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斌丨《红楼夺目红》评介(明清文学论著推介之八)

引言

《红楼梦》第一回作者就自问道:“此书从何而来?”要从女娲炼石补天说起。然而《红楼梦》为何从这里写起?

对于这样“无厘头”的细琐问题,《红楼夺目红》中偏偏有几分见地。好问者翻开此书,正可谓如鱼得水,或赞同或争论,都算是找到一个好地方了。

《红楼夺目红》,周汝昌著,作家出版社2003年版。

新视角

《红楼夺目红》一书所收文章130余篇,每篇文章都为读者提出一个问题,正是“夺目”之处,作者的见识独到,把《红楼梦》评的一针见血、入木三分。

在文章中,观点往往自一字一词出发,立足于中华五千年的文化,让《红楼梦》的独到之处一时之间纷纷跳出,令人耳目一新。周汝昌先生他研究的是中华文学,他的的确确跳出了世俗的红楼梦研究的那个小圈子,以更加独到广阔的眼光看《红楼梦》。

此书观点很新鲜,他推翻了“木石前缘”,也没有承认“金玉良缘”,最终认为结局应是“麒麟引玉”贾宝玉史湘云才是真正的恋人,暂且不论这种观点是对还是错,其实结局不是最重要的,关键在于他将自己的观点阐述的有理有据,密不透风,为大家做出了一个很好的示范。

87版《红楼梦》剧照

文本细读

书中一些观点着实有点趣味, 比如说对于“元迎探惜”四春身边的丫头,分正副两等,“正”是以“琴棋书画”为命名理由的,对于“副”的,所起的名字,则是和正构成偏正,同义或因果,总之就如同古人,起的“名”和“字”之间的关系,如迎春身边的丫头,是司棋和秀桔,司棋,也就是掌管“棋”的一个人,而迎春本人又喜欢下棋,所以她给她的丫头起这个名,也不着为奇,可是“秀桔”和“司棋”又有什么联系呢?

原来,在古代,“桔”和“局”是同音词,所以正副丫环构成的名字应是“棋局”,算是解释的天衣无缝。

还有对史湘云的化身,作者认为曹雪芹笔下的史湘云是以李清照为本的,如海棠诗社成立之际,史湘云著了海棠诗,才居之首,而李清照诗集,开卷之诗并是那首描写海棠的《如梦令》,“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种不知是偶然还是必然的联系,在作者眼中却是有意而为之的。

对话大师

《红楼梦》的主要线索是宝、钗、黛三人的感情纠葛,所以普通读者肯定关心此三人的命运,大多数读者是喜欢黛玉的,也很容易得出这样的认识:

黛玉这个人物的塑造,寄托了作者人生之美的最高理想,她和宝玉彼此是用纯净的感情来浇铸对方的生命,她那扶风弱质,象征了美在现实环境中的脆弱和病态。她因为寄人篱下而过度敏感,有时显得尖刻,但也无损于她在作者和读者心中的好感。

87版《红楼梦》中陈晓旭饰演林黛玉

而周老的这本《红楼夺目红》中,却以史湘云贯穿全书。周先生不喜欢黛玉,抱怨黛玉出语刻薄,妒忌,小性,说她没有吃过亏,“一年三百六十日,风霜雪剑严相逼”。还把她和湘云来比,盛赞湘云,说作者用史湘云的品格来衬托黛玉的缺陷,并借湘云之口来批评黛玉。一反常理,别开生面。

《红楼夺目红》是一本“随笔红学”,每一篇都是从一个新的角度、亮点来为读者讲解《红楼梦》,所不同于其他小说文学的道理和笔意之所在,摆脱了常见的一般眼光和议论,因而生发出令人处处感到意外又新奇的红楼境界。《红楼梦》为何如此异彩纷呈、气象万千、其红夺目。真要读懂,读通,读出滋味、尚须理解它的艺术个性。

该书的内容十分丰富,每个话题看似信手拈来,却又眼光独到,非灵心妙手不能。写法也是灵活自如,不拘一格,与板着脸孔说教的论文迥异其趣,可谓深得随笔三昧。

“对于某些拙意拙文,您有不同之见,这没关系,问题在于,您在‘不同’之中,是否也由拙说得到了一些思维上、感受上的新启发呢?”

《后记》中的这句话说明周先生其实早已意识到自己的每一个观点未必能博得大家的认同,他只是希望通过自己的文章能打破红学研究沉闷的局面,启迪人们新的思维,产生所谓的“触磕”。对于那些真正致力于红学研究而不是争斗的人来说,我想先生的目的是达到了。

在书中先生说,要真正地解释什么,需要长篇大论才行,对此有很多人不理解。在《红楼夺目红》中,周老先生并没有把每一个点都解释详尽,只是构建了一个诺大的骨架。

他从《红楼梦》中挑选出最有价值的字词,并以自己的方式打下一根根的顶柱,并以自己的思维把这些柱子巧妙搭建,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周汝昌先生的所作所为,非但不像那些长篇大论一样,令平常的读者感到晦涩难懂,反而饶有声色,让红楼梦焕发出一种诱人的光彩,而且常常令人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周汝昌先生并不是《红楼梦》的终结者,他敢于开辟研究的新思路,他是红学的严谨的探险家。

周汝昌先生

报告人:钱德恒,林唯斌

小组成员:钱德恒,林唯斌,刘恩智,马起良,操晓霞

美编: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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