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明庆 | 人间烟火客
总第1417期
图｜网咯
版权©️归原作者
我居住的小区不到200米就是一个菜市场，每天新鲜的蔬菜瓜果，迈步就能买到，非常方便。
天不亮时，市场就在嘈杂声的催促下，活动了起来了。操着不同口音的商户，一天的忙碌生活从此开始了。
星光点点，弯月西沉。商户们有的用三马车，有的用面包车，将那还带着露珠的蔬菜大包小包地运到了市场，手快的不到一支烟的工夫，就摆到了货台上。有讲究的，把那蔬菜摆放的规规矩矩，像是战士列队出操一样。也有马虎粗糙的，胡乱地堆放在货台之上，茄子豆角参杂在一起，就像这市场里的顾客一样，男女老少混合在一块。这样倒也显得色彩重重，花花绿绿，体现了互相包容的情怀，构造了一定的和谐氛围。
紫袍茄子，真是个大、皮薄、质嫩，一个足有半个篮球大。你看那一个个茄子，挺着圆滚滚的大肚皮，身穿紫色战袍，真像是一个威武骄傲的大将军。再看那紫色的袍子，色彩均匀厚重，像是用质地柔软的绸缎做的，外面又用油漆涂过的一样，在星光的照耀下都能发出熠熠光彩。卖茄子的是一位25岁左右的姑娘，细高个，大眼睛，齐耳短发，皮肤稍有点黝黑，整个身体显得精神抖擞，青春活力四射。她一边摆放着茄子，一边用捎带林州的方言大声叫卖：“茄子，茄子！新鲜的茄子，好吃不贵，便宜了，便宜了！”她忘记了，天还不亮，顾客还在梦中，这样的叫卖声大概也是习惯了。喊罢她也笑了。
旁边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们在摆放着黄瓜和西红柿。看上去他们很沉稳，动作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码放得一排又一排，一层又一层，像是在精心摆放将要出嫁姑娘的嫁妆，有时还往蔬菜上洒点水，再用毛巾轻轻地擦拭。那黄瓜真是水灵灵的，有的头尖还挂着黄黄的小花，墨绿色的外衣上，长着一排排数不清的小刺。一根根小刺直挺挺伸向四周，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小刺尖上和周围粘挂着许多黄色粉蕊，像是有人故意撒下的一些装饰品。长长的身姿，墨绿的外衣，无数的尖刺，黄色的粉蕊，构成了脆嫩黄瓜的全部，让人看得眼馋，大有轻轻一咬，就有汁液四溢的感觉。大自然真是神奇，能将禾苗孕育成飘香的五谷，又能孕育成甜蜜的瓜果和蔬菜，真是无所不有啊！
随着黎明的到来，市场上的顾客逐渐多了起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步行的，骑自行车的，开电动车的一波挨一波。自行车的铃声，电动车的喇叭声，卖主的叫喊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整个市场热热闹闹，生机一片。
在市场大门入口处的不远处，是一个卖豆芽、豆腐、面筋的摊位。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他们年轻的儿子和儿媳妇。这个摊位由于品种多，质量高，价格低，服务好，所以每天顾客相当的多，有时队伍排的很长。我每次买豆腐也都是在这里。接待我比较多的是那位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他二十六七岁，身高有一米八多，皮肤白净，大眼睛双眼皮，尤其特别的是他梳着一个马尾辫的发型，很是显眼。我问他怎么搞这样一个别致的发型。小伙子笑着用他那地道的安阳话说：“我就是要搞一个与众不同的发型，要让顾客们记住我，记住我这个梳着特殊发型的卖主，记住我的摊位有好豆腐，好豆芽。”哈哈，小伙子真是有心啊，这样一个别致的发型，其实是一个无声的广告。这让我想起了我们河南的一句广告：“来河南要说中，河南一定中中中。”简洁明了，让人一下子就记住了河南，记住了“中中中”。
新鲜猪肉的摊位在市场北边，一溜烟儿二三十家，足有50多米长。每天早晨，一扇扇新鲜的猪肉，便挂到架子之上。雪白的肥肉里面是鲜艳的红色瘦肉，这白与红组成的长达50米的猪肉长廊，甚是壮观。
我常去进门第一家买肉，这是一对中年夫妻经营的摊位。时间长了便成了熟人，通过聊天，知道他们夫妇俩原来都在市肉联厂上班，后来双双下岗。下岗后经营了这个摊位，已有20多年的光景了。妻子个不太高，微胖，皮肤细腻白净，说话像是机关枪，看到顾客“哒哒哒”不停的讲话。“要点啥肉，看看这肉多新鲜，有瘦的，有肥的，前后腿都有，还有排骨。”顾客没有讲一句话，她几十句出去了。丈夫是个瘦高个，皮肤较黑，不善言辞，只是默默的干活，但有时也会与妻子打别吵嘴，就像刚才妻子话音未落，他就说：“就你话稠，人家买啥肉还没张嘴，你一篓子话出去了，让人家咋说话！”妻子笑着说：“俺这不是给顾客上帝介绍吗，好让人家放心地买。”有时两口子打别吵嘴还很厉害。一次有位顾客来买肉，丈夫问吃什么饭用，顾客说吃饺子。丈夫一脸严肃地说：“那好，把肉搅成肉丁，这样拌馅好吃。”妻子笑着说：“搅成肉泥，这样好吃。”丈夫又瞪着眼说：“肉丁好，又香口感又好。”妻子也瞪起眼说：“肉泥好，吃的香，没有肉的油腻感觉。”“肉丁好！”“肉泥好！”两口子越吵越厉害，两个“平级干部”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还是顾客说话了：“好了，好了，你两口子别吵了，来一半肉丁，来一半肉泥，让我回家看着拌馅吧。”就这样，一场夫妻吵嘴战才算平息。真是米面日子吵闹夫妻啊！
市场里每一位叫卖的摊主都不容易，他们卖钱无外乎都是盖房买房，供孩子读书，赡养老人以及为儿女娶媳妇办嫁妆。看着眼前市场里的忙忙碌碌的人影，我觉得每一个为梦想奔跑的人都是英雄，应该为每一位“撸起袖子加油干”的人点赞。
作者简介
桑明庆，河南省殷都区人，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诗词学会会员，安阳市作协会员，安阳市作协副主席。作品散见《光明日报》《河南日报》《学习强国》平台《乡镇论坛》《粮油市场报》《老人春秋》《石家庄日报》《牡丹》《文源》《安阳日报》等，出版有诗文集《太行小溪》。
RECOMMEND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