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梁国政 ||理发摊，那老头（散文）

 主编：非   鱼

平心而论，我对街头巷尾理发摊的卫生条件不敢恭维，究其原因，几岁的时候母亲让我在街边理发摊剃了一次头，就是由于不卫生头上传染了毒疮。

为了医治毒疮，母亲带我去医院治了两次，却无济于事，为此不得不另想办法。后来，经民间人士介绍，将盐、花椒等炒热抹在患处就能治疗恶疮。于是，母亲果然依葫芦画瓢，用散盐花椒混炒后，使劲对我头上毒疮搓擦。每次搓擦时，鲜血长流痛得我大哭大叫。说实在的，当时我认为母亲心真狠，不该用这种方式对待自己的儿子。谁知搓檫几次后，竟然能去腐生肌，原来长毒疮的地方，毒疮不见了，而且重新长出了新肉。医院未治愈的毒疮，却被母亲用民间土法根治痊愈，甚至连疤痕也没留下一个！

谁不爱自己的儿女？此时，我才深深体会到母亲的良苦用心。每次为我洗擦的时候，看到我头上流出鲜血，哭叫声不绝于耳，难道她不心疼？为了让我早日痊愈，确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疮愈后，母亲再也不敢让我去街边理发摊理发了。从此，我对街边理发摊心存芥蒂，敬而远之。

鬼使神差，20多年后，一次与夫人逛街购物，乘夫人进商店选择时无聊，站于一理发店旁，聚精会神观看老头为人理发。一爿小店，虽窄小却整洁井然，六十来岁的老头技艺精湛娴熟，手中一把磨得像弯弯月亮的剃胡刀，在老头眼不花手不抖的表演中，刮了胡子刮眉毛，让人看得有些胆颤心惊、眼花撩乱。担心万一弄出点什么差错，一旦失手，岂不把帅小伙给毁了？当老头手中那把“弯月亮”从小伙子脑后忽然滑到背心时，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不由暗暗叫苦：这一刀下去，小伙子背上的肉恐怕要被削去一大块了!

谁知转瞬之间，老头像变戏法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明晃晃的“弯月亮”提回了脑后，一道闪光的孤线，呈“U”字型完美收官。小伙顿时兴奋得美美地大叫了一声：“师傅，好舒服啊！”

以前听老人们说过，老头这一招，叫做“背心捞痒”。剃胡刀从脑后轻轻滑至背心，然后迅速从背再轻轻刮到后脑勺，这是理发师的神奇绝活。在理发这一行里，没有三四十年炼就的悯熟基本功，是不可能修炼到如此绝妙境界的。往往持有这种身怀绝技的理发师，生意会比不会此技的同行好得多，收入也要高得多，因为客人感到十分满意，会多给一些作酬谢。

当小伙子笑嘻嘻地起身告别老头后，我的双腿却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地跨进了小店……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梁国政，宜宾市人，市作协会员。八十年代开始发表作品。作品散见报刊及网络，收入《文华杯全国小说征文选》《相约北京征文精品选》《那一片云》《蜀南新闻选》《山南圣地》《从这里进西藏》《我们的保护野生动物故事》《宜宾百科全书》《宜宾市民间文学三套集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