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历法简说

先看两个问题。一、陈胜起义在秦二世元年七月，去世在秦二世二年十二月，历时总共几个月（是否刚好一年半：6+12=18）？二、同一件事，《春秋》说“冬，宋人取长葛”，《左传》则说“秋，宋人取长葛”，谁对谁错？

先秦时期有夏历、殷历、周历“三正”（在《闲话干支表年》一文中已讲过），每年开始（正月）不一样，以地支（子丑寅卯……）不变来说，周历以子月为正月，殷历以丑月为正月，夏历以寅月为正月，各相差一个月。我们今天用的农历，是以寅月为正月的，故亦称夏历。也就是说，以夏历作参照的话，周历是以（夏历）十一月为正月，殷历是以（夏历）十二月为正月的。而季节，都是以正月开始，每三个月为一季；如夏历三月为春季，而此时值殷历四月、周历五月，殷、周则为夏季。

秦朝统一了历法，但与“三正”都不一样，以亥月（夏历十月）为岁首；但（这个但也很重要）秦仍以夏十月为十月，而不改称（夏）十月为正月（自然也不以夏正月为四月）。汉初承秦制，仍以亥月为岁首，因此纪年文献常有以“冬十月”开头，中间出现“春正月”的情况。

至汉武帝太初元年五月，改用夏正。《汉书·武帝记》：“太初元年，……夏五月，正历，以正月为岁首。”此历亦即《太初历》。

后来，王莽新朝、魏明帝、唐武后、唐肃宗等也曾改历。王莽、魏明帝以丑月为岁首，同殷历；武后、肃宗以子月为岁首，同周历。

现在回到本文开头的两个问题，就比较简单了。一、陈胜起义，秦二世元年七月、八月、九月（元年末月），二年十月（首月）、十一月、十二月（去世），共6个月。二、说的都没错，只因《春秋》用周历，《左传》此处用的是夏历。

可见历法知识对阅读古籍是有一定影响的。

（参见刘乃和《中国历史上的纪年》，载《文献》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