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分享：先君温病笔记（60）张锡纯等论痫证（癫痫）
张锡纯等论痫证
加味磁硃丸
治痫风。
灵磁石二两（研极末，水飞澄淀取之，忌火）、硃砂一两、赭石二两、法夏二两（竹沥煮熟）。
上药各制末，再加酒曲半斤，研细过筛，可得细末四两，炒熟二两，生用二两，共和炼蜜为丸，杵时入硃砂，杵千下如菉豆大丸，每服二三钱，铁锈水下。
磁石为铁氧二原质化合，含有磁气，其气和，同性相引，异性相拒，颇类电气，故能吸铁，不可煅，质甚硬，若入丸散，必为极末，水飞方妥；硃砂无毒，煅之则毒。
李濒湖谓：“磁石入肾，以镇养真阴，使肾水不外移；硃砂入心，镇养心血，使邪火不上侵”，佐以神曲化滞，温养脾胃生发之气，乃道媒合婴儿姹女之理。
“痫”之根藏于肾，有时因人身之阴阳偏胜，则相火暴动，痫风随之而发，是相火暴动随肝胆风木之气上升而乱于脑，则痰涎上涌以蔽心神而昏不识人。相火为阴中之火，类雨间之电，电性缘铁传递，磁中含铁质，能引铁，故能伏电气，即能伏藏电器同类之相火，相火之妄动，恒因君火之潜通，有硃砂之补心体抑心用，则相火愈不妄行，况电气入土则不发声，故喻嘉言谓：“伏制阴分之火，以培养脾土为主”。盖土能伏电，能制水中之火。有神曲以温补脾胃，则相火愈深藏矣，原此方止三味，为加赭石、半夏者，以痫风莫不由气机上逆，痰涎涌盛，二药并用，又能镇逆降痰；以铁锈水者，取金能平木而引电之理也。
一味铁氧汤
治痫风及肝胆之相火暴动而胁疼或头晕目眩，或气逆喘吐，上焦烦热，上盛下虚，用其汤煎药。
用长锈生铁磨取浓水色红，煎服亦可。
一人恼怒后，身忽后挺，气息即断，一日数次，左脉关上浮虚，以萸肉、龙骨、牡蛎、白芍、三家磨刀水煎，一剂知，三剂已。
小儿痫，但当详审其因与观察其体质之虚，亦多有脾胃虚弱而病痫者，面色无华，唇淡而白，多宜补脾胃而始愈，愚用此种治法，愈者颇多，详记于后。
一儿四五岁，初发痫即身肢强，口中出沫，其父母以为他病，急送西医治疗，夫约经时半点钟到医院，刚输液儿即醒，须臾神色复原，后月余又发，其父母之意稍缓，经半点钟后自愈，如此四五次。愚为治之，见其体虽较胖，似有不足之色，愚以六君子汤去甘草加志肉、石菖蒲、木瓜、天麻、白芍，服四剂，年余复发，仍以原方作丸半斤，愈后以此法，有时因证略有减，治愈数人。
金鉴治痫法分阴阳惊痰食风六证
阴痫属脏，发时肢厥僵卧，拘急，面青白，吐清沫，声微脉沉细，治以补脾祛痰除风，总以六君子汤；风多加天麻、勾藤、僵蚕、全蝎、蜈蚣；寒盛加附子；痰多加南星；热痰加天竺黄。
阳痫属腑，身热仰卧，汗出面赤，脉浮，口噤，呼啼吐沫。泻青丸、胆草、知子、大黄、羌活、防风、川芎、龙胆泻肝汤、琥珀抱龙丸、清心涤痰汤清泻心肝。
惊痫：卒临异境，发则吐舌急叫，面白红，如人时扑之状，先以大青膏、天麻、白附子、青黛冲蝎尾、朱砂、竹黄、乌蛇；次以镇惊丸、茯神、麦冬、辰砂、志肉、石菖蒲、枣仁、牛黄、川连、勾藤、胆星、竹黄、珍珠、犀角、甘草。
痰痫：素常面白多痰，发时痰壅气促，初用一捻金黑白二丑、生大黄、人参、花片、礞石滚痰丸。
食痫：面黄腹满，吐利臭恶，以蝎梢、巴豆、杏仁、硃砂。
风痫：发时由汗出风袭经络，十指蠕动如数物状，初以羌、防、麻、桂、大黄、甘草，次用全蝎、僵蚕、牛黄、胆星、虫衣、白附子、天麻、麝香。
一女六岁病痫，初则数月一发，继则一日数发，精神昏昏，若睡中未醒之形，两目露睛，似兼慢惊，先以庄在田“福寿编治慢惊”法治之，露睛病愈；继治其痫，偶思方书有三家磨刀水洗疮法，以三乃木之生数，可以入肝，铁锈又能镇肝。
痫病总论
愚按金鉴论痫病虽详，然皆痫病所挟之标证，非治痫之本病。痫发之因，张锡纯氏深透其理，谓痫之根藏于肾，因相火暴动，随风木之气上升而发病，故发时所见总以手足厥阴为主病形状，木气大作而涉及阳明太阴，如手足强直牵引，头旋目花而卒倒，足厥阴证也；昏沉不醒，神识不明，手厥阴证也；口吐涎沫，四肢散乱，足太阴证也；病来速忽，本相火之暴动使然，人之相火，犹天地之雷电，天之雷电冬时未动，潜于土水之中，待春后风木震动，气升于天，若阳气自治，则电气隐匿而不见。一时阴云四合，雷电顿作而莫遏，则风势大作矣。痫病作息之状，与此无二，治痫当以意候雷电发作之景象，大法以潜镇肝阳，清熄风热，扶土抑木，宣窍化痰。
下引《临证指南》邵氏批语。
邵新甫说：是证由气血日偏，如风雷之猛烈，郁极而发，先生（叶天士）于是证，独重在肝，以肝为将军之官，肝气逆则诸气皆逆，气逆则痰生，遂火沸风旋，神迷魂荡，无所不至矣。若犯于上者，不免凌金灼液，有麦门冬汤及玉琼膏补金柔制法；若犯于中而为嗝为胀者，用六君子汤去术加木姜芍之类及附子粳米汤加人参为补脾凝肝法；若震及心脾为悸为消者，用甘麦大枣汤合龙牡之属为缓急镇逆法；若挟少阳之威而乘颠摇络者，用羚羊角、勾藤、玄参、连翘之剂为熄风清络法；若本脏自病而体用失和者，以椒梅桂芍之类为益体宣用法；若因母脏之虚而扰及子脏之位者，用三才配合鳖甲、磁硃及复脉减辛味复入鸡子黄之属而安摄其子母法，岂非补前人之未备而开后学法下，参是案者幸无忽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