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馄饨
虞姬馄饨
传说虞姬陪伴项羽时爱吃馄饨,我们就将馄饨乘坐虞姬馄饨。
馄饨通常是带汤而食。讲究一点,才蒸着吃或者炸着食。先炸后蒸,原屉上桌,不是普通街头小店能做的。
馄饨是饮食“国粹”。据说,1700多年前的某个下午,西晋首富石崇在京城洛阳的寓所内与潘安、左思、刘琨、陆机等名流吟诗作赋。正当众人饥肠辘辘时,众婢女手托一盘鱼贯而入,而盘内之汤碗热气腾腾,几枚偃月之物嫣然浮于汤中,上覆葱花若干。众名流不知何物,忙夹之入嘴,竟是个个点头,称赞有加。于是,馄饨便在那个下午诞生并从此广为流传。到了清末民初,张岱在《夜航船》中记载:“石崇作馄饨。”但遭到后人质疑。因为石崇“身名俱泰”,但好精舍,好美婢,好鲜衣,怎有雅兴躲在厨房里发明馄饨?想想应是庖厨为讨其胃口,绞尽脑汁,花样翻新,才创新出面皮裹肉糜的壮举来。
馄饨是通称,虽然南北各地叫法不一,但主要原料大都是面粉和肉——一小块薄薄的面粉皮,用小木片抹点肉糊,然后一挤一揪,形成花朵状,丢进热气腾腾的锅里,煮一煮,等它浮到水面,即可用网兜舀起,倒进盛着鲜汤的碗里。因此,好吃的馄饨总是以皮、馅、汤三者取胜──就皮而言,无论是上海的绉纱馄饨,还是无锡的手推馄饨,都以皮薄如蝉翼、皮滑如凝脂而著称;以馅而论,广州馄饨最为讲究,肉糜中不仅有虾仁,而且拌入肉松。若说起汤来,则属北京。
“三分馅,七分汤。”汤是馄饨味美的关键之一。北京的馄饨汤浓浓的,俗称高汤。汤面漂着虾米、紫菜和香菜末,不见了南方馄饨中酱油、猪油、葱花等作料。也许是此汤非彼汤,北京人把吃馄饨称作“喝”。“喝”者,饮也──馄饨算不得主食,只能用来辅助。那天,我们在胡同深处仿照老北京吃法,就着芝麻烧饼、小笼包子,干稀搭配,“喝”得有滋有味。
半个多世纪前,馄饨担是一道流动的风景。“到夜半前后,忽见远处有一簇火光,接着又传来了卖小馄饨的竹梆子声,这才使你们想到饥饿感到了冷。你们飞奔到馄饨摊前,一下子买了三碗,一人一碗,还有一碗推来让去,最后是平均分配。那小馄饨的味道也确实鲜美,更主要的却是爱情的添加剂。”(陆文夫《吃喝之外》)读着这样的文字,即便没有馄饨入口,同样有鲜滋滋、美丝丝、香喷喷的享受。而看梁朝伟、张曼玉的《花样年华》,总感到所有的情节都在晚上展开。濛濛细雨里昏黄街灯下的馄饨摊香气氤氲,几乎成为王家卫作品的标志之一。因为对影片的喜爱,连带着对街头馄饨摊也生出几分好感。
“把得定横吞竖吞,把不定东走西走。”宋代释道济的诗题即为《馄饨》。梁实秋先生也曾记下过一首打油诗:“包得馄饨味胜常,馅融春韭嚼来香。汤清润吻休嫌淡,咽来方知滋味长。”诗见于《同治都门纪略》中,为清人杨静亭所作。
馄饨也作“混沌”,细品亦恰如人生。你由此感到目下很多不定、不明、不解,可正是这些生命里的“有惑”“有待”,遂令我们每一日的劳苦充满值得品尝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