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探寻,只为找到徽州历史上最后一座牌坊
两天的探寻,只为找到徽州历史上最后一座牌坊
司马狂/文
当今的中国,说到牌坊,那我大徽州绝对是现存牌坊数量最多的地方。然而在如此庞大的牌坊数量中,有一座牌坊,不得不提,那就是位于新南街上的,徽州历史上最后一座牌坊——孝贞节烈坊。
(上图红色方框内的就是孝贞节烈坊的顶部,这座徽州历史上最后一座牌坊已经完全融入边上的房子当中。)
最初知道这座牌坊亦是自《歙县志》中看到的,心里面一直惦记着去现场找到这座牌坊。念头存的久了,上周末回家的时候,和三五好友在徽园城墙上的“小二,上茶”喝茶的时候,再度提及。当时在座的就有十字街土著汪裕仁兄,其不顾白日的辛劳,拉着我就直奔新南街而去。
可是汪兄记忆模糊,以为这座牌坊就建在八眼井的后边围墙中,夜幕下,我们仅凭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也无法仔细辨别,只是从八眼井隔壁的围墙中似乎找寻不到牌坊的踪迹。当晚,我们误认为牌坊被人拆除,以至于方有正兄大晚上直接联系我,让我第二天再去现场确认。方兄一夜辗转,终不能免,足见其对于徽州那份挚爱。
(八眼井其实正式名字是应公井,井设八眼,足见当年周边的繁华)
(汪裕仁兄说的便是这堵围墙,事实证明,他记忆错误)
翌日,磅礴大雨,心内戚戚,然而天公见怜,在我前往新南街的时候,雨过天晴。一路忐忑中,直奔新南街而来,昨夜匆匆而过,未曾仔细端详。再度行走在新南街的时候,才发觉,之前一直在新南街靠近解放街一带转悠,始终未曾转至这后半段。
这里相比前部的喧嚣,幽静了许多。青石板的道路被雨水洗刷过后,泛出一股子的岁月感,边上一户宅子中,老先生浑然不觉我们从其门口走过,挥墨泼毫间,尽显悠然自得。一口三眼井,布满了青苔的地面上,时光就在井沿上缓缓流逝。一对老夫妻,一起来此洗菜,老先生打水,老太太洗菜,人生在世,恩爱一生,幸福莫过如此。
再到八眼井,在错误的位置,依旧是找寻不到孝贞节烈坊。我与友人,想着去围墙对面找找看,能否还有牌坊的残垣。绕了一圈,进入西街一号的楼房中,压根看不出来此处曾经有过牌坊的迹象。询问边上住着的老人家,大抵都是才入住一两年的,对于我所说的牌坊也是毫无印象。
围着老县委过来的程家大院,我始终找不到孝贞节烈坊的踪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找到一位九十岁高龄的老奶奶请教。老人家眼不花耳不聋,精神矍铄,一听我的描述,就很兴奋的告诉我,有的!那是座专门表彰徽州一府六县寡妇的牌坊!讲真话,那瞬间,我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但听老奶奶说就在我刚才到的八眼井前面的时候,刹那间又觉得没戏了。就在我徘徊在程家大院的时候,耄耋之年的老奶奶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着跟了上来,给我带路。当时,我提出给老奶奶拍张照片,被老人家婉拒了,所以只好趁着她走在我前面,偷偷拍下她的背影。后据汪裕仁兄说,老人家夫家姓刘,街坊都叫其夫刘百一(刘老先生原先在多景园对面城墙下煮汤圆和酒酿),育有五子,在此敬祝老人家长命百岁。
(老县委的西街一号及其附属的几栋楼房,应该都是属于程家大院,而程家大院的隔壁应该还有汪家大院。看目前残存的墙,可见程家大院的恢宏,有知道具体故事者,欢迎告知)
复又返回新南街,顺着老奶奶拐杖指过去,我才在去往八眼井那条巷子的入口处看到了孝贞节烈坊的牌坊头。这座建于1905年(清光绪三十一年)的牌坊就这么被这栋已然没人住的房屋给彻底遮掩住,若非有老奶奶指点,旁人要想找到它还真的是有难度。
(这是八眼井前面的巷子,贞孝节烈坊就在右边围墙里面,左边就是借我上楼去拍照片的阿姨家)
在征得边上阿姨同意之后,我上到了阿姨家的楼上,(在此一并谢过!)自上往下俯瞰着这座历经111年沧桑洗礼的徽州历史上最后一座牌坊,心内感慨万千。这座牌坊当年镌刻有“徽州府属孝贞节烈六万五千零七十八名口”等字样,以表彰徽州历史上有明确记载的65078名贞孝节烈者。不知道是历史的偶然还是必然,在这座牌坊建造完成7年后,满清皇帝退位,中华民国建立,牌坊这代表着封建礼数的产物,亦不再建造。这座孝贞节烈坊,也恰恰是对封建时代徽州的最终总结,或许这就是命数。
文末,再度对寻找孝贞节烈坊过程中无私提供帮助的人们表达最诚挚的谢意。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徽州土著,我热爱这片土地,故我会去做这些在旁人看到纯粹浪费时间的事情,这个过程中,会很艰辛,但有这些热情的徽州人在,必然会容易许多。谢谢!
本公众号文章皆由歙县南乡人“司马狂”原创完成,司马狂,本姓方,徽州灵山方氏后裔,旅居杭州,因生于八〇后,故将本号定名为“黄山八〇后舍”。本号文章禁止其他公众号和运营机构转载,有未经授权转载者,我会维权到底!想看我更多文章,请长按下图指纹,然后点击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