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散文‖【拥抱新的希望】◆张玲

作者简介
张玲,女,江西上饶人,期盼在喧嚣江湖中用文字守一方宁静世界。
拥抱新的希望

许久未写文字了,每次写完,都会觉得很放松,因为记录的,都是往事,未曾发泄的情绪,随着字节的跳动,都在无声消散,等散尽了,就可以干干净净的,去拥抱新的希望。

记得上次写日志,还是有璀璨星空的夏天,而今,已经立秋了,骤然下降的温度,飘忽不定的秋雨,都表明秋天是个冷情的季节,朱自清笔下在雨巷中于青石板上撑着油纸伞缓缓走过的姑娘,给秋季添了一层厚厚的诗意滤镜,可雨纷纷,行人断魂,诗意的季节,褪去滤镜,露出了本来的模样——多事之秋。

从未想过,一向以乐观示人的自己,有天会与抑郁二字扯上关系,与我的外向气质实在不符,如若不是那段时间心理的不正常导致生理的不正常,严重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我大概也不会想到去神经类医院检查,可若知结果是这样,我情愿当初没去过,因为当时没做好承受任何结果的心理准备,导致处理方式有点极端,引起一些朋友的担忧,内心也是很抱歉,也很感恩你们的感念,铭记于心。

我永远记得,那是一个阳光很刺眼的周末,见到了那名名叫段斐的医生,她穿着白大褂,看着比照片上年轻许多,我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给一位年轻女孩做心理治疗,那名女孩看着很年轻很漂亮,眼睛却是红肿的,脸上还挂着泪,见我进来,慌忙擦泪,匆匆结束了谈话,默声不语,大概是回病房了吧,当时不觉,因自顾不暇,如今回想,她的背影好生单薄孤寞。

她走后段医生开始例行问我一些相关问题,她一问我一答,像在讨论今日天气如何,不带任何感情,之后让我做了一些相关测试和检查,花多久忘记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不断被念,不断去做检查,做检查的时候我无动于衷,觉得只是来花钱买个心安。等检查做完了,结果差不多也都出来了,我回到了段医生的房间,她用医生那种冷静自持的声音告诉我,我是重度抑郁症,问我是选择吃药还是住院治疗,当时就有种被判刑的感觉,想忍住,可往常抬抬头就能忍住的生理泪水,这次不听大脑的指令,自己就掉了,也是很没出息,很没出息的我,没选择吃药,抗抑郁药的副作用我承受不起,也没选择住院,住院势必会让家人知道,我更承受不起,所以我选择了弱者的惯用手段———逃避,在医院长廊哭了一会就回去了,幸亏在医院大家都戴着口罩,不怕丢人,嘿嘿.

确诊后的第一周,算是人生中的一个至暗时刻吧,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会一辈子带着这种状态活下去,想着这个我还是我吗,常莫名流泪的,悲伤萎靡的是我吗,我曾是无时不刻嘴角止不住上扬的;食欲不振,吃什么都味同嚼蜡的是我吗,我曾是一个人也要去吃自助的.这不是我,我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神经递质和激素所引起的生理变化,和我没有关系,静静的,等待这种情绪过去就好,把它当成对灵魂的一次洗礼,打不死我的,终究使我强大,虽然很鸡汤,可真的蛮有效,偶尔熬不过去了,就吃点止疼药,尝试放空自己,等它自己疼够了,再感恩疲劳过后带来的困顿感,沉沉睡去,入睡前一秒,竟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满足感。

幸得自我消化能力还不赖,不幸自我消化能力太强,之前一直以为,独立的最好方式就是自己处理好自己的一切,包括情绪,大学以来,自我消化了所有情绪,知道最好的方式是发泄出来,去吵去闹去倾诉,可我选择了沉默和冷暴力,不吵不闹,一是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他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反而会觉得这是一种矫情,二是说了也于事无补,最终还是得自己解决好问题.其实有时候,这种方式于我于他人而言,都是一种无声的折磨,想过要改,改不掉,我妈妈常说我脾气不好,的确,越理性的人,往往越凉薄,幸也不幸,如今我理性到连喜欢也与你无关,与其等被伤得遍体鳞伤,不如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这么说挺没品的,但疏离感同时也是一种安全感,比起偶尔的温暖,永恒的零度更加安全,虽无喜,亦无悲。

所以我慢慢疏远了所有,好的坏的,我爱的,爱我的,我都不想在乎了,想做个自私的人,知道彼此各自安好便是,如今我更喜欢眼里的月,眸中的星,手指上的阳光,虚幻却永存,从不疲倦地穿越很长很长的距离,也许偶尔虚弱,也许偶尔被乌云挡住了,但在我消失之前,它们永不会消失,可以看很久很久,久到我消逝.音乐和文字可以真实陪我一生,带有治愈的的力量,在文字组成的世界里,以读者的身份,看着别人的悲欢离合,跌撞沉浮,偶尔引起共鸣,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都庆幸我也曾感受过,毕竟,来世间走一遭,就是来尝一尝这百味人生的,尝够了再走才不枉带着这具皮囊辛苦活一场。

如今我能带有一丝释然的写下这篇记录,说明状态好很多了,这些天,与多巴胺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你少可以,别影响我的生活,允许你影响我大脑的某个角落,仅此而已,别想打扰我吃饭睡觉做梦,我还有坚定的步伐要走,你悲你的,我走我的,灵肉分离,互不打扰.虽然偶尔还是会眼含泪水,偶尔看到淡淡夕阳下人家活力满满的画面,内心升的也只是浅浅的羡慕和无限的荒凉,可能一生就是这种状态了,但比起之前,已经好太多,很满足了。

分不清爱嬉笑怒骂和爱静坐沉默的哪个是我,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双相吧,不重要了,红尘众生都是这么过来的吧,写完了,散了,可以拥抱新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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