爷意下如何?”

贺继善说:“师爷,下官是寻花问柳、寻欢作乐之人?”

杨师爷说:“老爷,我知你非那等之人,但可会会名流,赏奇书名画,听古调名曲,看霓裳翩舞,陶冶情操,调节精神,有何不可?”

贺继善说:“好倒是好,但那是龌龊之处,是非之地,虽文人墨客常去,但下官不敢苟同。”

杨师爷说:“鸳鸯楼女众,多为才艺名流,虽有卖身者,但亦有只卖艺不卖身者,说不定奇儿就在其中,不妨一探。”

贺继善说:“言之有理,明日派差前往,定能查出。”

杨师爷说:“老爷差矣!但凡来此之女,多为被迫,早已改名换姓,难以查到,除非相识之人,当面认证,方可查获,请老爷明鉴。”

贺继善闻说奇儿、兴趣倍增,见师爷言之有理,不妨前去一访。于是说:“师爷言之有理,明夜你我同去一访。”

次夜,二人乔装前往,只见鸳鸯楼披红挂彩,灯火辉煌,歌声嘹亮,笙簧悠杨,哗语阵阵,笑声琅琅。二人刚进门,就被众女所围,问求欢心的、听曲的、观舞的、或观书赏画的、弹琴鼓瑟的、挥毫泼墨的,七嘴八舌,如捅了喜鹊窝一般。

鸨母上前问道:“二位客官,是听曲还是……?”

杨师爷说:“我等先听曲,有唱得最好的么?”

鸨母说:“有,能歌善舞,人才出众的刘莺莺,其嗓音清脆,字正腔圆,包你满意。”

杨师爷说:“好!先请她来试试。”

鸨母说:“好!楼上请。”

二人来到楼上,进了“莺莺轩”。

鸨母说:“请坐,请用茶,莺莺马上就来。”急有丫鬟送来香茗、瓜子、点心。二人一看,室内布置优雅,墙挂名书古画,案陈时珍古玩,台列箫管古筝,似入书香门第,音乐天堂!

欣赏之中,一花枝招展之女,怀抱琴瑟姗姗而入,继善定睛一看,大惊,进而大喜,喊道:“奇儿,是你!”

来者闻叫此名,亦大惊,抬头正视,琵琶落地,双手捂脸,哭喊道:“继善哥,哇!”嚎啕大哭,双膝跪地。奇儿不敢抬头,又悲又喜又羞,悲的是自己受尽了苦楚,喜的是今生还能与继善相见,羞的是自己沦为烟花女,无面见人。

继善见奇儿如此悲痛,知其有苦难言,亦珠泪难禁。二人哭了一会,贺继善说:“奇儿,你何以至此?害得我找得好苦。”

奇儿说:“你们读书人为何言而无信?”

杨师爷说:“奇儿,你冤枉好人了,如今他是邵阳郡新任太守,为了寻你,现在尚未娶亲。”

奇儿闻言,更加放声大哭,越哭越伤心。

师爷说:“奇儿,你有何冤情快说出来,老爷可为你作主,为你申冤。”

贺继善说:“奇儿,别哭了,把你的苦难告诉我,我一定为你作主。”

劝了好久,奇儿才停止嚎啕,抽噎了一阵,将贺家长工之言,王媒婆骗嫁,仇氏施毒,陆管家设计相救等一一述来。最后说:“谁知才离虎口,又入狼窝。陆管家当夜送我回娘家,叫我们上莲荷山,求助于申道长,在离家不到一里处,我与伶儿、翠儿下了马车,让他们早点回去复命,他们还要去埋三个坟堆,陆管家与胡龙调转马车走了。岂知此时山上出来三个强人,将我等抓住、搜去钱财,将我等蹂躏后,堵住口,捆了手脚,用麻袋装了,卖进了此院。鸨母逼我接客,我死也不从,打得我死去活来,被嫖客强暴,我如死人一般,没人点我了,鸨母才安排我学艺,积资自赎,我好苦啊!继善哥,念以往之情,救救我吧!”

师爷叹息不已,继善悔恨交加。说:“奇儿,不用哭,今日就救你出去,为你申冤,严惩仇氏,缉拿强盗。”对师爷说,“请把鸨母喊来。”

师爷应声而去。贺继善将奇儿扶起,坐到凳上。鸨母随即而至,跪道:“老爷在上,请受小女子一拜,不知老爷驾到,招待不周,请原谅。”

继善正襟危坐,神情严肃,说:“老板娘,奇儿你花多少银子所买?”

鸨母说:“禀老爷,当年纹银一百两。”

“现在赎身,需银多少?”

鸨母说:“老爷赎她,原价即可,他人另当别论。”

继善说:“已来几年,每年薪银多少?”

鸨母说:“七年了,薪银都存在此。”

继善说:“那为何还要赎银?”

“这……”

贺继善说:“还有伶儿、翠儿、如她们愿赎身从良,不得阻拦!”

鸨母说:“是,大人。”

贺继善说:“你将她俩喊来。”

鸨母说:“伶儿被钱庄洪老板赎去,只有翠儿在此。”

杨师爷说:“快去将翠儿喊来!”鸨母急去。

继善问奇儿:“罗家管家是不是哑巴?”

奇儿说:“不是。”

贺继善说:“那就是仇氏所为。师爷,明天拘审仇氏,另派差去莲荷山,向恩公求治哑之药,要将仇氏罪行揭发。”

贺继善又问:“是何人劫你等至此?”

奇儿说:“听他们互唤,有个'夜猫子’、有个'独眼狼’,还有个'蛇不如’。”

贺继善说:“请师爷记住。”

师爷说:“记住了”

说话间,鸨母带翠儿进来,奇儿迎上去抱头痛哭。

贺继善说:“你们二人来此,乃被逼所致,非出己愿,如愿从良,一并赎你俩出去,寻个人家,意下如何?”

奇儿说:“老爷,我等受尽难言之苦,救我等出苦海,情同再生,此恩比德,永世不忘。”

继善说:“快快请起。”

师爷说:“鸨母,你逼良从娼,你知罪否?”

鸨母说:“民女知罪,民女愿将二人退还,请老爷恕罪。”

师爷说:“好!每人补薪银两百两,备辆马车,将我等送入郡衙。”鸨母说:“是,谢老爷免罪之恩。”

言罢,二女各寻自己衣物,亦随同登车而去。

翌日,邵阳郡公堂之上,“明镜高悬”匾额高挂,皂隶侍立两边,贺继善头带乌纱,身穿紫袍,腰系玉带,坐在公堂之上,威武庄严。惊堂木一拍,说:“带被告上堂!”

原告奇儿、翠儿、伶儿早已跪在堂前。皂隶如狼似虎,将仇氏押上公堂,去了木枷,跪到堂前。

贺继善一拍惊堂木,说:“仇氏,将你毒害丈夫、徐氏、魏氏、翠儿、伶儿、奇儿,陆夫元、胡龙之事一一道来,免受皮肉之苦。”

皂隶齐喝:“快说。”

仇氏见奇儿、翠儿、伶儿,跪在旁边,没想到陆夫元将她们救了,并未毒死。已知无法抵赖。只得说:“请老爷饶命,民女愿招。”她想陆夫元已哑,无有施毒之证。于是说:“大人,我丈夫年事已高,大喜之时不胜酒力,一醉而死,有家人为证,魏氏乃因病而死,有郎中为证;徐氏偷奸露白,投水自尽,众所周知;四妹、翠儿、伶儿,我并未害她们,是回娘家后未归,谢老爷将她们寻回,得以团聚,民妇万分感激。”

贺继善说:“一派胡言,你敢蒙骗本官,大刑伺候,重责四十。”

皂隶将仇氏按倒,一顿痛打,仇氏大叫:“哎哟,老爷,民女愿招。”

贺继善说:“停!”皂隶停打。

仇氏说:“一切均是陆管家的主意,老爷死后,欲霸占我和罗家财产。”仇氏谅陆夫元已哑,将罪推到他身上。

贺继善说:“他是管家,你是主人,你会听他的?他是哑巴,怎么会说话?你大十多岁,他四十多岁,会霸占你?你敢对质?”

仇氏说:“敢!”

贺继善说:“请陆夫元,胡龙到庭!”

陆夫元、胡龙早在后庭,一听呼唤,立即出来,仇氏一见,大惊,但他俩已哑,无法为证。于是说:“管家,你要为我做证!”

陆夫元说:“你这狠毒的妇人,要毒死奇儿,夺取儿子,霸占家产,毒死知情丫鬟,我设法告诉她们假死,夜里将她们送回奇儿娘家。我和胡龙回来后,喝了你的茶,立刻哑了,没有申道长的丹药,我俩永做哑巴。大人,小人也有错,但是她逼的,小人成了她的性奴,为试她自己有无生育,逼我就范,但他一直未孕,才同意老爷娶二房、三房、四房,不知为何,老爷亦无生育能力。”

仇氏说:“老爷,别听他胡说,那盼儿从何而来?”

陆夫元迟疑不语,看着奇儿,奇儿低下了头。

贺老爷说:“陆夫元,你何以得知罗老爷没有生育能力?”

陆夫元再看奇儿,奇儿仍未抬头,已到此时,岂敢不说?于是说:“老爷,盼儿乃小人与奇儿所生。为不遭毒害,以后没有往来。”

贺继善问奇儿:“可有此事?”

奇儿只得点头。

贺继善说:“呵!故要毒死奇儿,幸好不知是陆管家所为,免遭了毒害,使奇儿等人得救。那魏氏因何而死?仇氏,该说实话了。”

仇氏说:“魏氏因病而死。”

贺继善说:“我问了郎中,言一般风寒,本不致死,不知为何越医越严重。仇氏,你做了什么手脚?”

仇氏说:“我没有。”

伶儿说:“老爷,二奶患病时,是她亲自熬药。一次我去喊她,见她打开一个小纸包,向药里加了粉末。我不敢惊动她,就退了出来。”

贺继善说:“仇氏,放了什么?”

仇氏说:“没放什么”

贺继善说:“大刑伺候!”

正要动刑,仇氏说:“老爷,我招,我加了砒霜。”

贺继善说:“如此说来,罗则敬无生育,亦为你所害,你用了何方?”

仇氏说:“老爷,我全说了。你不知妇人之心,因我无生育,如二房有子,我有何地位?所以让他吃了绝育药,娶妻再多亦枉然了。”

贺继善说:“你为何要将其他人毒死?”

仇氏说:“老爷死后,我要独占家产,只有杀了她们,盼儿为我之子,罗家之后,可惜我没查出孽种,没想到竟是陆夫元,使我全盘落空。”师爷将供词让仇氏画了押。

贺继善一拍惊堂木,判道:“仇氏,你罪大恶极,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贺继善问奇儿:“奇儿,你与陆夫元已有一子,你愿在我处,还是随陆夫元去?”

奇儿想:自己落到如此田地,岂敢还有奢望?能有安身之地,还有何求?于是说:“禀老爷,如陆管家愿意,我愿随他而去。”

贺继善说:“陆管家,你愿否?”

陆夫元说:“小人愿意。”

贺继善说:“翠儿、你暂住郡衙,做些琐事,寻到合适人家,再嫁出去,如何?”

翠儿说:“愿听老爷安排。”

贺继善说:“退堂!”

奇冤已申,奇儿、翠儿、伶儿再次相聚,哭了一阵,笑了一阵,有难尽之语,难叙之情。对贺继善千恩万谢。尔后依依而别。

贺继善立即派差捉拿三个强盗。经月余,将“独眼狼”、“夜猫子”、“蛇不如”捉拿归案。并供出了十年前抢劫官银大案,狐党二十九人全部捉拿归案,缴回官银五万余两,古玩字画全在,一并收回。贺继善上任即立大功。已报奏朝廷。

奇儿、陆夫元、胡龙、柳儿仍回罗家大院。岂知罗家房亲见仇氏入狱,秋后问斩,盼儿无人管教,急派人看护。奇儿一行来到罗门,就被挡在门外,不让进去。

陆夫元说:“小人是罗老爷的管家,她是四奶奶,盼儿之母。”

房亲说:“盼儿之母在监狱,按主母吩咐,奸夫淫妇,不能再进罗家门。”陆夫元欲与论理,房亲们已将陆夫元、胡龙、柳儿的衣物丢出门外。胡龙、柳儿欲言,亦被棍棒相拒。四人没法,只得各投亲戚。

原来仇氏被抓之后,罗家房亲到邵阳郡监狱,仇氏对房亲说:“盼儿是罗家之后,众所周知,望房亲抚养成人,继承家业,胡龙、柳儿、奇儿、陆管家均为奸夫淫妇,应赶出罗家,以免后患。”现罗家由房亲掌权,陆夫元哪能得进?

陆夫元无家可归,只得跟奇儿去她娘家。奇儿想,自己无兄弟,自己应尽孝道,为父母养老送终。二人进门,父母喜出望外,七年了,音讯全无,今日相见,怎不惊喜?母女俩抱头痛哭。

刘贱生说:“陆管家请坐,谢你关怀,我买了两亩地,改了房屋,衣食已无忧虑。”

陆夫元说:“小人已被赶出罗家,无家可归了。”言罢长叹一声。

刘贱生说:“这是为何?奇儿。”

奇儿停了抽噎,将仇氏杀她夺子,陆管家设计相救,后被强盗所劫,卖进青楼,幸得贺继善相救,判了仇氏死刑等情和盘托出。最后说:“爹,娘,孩儿与陆管家已无路可投,回来奉侍二老,颐养晚年。”

陆夫元跪地一拜,说:“岳父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望岳父岳母容留小婿。”

刘贱生说:“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陆夫元、奇儿在刘家住了两天,第三天,刘贱生的抚养子过来了,对刘贱生说:“父亲,姐姐回来了。”

刘贱生说:“正是,快过来见过姐姐,姐夫。”

抚子说:“姐夫过世了,又有了姐夫,何时成的亲?”

抚子刘建求,是刘贱生堂兄之子。其堂兄见奇儿出嫁彩礼颇丰,买了两亩田,改了房屋,早已垂涎三尺,为得到这微薄家产,故将儿子过抚于贱生。贱生出于老来有靠,欣然同意,并写了抚子盟约。

抚子如此一问,四人均不好回答,尴尬之极。刘贱生将建求拉到户外,将奇儿、陆夫元落难、无家可归之情说了,望建求同情。

建求说:“父亲,明天我要搬过来住了,如何是好?”故意大声叫嚷。

刘贱生说:“轻点,她俩已无家可归,暂等几日再搬。”

刘建求声音更大了,说:“别人无家可归,你如此同情,我往哪里去,我是你儿子呀?”

奇儿听在耳里,想在心中,此家不能久留,不觉嚎啕大哭。

欲知陆夫元、奇儿到何处去,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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