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的基因》- 我们只是生存机器(上)
换个角度看生命-我们只是生存机器
这本书很冷,曾经有人给作者写信,问他每天是怎么从床上爬起来的,因为他在看完这本书后,之前相信的生命意义被击碎了。还有一个学生在看完这本书后,哭着祈求他的老师不要将这本书给其他的学生看。
这本书有些枯燥,需要一些坚持才能读下去,但这也是我想分享这本书的原因,我想用通俗的语言代替书中拗口的名词,让读者能很快了解这本书的方向,如果你对这个方向的内容感兴趣,就找来全书看看吧,一定会有不同的感受。
书中并没有太多提到人类本身,而是依据动物中存在的真实现象,和许多动物学家和社会学家多年的观察和研究结果,从基因自私的角度分析个体生命,揭开生命存在的终极目的。只从基因这个单一的角度来解释人类的行为是不够的,因为人是最复杂的动物,我们有丰富的情感,有主观意识,我们的行为不仅受本能的影响,还受家庭环境,社会环境,教养等多方面的影响,但基因是一个最基本的角度。它可以提供很坚实的思考方向。
这本书让我想到《三体》中的一句话,'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兽性即本性。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人与人之间愈加美好,我们也灌输给我们的后代更多美好的教养,我们的人性散发光芒,我们都希望兽性远离我们,所以《三体》中,程心并没有按下可以和外星人对峙的按钮。在所有的动物中,只有人类是受文化和后天获得的以及继承下来的影响的支配。本能或教养?这样的选择只会存在于人类当中,很多时候,我们的纠结和痛苦也来源于此。很显然这本书并不打算讨论教养,而是聚焦于本能。当我们了解了本能背后的原因,就会在选择中减少几分痛苦和纠结。
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同,所以读下去,看看你会想到些什么吧。
动物中的自私行为和利他行为
自私行为:
黑头欧喜欢集群筑巢,巢穴之间的距离很近,在繁殖的季节,有的黑头欧会趁邻居转过身去,或者外出捕鱼时,将它的雏欧一口吞下,这样它不仅解决了一顿餐食,还不用离开巢穴,使自己的孩子失去保护。这种情况相当普遍。
雌螳螂会将慢慢爬到它的背上进行交配的雄螳螂的头一口吃掉,这种行为不仅为它带来了一顿大餐,还可能会因为神经抑制中心在头部,吃掉雄性的头更有利于交配的成功。
成群结队的帝企鹅站在水边,因为害怕被藏在水中的海豹吃掉,谁都不敢先下水,大家都在等,有时还互相往水里推。
先不要感觉失望,动物界中温情的故事也有很多:
雏鸟的母亲,在发现狐狸靠近时,有时会伪装成受伤的样子将狐狸引开,在狐狸将要抓住它时,再腾空而起。母亲对子女的关爱和照顾都会让我们感动。
为了保护蜂蜜不被掠夺,工蜂组成一支敢死队,在刺蛰这一行动中,一些生命攸关的内脏通常被拖出体外,它们的这种自杀性使命把蜂群的食物保存了下来,但自己却享受不到了。
为朋友付出,为了保卫家园而在战场上牺牲自己生命的年轻战士,这些都是感人的利他行为。
但是这些利他行为的背后真的是纯粹的,无私奉献的精神吗?现实可能并非如此。
原始汤
天地伊始,一切简单纯简。生命出现之前,地球上很可能有水,二氧化碳,甲烷和氨,它们都是简单的化合物,大约在30亿到40亿年前的海洋,有机物在某些地方积聚起来,也许是在岸边逐渐干燥的浮垢上,或者在悬浮的微小水珠中。在受到太阳紫外线之类的能量的进一步影响后,它们就结合成大一些的分子。现今大的有机分子存在的时间不会太长,我们甚至还没察觉到它们的存在,它们就被细菌或者其他生物吞噬或破坏。但细菌和人类都是后来者,所以在那些日子里,有机大分子可以在稠浓的汤里平安无事地自由漂浮。
在某个时刻,一个非凡的分子偶然形成,它具有一个特殊的性质-能够复制自己,它是由各种类型的小分子组成的复杂的链状大分子,我们称它为复制因子,在复制因子周围的汤里,这种小分子多的是,它迅速地在海洋里到处扩散它的拷贝,直到小分子日渐稀少,从而其他较大的分子也越来越难以形成。复制的过程必然会出现差错,这些差错是累积性的,随着这些错误的产生和扩散,原始汤中形成了好几个品种的复制种群,其中有的可能更长寿,有的可能复制速度更快,有的可能出错率更低。但他们都来自于同一个祖先-最开始的哪一个复制因子。这时自然选择便开始了。哪一种复制因子能产生更多稳定的后代,或者出现能削弱对手稳定性的复制错误,都会自动地延续下来并成倍地增长。这些原始的'食肉动物',在消灭对手的同时摄取食物。
生存机器
有些复制因子也许发现了如何把自己裹在一层蛋白质中来保护自己,这也许就是第一批生命细胞的成长过程,它们为了生存为自己制造容器,制造运载工具,制造生存机器以安居其中。随着生存斗争的逐渐激化,生存机器的体积越来越大,构造也渐臻复杂。
到今天,它们早就放弃了在海洋中自由漂浮的生活方式了,它们群居相处,安稳地寄居在庞大的步履蹒跚的'机器人'体内,与外界隔开,通过迂回曲折的间接途径与外部世界联系,并遥控操纵外部世界。它们存在于你和我的躯体内,它们创造了我们,创造了我们的肉体和心灵,而保存它们是我们存在的终极理由。今天我们称它们为基因,而我们是它们的生存机器。但这里的'我们'并不单指人,它包括一切动物,植物,细菌和病毒。猴子是基因在树上生活的保存机器,鱼是基因在水中生活的保存机器,甚至还有一种小虫,是基因在德国啤酒杯草垫中生活的生存机器。
生存机器千变万化,但基因-从大象到细菌-体内的分子基本上属于同一种类型,都是相同的小分子组成,只是它们缠绕交织的顺序不同。
它们是复制因子,而我们是它们的生存机器。机器会磨损衰败,但基因不会,它们通过有性或无性的繁殖方式,在一个个体陷入衰老死亡之前将之抛弃,创造另一个个体,并进入其体内。它们都是地质时代的生存老手了,它们组成庞大的基因库而永远生存下去。
基因是如何控制生存机器的
北极熊有厚厚的白色的毛,兔子遇到危险要调动腿部的肌肉逃跑,企鹅跳进水里之前要观察水中有没有海豹。不管是肌肉的收缩,眼睛的观察,还是长出厚厚的皮毛,这些都是基因控制的,可现实生活中遇到的具体情况千万种,基因又是如何控制生存机器,从而获得最大的生存机会呢?
我们先来看看下棋程序是如何运作的,首先编写程序的程序员肯定不像一个演木偶戏的牵线人那样每时每刻操纵计算机,那他是否预先估计到一切可能出现的棋步,从而编好一份长长的清单,列出针对每一种情况的妙招?当然不是这样,因为在棋局中,可能出现的棋步多如恒河沙数,就算到了世界末日也编不出一份完备的清单来。程序员把下棋主要的走法提纲挈领,用数学的语言编入程序中,而不是应对每一种情况的各种走法。例如'象的新坐标来自老坐标,程序是老坐标x以及老坐标y上加同一个常数,但其符号不必相同'。程序员所能做的只是事先竭尽所能把程序部署好,提供规则和战略战术,但具体棋步就要计算机自行根据规则作出判断了。当然,程序员还给计算机编辑了学习的能力。
基因对生存机器的控制也是如此,大脑就像是计算机,基因就是程序员。它在婴儿出生前,就在他的大脑里输入程序'看到危险要跑,寻找食物,繁衍后代'等,但在实际生存的场景中,什么情况要逃跑,什么情况不必慌张,寻找食物时如何避免危险,这些具体的情况就需要生存机器自己判断了,正如下棋的程序。至于为什么基因不直接操控生存机器呢?书中提到是因为时滞,简单说就是太慢了,可能还没跑掉就被吃掉了。
这就说明生存机器是完全被动的存在吗?对于人类而言,也不尽然,基因是主要的策略制定者,大脑则是执行者。但随着大脑日趋高度发达,它实际上接管了越来越多的决策机能,而且基因给人类大脑编辑了高度学习和模拟的能力,而模拟能力的演化似乎最终导致了主观意识的产生,我们甚至开始有能力拒不服从基因的命令,例如拒绝生育它们的生育能力所容许的全部后代。从这一点看,也许主观意识是进化趋向的终点。也就是生存机器最终从主宰它的主人-基因-那里解放出来,变成有执行能力的决策者。看到这里,你是否觉得这和人们担心人工智能会拥有主观意识,从人类的控制中解放出来很像呢?
基因是优秀的程序编写者,它们为自身的存在编写程序,生活为它们的生存机器带来种种艰难险阻,在对付这一切考验的时候,这个程序能获得多大的成功,就是判断基因优劣的根据。这个判断是冷酷无情的,关系到基因的生死存亡。
动物之间的搏斗是'文明绅士'的?
动物学家会观察到很多动物之间的搏斗是克制的,是有一定规则的'绅士'行为,它们用威胁和虚张声势代替了真刀真枪,胜利者尊重降服的示意。从而把可怜的历史悠久的人类说成是屠杀自己同类的唯一物种。
对于生存机器来说,合乎逻辑的策略似乎是将竞争对手杀死,然后最好把它们吃掉。表面上动物采取的'文明'搏斗是利他行为,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书中举了一个例子来说明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搏斗现象:
假定有一个物种叫'鹰和鸽子',这个物种中存在两种搏斗模式:鹰,搏斗起来总是全力以赴,孤注一掷,除非身受重伤,否则绝不退缩。鸽子,只用风度优雅的惯常方式威胁恫吓,从不伤害对方。现在假设这个物种中,除了鹰就是鸽子。可能出现的搏斗场景只有三种:鹰和鹰,鹰和鸽子,鸽子和鸽子。现在我们制定一个得分标准:赢一场+50分,输一场0分,重伤-100分,使竞赛拖长而浪费了时间-10分。现在我们设想搏斗的场景:鹰和鹰的搏斗,它们会一直打到其中一只受重伤和死亡才罢休。鸽子和鸽子相遇,谁也不会受伤,它们长时间摆开对峙的架势,直到其中一只感到疲劳和厌烦而做出让步为止。鹰和鸽子相遇,鸽子会迅即逃跑,因此谁都不会受伤。如果你数学好,可以来计算一下,在这个规则当中,那种搏斗策略得分会比较高?而使用得分高的策略的个体就会在基因库中遗留许多基因。
在真实的自然界,可能并非如例子中这么简单,但是道理是相同的。自然选择就是得分规则。动物并非懂得'文明和绅士',而是'非死即伤','你死我活'的搏斗方式付出的代价比得到的利益要多,导致编辑这种搏斗方式的基因没有在基因库中大量生存下来。
父母之爱只是因为基因生存?
父母之爱为我们所歌颂,在情感的角度,这是一种感人的利他行为,但从基因的角度分析,是因为儿女与父母的基因有1/2是相同的,父母养育和关心自己的儿女有利于自己这1/2的基因在基因库中生存。除了父母之爱,兄弟,亲戚之间,或者整个家族中的利他行为都是因为当前个体的基因与家族成员的基因有部分是重叠的。而利他行为的程度取决于基因的重合程度,也就是亲属关系的远近。因为越亲近的亲属关系,基因相同的比例就越高。但个体在做出利他行为前并不会去计算自己与对方的基因有多少是相同的,而是凭自己的生活经验和感觉做出判断。
一般来讲,父母对子女的利他行为,与子女对父母的利他行为是不对等的,这是因为大部分情况下,父母的预期寿命没有子女长,已经到了'风烛残年',当一个人同时有儿女和父母时,他对儿女的利他行为一般来说会比对父母的利他行为程度更大,因为对未来的基因库而言,前者比后者产生的影响更大。也许比起用'预期寿命',用'预期生殖能力'这个词更贴切。
所以,从基因的角度讲,父母为什么喜欢催婚,是否也能得到一个解释呢?
对书中的内容先讲这么多,你是什么感觉呢?我想会有几份寒冷吧,我们不愿意面对冰冷的真相,我们寄希望于那些温暖的情感。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想,基因的生存之战又何尝不感人呢?每一个基因,都想生存下去,都拼尽全力地生存下去。竞争不仅存在于生命个体之间,每一个基因在生命最开始的时候就与它的等位基因开始了生存竞争。如果就把生命的意义定义为为了自己体内成千上万个基因的生存而奋斗,而努力,又有何不可呢?同时,也正是因为这冰冷的本能,人类的教养和情感才愈加显得温暖和珍贵吧。
因为书比较厚,这篇文章只是书中一半的内容,下一篇是《自私的基因》- 我们只是生存机器(下),依然从基因的角度讲述父母为什么会偏心,两性之间的战争,为什么父亲一般没有母亲对子女上心等,想看下一篇关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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