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开路先锋”卢殿虎/张承瑶
近日，几个老友闲聊，特别是老王去过的扬州高铁站——扬州东站，那个气派、那个雄姿，是扬州现代交通的象征。是啊，过去进出扬州主要靠船，随着时代的发展，在扬州，汽车、火车、飞机你都可以乘。老李问：“王兄，说到汽车，你知道我们扬州第一条公路什么时候弄的，是谁弄的？”老王答：“还真不知道”。我们插嘴道：从1918年开始，修建苏北第一条公路—“扬圩公路”， 开路先锋叫卢殿虎，是宝应人。我们以前去过匏庐，后来看到扬州学者王资鑫写的一篇《匏的追求-匏庐的谜底》文章，刊登在扬州晚报上（2021年1月30）。对扬州第一条公路略知一二，就此简要说说，苏北“开路先锋”卢殿虎。
卢殿虎，1878年出生于宝应县安宜镇白田铺卢家塘，自幼勤奋好学，聪颖过人，所学知识，过目不忘，出口成章，悟性极好，是城乡知名的神童。1898年，21岁考进江南高等学堂，成为扬州较早接受西方文明的学者。因成绩优异被奖拔贡生，毕业后任现属连云港市的原海州中学校长。1905年在南京加入孙中山先生领导的同盟会，后回到宝应，以邑绅作掩护，秘密从事反清活动。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消息传到宝应后，末代知县易焕鼎见大势已去，悄悄挂印逃跑。宝应的其他官员、商贾及头面人物，一时慌了手脚。这时，卢殿虎和好友沈则沆挺身而出，表明自己是同盟会员，并自告奋勇前往扬州，联系宝应光复事宜。同年11月14日，正式宣布宝应光复。
辛亥革命后，卢殿虎历任江苏省第三科科长；北洋政府安徽、甘肃两省教育厅长；淮扬道尹（管理相当于今扬州、泰州、盐城、淮安四市所辖各县行政事务的淮扬道尹，治所在扬州。）等职，退职后寓居扬州匏庐（扬州市广陵区甘泉路221号内南）。
1918年他倡建扬州至清江公路，经官方同意，卢殿虎为江北长途汽车公司筹办人，并着手成立瓜清长途汽车公司、江北路政局，被誉为民国苏北公路"开路先锋"。
万事开头难。说起苏北公路的修筑，开始就难。瓜洲至清江要筑公路，当时没有那么多资金，不可能全面开工，于是卢殿虎决定先从瓜洲至扬州一段筑起。据《镇扬汽车运输股份有限公司简史》、《江苏交通志·公路篇》等史料记载，从1918年11月至1919年1月，瓜扬段测量完毕，路料备齐，并从上海订购了5辆汽车，修路与筹备公司同时进行。然而，就在一切筹备顺利时，突然运河沿堤有人捣乱，散布筑路会损伤运河大堤的言论，鼓动反对沿堤筑路，筑路计划被迫停止。紧接着，1920年7月，直皖战争爆发，筑路资金募集陷入困境。这一停就是两年，这两年期间，苏南汽车运输事业在蓬勃发展，扬州不能再等待，于是，1921年5月，卢殿虎在扬州湘园召集有关人士开会，决定继续修路工作，卢殿虎等三人作为筹备主任，开始工作颇有起色。
老王问“有人捣乱，是谁啊？”老李答：肯定是保守势力，一般农民没有文化，不会散布筑路会损伤运河堤岸的言论。
是啊，有人反对，老天爷也不架势（驾势）。1921年的夏秋之间，潮水暴涨，江堤溃决，瓜洲、六圩等地均被水淹，一些精明的原认股的中小资产阶级担心股金白扔进水里，缴纳股本者寥寥，招募新股更是艰难，筹建工作陷入困境。1922年春，在扬州的外国传教士索行仁等拟组设华洋义赈会扬州支会，倡议兴筑瓜扬公路可以以工代赈，修筑公路计划再现转机。卢殿虎抓住这一机会，在扬州商会开会，拟研讨具体议案，筑路费由华洋义赈会负担，购地基与公路用材料由地方自筹，路建成后，路权归地方。天有不测风云，当年4月26日，义赈会主任卢殿虎，副主任戴静山和所聘英国工程师来因等，携现款前往施家桥工地发放征购路基土地款时，遭受了当地二三十个乡民的殴打，工程师来因是外国人被直接驱逐，而卢、戴二人被围困殴打长达四个小时，伤势严重，后住院两个月才痊愈。施家桥乡民闹事，筑路工程被迫停止，致使春赈期已过，华洋义赈会会款用尽，外国职员辞职，扬州义赈会被迫解散，筑路计划再度陷入困境。
老王又问“当地乡民殴打施工人员，政府不管？”老李笑答：不是现在，公安警察能主持公道，那时保守势力与地方政府有关系，社会乱。
经历两次失败后，面对困难，卢殿虎依然不放弃。卢住院期间表示，最想治愈的是心伤，而身上伤为其次，他的心愿便是希望早日将路修成，华洋义赈会虽然中途解散，但是他们的考察意见发挥了作用。工程师来因重新勘查路线后提出，路线必须取直，将来行车才更加安全；将起点由瓜洲改为镇江北岸的六圩，不仅与长江对岸的镇江形成直线，江面较窄，轮渡数分钟可到达镇江，而且改点之后的路程由34华里缩短到28华里，获得众多的支持者。伤愈出院后，卢殿虎再次邀集当地商绅在扬州商会开会，大家重振旗鼓集股筑路，以工代赈之路变成商办集资。
此提议得到采纳，瓜扬公路于是就变成扬圩公路了。
1924年苏北第一条公路，扬州至六圩公路通车。
这条路虽然不长，却打开了苏北地区摆脱贫困、走向富裕的通道，实现了修筑公路方面巨大的跨越，同时，促进了官办筑路的进程，也极大促进了扬州社会经济的发展。
苏北第一条公路建成后，这位开路先锋又以与死神赛跑的姿态努力工作，在六圩、镇江筑码头、栈桥，设置趸船，方便旅客轮渡上下之用。由于当时财力、物力所限，加之天灾人祸的干扰，全长三百余里的扬清公路，历时十多年才建成。卢殿虎所付出的心血和汗水，所经受的困难和挫折可想而知。
1936年，扬清公路全线通车，并与镇江公路码头接通。就在这一年，开路先锋也因病走完生命旅程，享年60岁。卢殿虎临终时说:“余一生精力，致力于教育所半，致力于社会事业所半。晚年摆脱政治，专从事社会事业，而以发展地方交通为唯一之职责。但现在所能贡献于社会的，仅一镇扬汽车公司而已。甚盼我朝夕相处之同道，有以扶持而光大之。” 这位扬州宝应人坚持走自己的路，并为苏北修筑公路，无愧于 “开路先锋”的称号。
这真是：
开路先锋卢殿虎，
鞠躬尽瘁献交通。
历经艰难为筑路，
当代愚公人称颂。
要知卢殿虎先生的寓居与修筑苏北扬清公路的详情，可去甘泉路221号匏庐探秘或到图书馆、档案馆查询相关资料。
注：参考资料《苏北“第一公路”波折中艰难诞生-李冲》
瑶韵琴声 202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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