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佳作|彼岸辉煌

陈子钰‖黑龙江省望奎县第六中学‖指导教师:张秀岚

浩浩长空,孤鸿哀鸣。今我登高远望,看山河故旧,忽忆起天之骄子,绝代帝王。此岸,他们承万民所怒,桀纣堪比;彼岸,他们秉稀世俊才,尧舜不及。但这彼岸的辉煌,又怎能掩去此岸的落寞?

——题记

  • 词人皇帝

黄花冷落,红叶飕飕,溶溶月光于萧索的沮丧中,漂走了一个帝王的柳绿花红。

伫立寒窗,当年三千里山河,已在他的优柔寡断、疏于朝政之下,随一江春水流去;曾经玉树琼枝的楼阁,也在他厌倦俗务、寄情诗词之中,于如钩的月下隐没。身为一国之君,李煜自甘沉沦,偃武修文,终于自食苦果,从高高在上的帝王沦为阶下囚,从南唐国主变成了北宋的“违命侯”。

淡去了火红的背影,李煜只能在偏僻的角落里,孤独地咀嚼着苦涩,没有了昔日的歌舞升平,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独居深处,眼前是“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的悲凉,但他只能用“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抒发悲愤;独上高楼,想到“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园不堪回首月明中”的萧索,却只能借“一江春水向东流”砥砺寂寞;独步玉阶,低吟“路遥归梦难成”的哀伤,也只能以“垂泪对宫娥”诉说忧愁。就这样,一阕阕积郁着亡国之恸的悲歌,从彼岸的古道飞来,上至文人墨客,下至山野樵夫,无不为之动容。

痛哉李煜,“做个词人真绝代,可怜薄命做君王”。曲散,多少离别奈何天;楼空,只留辞赋满乾坤……

  • 丹青帝王

月落乌啼,离恨重重,帝王落魄,独处异乡。遥望家国,地远山高,当年的大宋之主,如今只能在梦里重回故土。

徽宗赵佶,在茫茫艺术长河中独领风骚,令后世文人竞折腰。他自创的瘦金体独步天下。一滩冷墨,兴奋地奔腾着黑白世界的绚丽景色;一支狼豪,骄傲地驰骋着骨力遒劲的恢弘锋芒。一笔一画,飘若游云,矫若惊龙,淋漓尽致地勃发出生命的不朽光芒。而在绘画领域,他更堪称一代宗师,那繁华壮美的意境,情趣横生;那风生水起的情节,撩人遐想;流动的线条,缤纷的色彩,蕴含着飘逸的秀美,迤逦着淡雅的清香。然而,这绝世之才,代价却高超得无与伦比,那就是山河破碎,帝身被囚,生灵涂炭,国家衰亡!

在潜心艺术的同时,宋徽宗不但不理朝政,还过分追求奢侈的生活。在位期间,四大奸臣主持朝政,大肆搜刮民财,穷奢极欲,荒淫无度,致使百姓民不聊生,揭竿而起,而金军更借此机会,顺势南下,使得京都被占,徽宗被俘,最终客死他乡。

哀哉赵佶,身为帝王,却“诸事皆能,而独不能为君耳”。胭脂褪,九五之尊人憔悴,朱砂碎,佳作万轴化为灰……

五千年之历史,三千里之江山,经动荡之百载,复飘摇之千年。其间总有一些人,身处此岸,心念彼岸,荣耀与屈辱共存,辉煌与落寞同在,其千秋之功过,何人敢评说?

李煜和赵佶,两位才绝于世的艺术家,却偏偏生为帝王,这种错位,铸成了他们一生的悲剧。如果他们生长在平凡人家,做不成李白唐寅,也可似杜牧沈周,自成一派,潇洒人间。可艺术家们的种种品性——放荡不羁、随心所欲、沉湎花酒、特立独行……却恰恰正是王权霸业的大忌,于是山河在他们手中破碎,自己也同精致的工艺品般粉身碎骨。

正像文题所示,他们在一条河的两岸,在此岸是甜橘,到彼岸即成苦枳,国破家亡,繁华落尽,更显得帝王生涯如一梦。

【适用文题】怀古论今、错位人生、聆听历史的跫音……(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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