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钝之：汉隶的结体特征
《中国美术报》 第207期 美育
横平竖直
隶书因是由小篆演变而来，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了横平竖直的规律，但是隶书的“横平竖直”和篆书又不一样，它更多的是给人艺术感受上的一种平衡，并不是绝对的横平竖直。因此，隶书的横竖同样也有俯仰和向背的变化。《峄山碑》中的“皇”字是横平竖直形态，而 《曹全碑》 中的“都”字左边的前两横则是有上仰和下俯之势， 《石门颂》中的“乾”字左边的横笔有上仰之势，和右边下俯的点画呈呼应关系。并且，框形的竖笔也有向背之势。
书体发展到了北朝碑刻，出现了“斜画紧结”和“平画宽结”两大类型。“斜画紧结”是新书体，如北魏《张猛龙碑》等，横画皆向右上欹斜，结构紧密。而“平画宽结”则是继承了隶书遗法，如北魏《吊比干文》，东魏、北齐的墓志，四山摩崖等，字都是横平竖直，结体宽博。我们通过对比会发现，“斜画紧结”的字中宫紧收，点画呈现放射状，如《张猛龙碑》中的“是”字；“平画宽结”的字四角顶满，中宫疏空，如《吊比干文》和北齐《铁山·石颂》。并且这两种结字的方法一直在书法的发展中不断延续，如唐欧阳询的《九成宫碑》《化度寺碑》和颜真卿的《麻姑仙坛记》《李玄靖碑》等。
重心
谈到隶书的重心，我们不得不了解由秦篆到汉隶的过渡。篆书的结字偏于长方，上紧下松，重心在上部，字形趋于纵势；而隶书则是偏于正方或者扁方，主体部分多是正方或长方，盖因字之主笔左右伸张，由此形成左右开张之势。如《曹全碑》的“幸”和“尉”字。
通常来看，重心偏上，趋于纵势的字较为挺拔俊秀，重心偏下，趋于横势的字较为朴拙高古。如“忠”字，汉印中的“忠”字上短下宽，重心偏下，字之风格凸显拙朴；邓石如的“忠”字重心偏上，结字瘦长，字之风格显得俊秀；欧阳询的字也是结字瘦长，重心偏上，呈现一种峥嵘挺拔之美，董其昌临《乐毅论》类同。然我们观察汉隶则不同，如《石门颂》和《张迁碑》中的“忠”字，则是重心下坠，呈现一种拙朴高古的风格。另外，《张迁碑》中还有“释”“幕”等字颇有代表性；其他汉碑《曹全碑》《西狭颂》《礼器碑》等道理类同，如“年”字。■
（作者系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生、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
九成宫碑（局部）
麻姑仙坛记 （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