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眼里的春天（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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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敲翩翩家的门，柳姨，那几个人都被赶走了，你可以开门了。

门紧关着，屋里半天没有动静。我心里想可能是她们太紧张了，还没有从惊恐中恢复过来吧，就柔声道，柳姨莫怕，那些人都被赶走了，你们出来吧！

屋里依然没有反应，我急了担心她们做傻事，就恶瑟地敲门，翩翩，开门啊，是我，是哥哥啊，快把门打开！

大家都紧张起来，憨子说，莫不是柳姨想不开做什么苕事了哦？周丽啊了一声，带着哭腔跟着我一起敲门，柳姨，柳姨，快开门啦！

屋里的灯亮了，柳姨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说，麻烦大家了，都回去睡吧，我累了，翩翩明天也要起早，就不给大家开门了……

我们面面相觑，婆一把挤到门前，柳大姐，你哪里不舒服？你快开门让我看看。

柳姨没开门，隔着窗户说，吴婆婆，我没事啊，您莫管我了，叫这些伢们儿早点回去休息吧，太晚了，我就不开门了。

婆问，你的嗓子都哑成这个样子了，真的不要紧吗？

柳姨的口气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不要紧啦，我会照顾自己的，您莫操心了，这晚，赶紧睡吧。

婆有些失落，哦了一声回头示意我们回家睡觉。

见柳姨坚持不开门，大家先是一头雾水，后来又都明白过来，屋里还有个人呢，毕竟人有脸树有皮，摊上这样的事，见了面反而更不好意思。我们虽然觉得柳姨这么做未免有些掩耳盗铃，但毕竟我们跟陈木章那些人的目的不同，大家善意地笑笑回到我屋里来了。

婆晚上熬了绿豆汤，吩咐我们一人喝一碗。

叶冲往楼下瞄了瞄，我们还不能走喂，说不定那三个家伙看见我们走了，又回头来堵门就坏了。

周丽问，那怎么办？你和猴子守一晚上？

二胖说，守就守呗，反正他们是夜猫子，昼伏夜出惯了。

憨子听了二胖的话递给他五元钱，你快下楼去买两包烟，没有烟，他们熬不住的。

二胖两手一摊，憨子哥嘞，都几点了，还有人卖烟么？

憨子说，楼下的代销店，你敲敲窗户，老板就会打开的。

哦，二胖拿着钱下楼去了。

我想到可怜的老吕还困在隔壁，这会儿还不晓得急成什么样子了，得给他留个台阶下。

这样吧，我跟憨子送周丽回家，猴子和叶冲到对面堤上瞄着点就行，二胖回来就让他直接睡觉好了。

大家对我的安排没有异议，一起悄悄出了门。

头天睡得太晚了，我和憨子、二胖三个快到十一点才起床，准确地说是被人吵醒的。

柳姨正在跟一群人吵架。

你们就是眼馋那几万块钱，想着法儿的来胡搅蛮缠。听得出她已经筋疲力尽，说话有气无力的。

一个女人尖着嗓子嚷，你这样的贱女人，就应该拉去浸猪笼！她尖着嗓子说话的声音像指甲在玻璃上刮划，让人听了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周围有几个人响应，就是，就是。

婆不在屋里，可能是买菜去了，走廊里围了七八个人，多数是女的。翩翩奶奶正威严地坐在门口，看见我出门，她点头冲我笑了一下，我赶紧也堆着一脸的笑给她打招呼，奶奶您来了。

门口都是陌生的面孔，看见陈木章也站在人群里，应该都是翩翩爸爸那边的亲戚。

我笑着给陈木章打招呼，哟，木章叔叔也来了!他目光闪烁不敢正视我，是的，我来了。

走廊上位置窄，要不到我屋里坐吧。我热情邀请大家进屋，有几个人就进来搬凳子。

那边，柳姨正抹着眼泪，妈，你莫听他们乱说，我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耶？

婆婆还没应声，那个尖嗓子女人大声喊，唉哟嘞，你就装吧，昨天晚上木章都把你们堵在屋里了，你还不承认，真不要脸！

我确实怕听这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心里头被猫挠一样难受，奇怪这世界上竟会有这么独特的声音。

柳姨辩解，二姑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和翩翩昨天在家睡觉好生生的，他喝醉了酒跑来乱敲门，还大喊大叫的，故意败坏我的名声。

翩翩二姑痞她，哟，你几好的名声咯？当兵的那个伢为什么要跳水？你这个贱货，做姑娘的时候就贪得无厌，不是你硬逼着人家要彩礼钱，人家怎么会寻短见？你敢说没有这个事？

柳姨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淌，翩翩也呜呜呜的哭了，我的心一疼，却不晓得该怎么去维护她们，毕竟我只是个局外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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