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纯质朴，定格公社年代风貌 ——“山楂树之恋”外景地龙河村小记

清纯质朴，定格公社年代风貌 ——“山楂树之恋”外景地龙河村小记

21罗时汉

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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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村落旅行记录

清晨，远安城关鸣凤镇西门古城墙外，沮河在静静地奔流。而我们的行程目标是溯河而上的茅坪场镇，那里有她的一条支流。

北行约30公里，东经晓坪，就看见《山楂树之恋》的剧照，人似乎来了精神。向右拐弯过桥，顺着溪流的方向，沿路森林更加茂密，房屋渐少。感觉曲径通幽处，一定有个美丽并质朴的山村。不仅是张艺谋，许多人不是冲着她来的吗？

油菜花不时出现在车窗外，不是在左，就是在右，灼灼若油画。把窗打开，春天特有的风吹来，撩得人再也坐不住，索性下去安步当车，踏上梦寐以求的土地。

走进深山，你不用担心寂寞，有鸟歌唱，有花开放。不知名的鸟语花香，不是因为它们种类繁多，而怪我们自然知识贫乏。不过稍得安慰的是，连带路的村支书郭宏全也说不出那一簇蓝色花草的名字，打手机问人也没弄清，只有歉意地笑说，花太多了。不过，他还是指认溪边那白色花树叫荆柞木。至于山楂树，在这个季节实在太不起眼，然而，当走近它却顿生怜爱，像下放那年在山道上面对青涩羞怯的村姑。

那在树上吱吱哑哑地叫唤着的真是幼蝉吗？春回大地，万物争荣，谁也不甘寂寞。山野俨然盛大无比的百花博览会和百鸟交响乐。远安，远安，山远地自安。全境森林覆盖率达百分之七八十，还是全省唯一不对外开放的县，焉能不是动植物的乐园。而龙河村一带远离城镇开发，森林河流从古至今，没有多少改变；屋舍田地与之相守相依，往古可在附近的山上找到兵寨，视今却找不到一栋新楼房。唯一的最大改变是道路，土石山径上铺垫水泥，让人们的踏访追寻的脚步更康庄舒畅。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乡居分散是天人合一的中国生态法则。很多地方大搞城乡合并、村组合并的新农村建设，严重地破坏了这种法则。龙河村的可爱之处是民居散布山野，保持上世纪中叶即“文革”前后的格局，包括生态人文环境的清纯质朴。当今农村，这一特色不知是不是全省乃至全国的唯一。

突然听到一挂响鞭，那是一家袁姓村民在祭祖。迁徙于此是先祖的选择，承续着世代福荫。龙河村的风水极佳，据说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前有狮子看门，后有哇雀守家。风水之说并不神秘。风，是流动的空气，水，是大地的血脉，在这里都充裕丰沛。如今世人尽管追逐城市繁华，也开始更青睐生态环境的美好。从这点说，不是农村需要城市，而是城市更需要农村。农民在这里可以活得更好，更有尊严。相守于厮的勤劳村民，农耕能自食其力，养菇有经济来源，再加上渐入佳境的旅游收入，前景可观。陶令不知何处去，桃花源里可耕田。不是有90后女子嫁出去还回来放羊创业吗？

美丽远安，村村诗画。远安县农村新社区规划建设导则提出的理念是：绿色幸福村，全域景区化，故龙河村华丽转身为青龙湾景区；“绿十字生态文化传播中心”参与策划，第一条就是不允许沿路建房，村庄还是回到传统的血缘和熟人社会的村庄状态。如果说其他地方要把农村建设得更像农村，龙河村则本来就是完美农村，是现存不多的农耕文明风水宝地，定格人民公社年代的风貌。当被一场电影点化复活之后，已成为受到广泛认同的乡村标本，值得倍加珍惜。那么，就让她素面朝天吧，不需要怎么人为建设，自然造化和人文积淀早已为她设计了这一切。

远安境内从北向南横流着沮河、西河、漳河三大水系，40多条溪流遍布。龙河村一带的人们与水结缘，称溪为河，以尊其大。且多以河名为村名。如洞河、赵河、石板河、龙滩河、高家河、何家河、袁家河、李家河，表现出对水的至诚崇拜。这河如一条青色虬龙，蜿蜒而来，所命名的段落犹如龙爪龙鳞，各有各美丽。

与外地村庄相比，龙河村就是桃花源似的风景，森林茂密，而房舍田垅堰塘不过是其点缀，散布群山之间似乎微不足道。就是那渲黄染橙的油菜花、白里透绿的萝卜花，何尝不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并听命于她的调遣回黄转绿、盛衰荣枯呢？

显然，清明时节的油菜花美到极致，像大地的新娘。她成熟的芳香漫山遍野，盖过了所有的山花。最动人的是她在风中的摇晃，那青春妖娆的身姿，惹得人心旌猎猎。就是忙碌其间的蜂蝶也不知停歇到哪株花蕊才是，只有半痴半迷地随着油菜花一起舞动，天弦地律，整个是金色大厅的圆舞曲，不在维也纳，而在青龙湾。

在风的骚动下，那些去岁秋冬的黄叶红叶再也挂不住了，从树上纷纷飘坠，投入大地的怀抱。——大自然就是这样，无时不刻在新旧交替生死轮回，遵循着亘古不变的节律。我们仅仅看到的是她一日一时一瞬之展现，却如此惊艳，让人心花怒放。

当然，美是博大的，便是包容的、多棱的，随着天气季节的变化展示不同景色。当地美女作者刘燕双描述，“青龙湾是看不厌的风景：春天绿得勾魂，夏天野花开得恣意，秋天美得心醉，冬天静得忧伤。”不同的人来到这里，会有不同的感受，有的回忆青春，有的阅读传说，有的分享爱情。都不妨投身这青山绿水中发发呆，终会有所体验，有所感悟。青龙湾一定让你不虚此行，灵魂将得到净化，像被清溪淋漓洗涤过。

很难得地在龙河村住了一宿，大床，花被，乡土气息，知青岁月。早晨醒来，以为半月还在乌云里蹿行，却不知雨何时降临，一夜之间山野摇身一变，“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顿感飒飒凉意。这时的眼前世界，树树呈新叶，层层耸清幽。群山云雾缥缈，若移景黄山；溪流琮琮更加欢快，奔走龙蛇，直泄沮河。这淅淅沥沥或哗哗啦啦的雨，何尝不是老天爷倾泻的无尽爱意，让大地万物得到滋润和灌溉，充满生机。

雨天，龙河村的人要歇下地里的农活，但不影响屋前屋后的香菇种植；他们的心情也不会因为游客减少而受影响，照常在屋里过一天安宁的日子，有些寂寞，亦不乏充实。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告别风雨飘摇中的龙河村即青龙湾，我们的寻访也风雨兼程。

摄影 刘建林 昌庆旭

撰文 罗时汉

更新于 0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