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专栏】知青岁月忆"双抢”/ 文 : 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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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岁月忆"双抢”
一生平安
50年前我的知青下乡地在鄞州区洞桥乡树桥村。时光流逝,时代变迁。唯有那亲身经历的那段艰苦的知青岁月"双抢",至今仍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所谓"双抢”,就是抢收抢种。在平原地区江南水乡的宁波,那时一年两季种水稻,七月早稻成熟收割后得立即插上二季晚稻秧苗。时间紧迫仅20天时间,就得完成抢收抢种的"双抢"。错过时节就会造成粮食减产或绝收的后果。
大忙季节到来之前,因我正处在青春生长期。繁重的劳动,让我体力透支,必须要有一定营养补充。于是母亲为我持劳精心准备了鸡、鸡蛋、桂圆、木茸等给我作补品。当时算得上高档滋补品了。兄弟姐妹见了这香气四溢的美味佳肴只能垂涎三尺。我吃在嘴里甜在心上,现今母亲虽驾鹤仙去,但我仍万分感恩关爱有加的母亲。
平时农民生产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非正常时期的"双抢"季节则要打破常规。凉爽的三更天还是漆黑一片,夜色静悄悄,人们还在梦乡中。生产队长突然吹哨高喊起床出工,我一骨碌从吱嘎响的竹床上爬起,揉着惺忪的双眼。这比当兵紧急集合还要神速。紧张着吃几口泡饭,戴上草帽,赤着双脚,就这样开始了"双抢"的新一天征程。清晨凉快,丝丝微风吹来使人心旷神怡。这是拔秧的最佳时机。于是我弯腰把秧苗一小把,一小把地从秧田拔起,凑合一束放在水田里,把秧苗根部的泥巴洗掉,用几根扎秧稻草,把秧扎起丢在身后,这时,后面一字形齐刷刷排列着一个个翠绿的秧把。
最可恨的是潜伏在水田里的蚂蝗叮咬。每当辛勤劳作的人们己腰酸背痛,精疲力尽地从田里走上来时,被吸附在脚肚上的许多蚂蝗己经吸血得又圆又胖,有的还流血不止。我就从紧咬的脚肚上把凶恶的吸血鬼扒下来,用镰刀割成两段灭死。插秧前在田埂头尾拉尼龙绳。按每人六株(农民形象称谓"摸六株")规格插秧。插秧时把秧苗掰成一撮撮,快速插进热气逼人的水田里,弓身弯腰向后退。细心观察插的秧苗要以绳为准前后垂直、间距适当。割稻也是每人六株,个个手持锋利的镰刀,顺着水稻倒伏的方向收割。一把把理齐成堆,这样整块金黄色稻穗被割了。然后用谷桶或用脚踩打稻机打稻谷。
临近中午赤日炎炎如火烧。己经精疲力尽的劳作人,还要挑起盛放在田里的200多斤重的湿谷,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硬撑在泥田里,走到田埂走向水泥晒谷场。汗水湿透衣裤,巨大的体力透支,使人喘不过气来。真是苦不堪言。
当年"双抢"时,中午回家煮饭吃,对知青是件最艰辛的心酸事。当地农民每家每户早己炊烟袅袅,在桌上摆放着香气射人、可口美味的菜肴,等待下田回来的家人吃饭。而我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淘米煮饭。当时烧饭用的是稻草,人离不开灶肚,当饭烧滚就迫不及待先吃下半生不熟的夹生饭,下饭是隔夜剩菜。饭熟了。刚要盛第二碗时。只见队长走弄穿巷边吹哨边高喊下田啦!看着倒胃口的饭菜放下碗筷就匆忙出工去了。
酷暑下午,烈日当空,仿佛要把整个水稻田拷干似的。人们强打起精神投入艰苦的劳作。犁田的老农佝偻着背,一手扶犁把,一手牵牛绳在刚割的一截截齐整的稻桩间开犁翻地;插秧人弓身弯腰面对滚烫的水田,背朝烈日灼烤己是汗流浃背,草帽下的汗水顺着额头流在眼里一阵麻辣。正象唐.李绅诗所吟:锄禾日当午,汗珠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割稻人们挥动锋利的镰刀,瞬间一排排金黄色稻穗应声倒下;打稻人更苦,小诗为佐证:打稻桶用脚踩踏,累死累活误"双抢"。强度劳作寻水喝,双手捧起水泥浆。一饮而尽求解渴,如今想起真后怕。
下午4时许,是劳作小憩时间。也是为当地农民送点心时段,我们知青没有人送点心吃,就眼巴巴看着他们津津有味吃着散发着香喷喷年糕之类点心,饥肠辘辘的我们己是馋涎欲滴。
" 双抢"到了晚上,当星星眨眼月亮高挂时,避开了白天高温侵袭烈日强照。又迎来了抢收抢种的良好时机。于是不顾一天疲劳继续投入“双抢”战斗。超负荷的劳作,竟然没有一个人因身体不支倒下的。直至体力消耗殆尽,伸手不见五指才悻悻回家。
当年日夜奋战的"双抢"。己随着时代变迁而不复存在。然“双抢“艰辛苦涩,让我们在艰苦的环境里学会了自立、自强、奋进!这种人生特殊的经历、特殊的环境、特殊的年代虽己消失,但那知青凄楚岁月“双抢”,永远镌刻在我的脑海里。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
一生平安,男,浙江省宁波市人,曾经农兵学至衙门谋事。退休后赋闲不闲,勤体育锻练,旅游,读书。偶心血来潮写几篇拙文。信念:快乐人生,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