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与公司，本质区别在哪里？在张一鸣的“去工厂化”战略里！
胡赛萌/文
工厂与公司，尽管一字之隔，却代表着两个不同的时代。
工厂，是工业时代的象征；公司，是商业时代的代表。工厂里的职工是工人，公司里的员工是白领。
工人可以爱慕白领，但白领却不一定看得上工人。于是，工人与工厂，就必须得在这个商业时代里做出“改变”！
01
战神张一鸣
今日头条的创始人张一鸣，在中国互联网圈是一个有些另类的存在。
跟其他的大佬相比，他没有李彦宏的颜值，没有马云的身家，没有马化腾的实力，没有王兴的光头，没有程维的体重……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似乎谁也比不上的人，我对其却是一直抱有好感。之所以有好感，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跟他非常像。
跟张一鸣一样，我也比不上“老李二马王程”这些大佬，而且跟他一样，我也是80后、理工男、近视眼和创业者，我们既是老板，同时也是丈夫和父亲。
当然，有一点我是比不上张一鸣的，那就是个人财富，他是亿万身家的“土豪”，我却是个不名一文的“屌丝”。
土豪与屌丝，是不可能做朋友的，所以他宁愿去跟老对手马化腾掐架，他从来不在朋友圈给我点赞。
看来，屌丝这头衔，还真不能乱给自己戴，吴晓波老师就曾旗帜鲜明地“反对和拒绝屌丝文化”，声称“人人自甘于屌丝，这个世界不会好”。
大导演冯小刚也曾怒斥屌丝文化，称屌丝是“脑残群体”，“自轻自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既然吴、冯两位前辈都这么痛恨和憎恶屌丝文化，作为后辈和晚辈的我，哪能跟前辈和长辈过不去，因此也不能乱称屌丝。
其实，不只吴晓波、冯小刚拒绝屌丝文化，土豪张一鸣也反对屌丝文化。
张一鸣靠今日头条发家，靠内涵段子壮大，靠抖音视频封神，三战三捷，数战皆捷，逼得马化腾在朋友圈跟他对掐，他自己也成为仅次于“二马”之后的风云人物。
这一切，都得感谢屌丝才是。在北上广那些写字楼里的白领看来，头条上的内容，内涵上的段子，抖音上的女神，可都是屌丝们的最爱。正是因为有了五环外的广大屌丝群体，所以才将张一鸣送上了“战神”的王座。
02
绝不做工厂
因为广大屌丝群体的存在，得以让张一鸣登顶。
照理说，张一鸣应该感谢、拥抱甚至是迎合屌丝才对。正如史玉柱，靠游戏法家后，为了讨好屌丝，他甚至声称要给屌丝代言。
这就奇怪，靠屌丝发家、壮大和封神的张一鸣，怎么会反对屌丝文化？
在头条7周年庆典上，张一鸣发表过一个重磅讲话，对外界盛传字节跳动是APP工厂的言论做了明确、直接回应，“说字节跳动是App工厂，我非常不认同。”
张一鸣还称“我们是一个非常浪漫的公司”，为了证明字节跳动的浪漫，理工科出身的他用了一连串排比句，非常精彩。
既然字节跳动是浪漫的公司，不是APP工厂，那张一鸣怎么可能迎合屌丝文化？
毕竟，屌丝才进工厂，才讲现实；白领，进的是公司，讲的是浪漫。
我并不是说屌丝不好，不想浪漫，只是由于个人财富、家庭背景、社会阶层等客观的原因，屌丝群体就是如此。哪怕他们原本也想进公司、当白领、讲浪漫，奈何这个现实太残酷！
工厂之所以不讲浪漫，是因为讲不起浪漫。工厂里没有浪漫，只有流水线，那里流的是工人的汗水和泪水。这样的地方，怎么会讲浪漫？
现在，连屌丝都不愿进工厂，很多人宁愿去做第三产业的服务者，比如送快递、做骑手或开滴滴，也不愿再去工厂流水线上做螺丝钉。
可见，工厂是不招人待见的，这也正是为什么张一鸣要明确、直接地反对“字节跳动是工厂”之类的言论和观点。
是工厂，就有流水线，就有冰冷的机器和严丝合缝的流程，从中出来的产品，是为了满足人们的物质生活。
工厂，玩的是人海战术，靠的是屌丝群体，满足的是口腹之欲。字节跳动，作为一家内容生产平台，提供的是精神食粮，冰冷的工厂不是张一鸣想要的未来。
03
“去工厂化”的战略
“字节跳动是APP工厂”的论调，最开始是源自于公司内部。
不然，张一鸣也没必要郑重其事的反对这种论调。可是，曾经是工厂的字节跳动为什么不愿再做工厂，张一鸣为什么要坚定地推行“去工厂化”的战略？
字节跳动旗下的头条在起家之时，需要用批量的、大规模的内容去合屌丝群体，在强敌环伺之下开辟一片根据地。因此，创业草莽期，字节跳动必须是工厂，不如此不能活下来。
然而，字节跳动一旦做大、做强、做牛之后，就必须转型，实行“去工厂化”战略。
创业初期，活下来最重要，所以要拥抱屌丝群体，靠工厂流水线上的批量产品打下市场。
可是，企业一旦做大之后，就必须寻求转型和突破，不能再守着屌丝群体不放，更不能心安理得地开起了“血汗工厂”。
换言之，创业初期，可以“工厂化”生存，但做大之后，就必须精细化运营。不然，就面临巨大的舆论和政策风险。
咪蒙，作为一个内容创业者，就是一个典型的教训。前期，她靠“致贱人”“致low逼”等爆文吸引了一大群没有稳定价值观的屌丝读者。
做大之后，她并没有寻求转型，而是继续照着这个套路走，不断以各种夸张的故事、糜烂的三观、骇人的标题来刺激读者，结果引发舆论声讨，被监管部门封禁。
咪蒙的前车之鉴，张一鸣怎会看不到？况且，有内涵段子被下架的教训在前，张一鸣怎么可能还会去做“工厂”？
因此，他才要上线悟空问答，推出抖音和多闪，既让字节跳动更加多元化，也让头条在不断地品牌化、专业化和高端化。
头条靠工厂式的内容起家，但在成功之后就必须“去工厂化”；正如腾讯，靠游戏发家，但做大之后就一定要在公关和舆论层面坚定地“去游戏化”。
人类社会，早已处在AI智能时代爆发的前夜，就连珠三角的工厂都在开始转型升级，张一鸣的字节跳动，又岂会不知顺势而为？
时代列车，轰隆向前，“工厂”正如曾经的农庄，总有一天会成为历史！
作者：胡赛萌，好果文化创始人，知名评论家，曾在新闻晚报、教育时报，BBC中文网，联合早报等国内外知名媒体发表评论文章。公号：萌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