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地活着
清醒地活着（五）
文/肖桂荣
莫问前程路。
“小朋友，你去北京干什么呀？”
“我要去北京上学，我爸爸在北京。”
“你有北京户口吗？”
儿子得意地昂着小脑袋，肯定地回答，满脸都是自豪。这家伙完全忘记了要戒骄戒躁的家风，把为娘的一片教诲当成耳旁风，一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投机心态。车厢里一片艳羡之声。
刚才的声音又抛出，“那你考上清华北大应该没问题？”
儿子不置可否。七年后，儿子在京参加2018年的高考，成绩不仅距离清北遥遥，连985、211都够不上，只能走中外合作办学。谈及往事，儿子愤愤地说，“有北京户口就能上清华北大？想什么呢？清北在哪里招的都是人尖子，人才聚集成堆的地方，更难出头。高中三年，我再没有体会过当好学生的感觉。”
当年还是小学生的儿子，在从家乡去往北京的火车上，他从没想过天子脚下的奋斗如此艰难？一到寒暑假，他就要去上各种各样的辅导班，而辅导班里，很多竟然都是第一梯队学校里的孩子们。而全国人民形成的共识似乎是，“在北京，考清华北大很容易。”
是的，在哪里考上大学都容易。而能考上好大学，在哪里都很难。
这些都是后话，当时的我也没有想到北京的竞争如此白热化，居然还是从孩童开始。我的心里眼里只有油然升起的失落感，家有小儿初长成，不知不觉，儿子将满11周岁，看着他一点不怯生地跟人交往，他将要去北京读书，跟老公在一起，留在家乡的，只剩下我一个人。
“大姐，您真幸福。”一妹子主动跟我搭讪。
“我一个人在北京打拼，有一个异地恋8年的男友。我们都在北京读的大学，毕业后他非要回家发展。我真不明白，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为什么非要守着一份撑不着饿不死的工作，每天过着一眼能够望到退休以后的日子？看看你家大哥，他为什么就想着要考出来奋斗一番，给妻儿一个更高的起点？刚才您教育儿子的那句话特别说到我的心坎里，奋斗的动力在于自己，靠外力的激励是没有用的。”
妹子沉默不语。
自从老公留京，我一家三口就成了火车上的常客。我一向佩服独闯天下的人，那不仅需要勇气，更要有能力。只是国家发展太快，注定有些人成为漂泊者。
“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思？”
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婚后的柴米油盐，哪里有那么多花前月下的浪漫？白马王子驾着南瓜车接走参加舞会的灰姑娘，也仅仅是一个晚上的一场舞会而已。等到第二天，王子照样去处理国事，只留下灰姑娘回忆昨夜的梦幻。男人和女人，谁更现实？
儿子终于结束了和别人的交谈，回到我身边。他第一百二十次地问我，“妈妈，我真的可以来北京上学吗？”
“是的，真的。”
我嗤嗤地笑儿子，“早告诉你，不到临走的那一天不要说出去，谁让你忍不住的。不过放心吧！板上钉钉的事情，下学期你就可以在北京的小学里读书了，此次来京就是办理你转学的事。”
儿子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你不跟着他一起来，放心吗？”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也可以享受无孩在身边，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幸福日子。”
明天充满未知，才充满希望……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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