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苏东坡,是一种什么体验?

文丨《那些年》小小那

天底下嚷嚷着要嫁苏东坡的姑娘数不胜数。但只有三位姑娘真正走进了苏轼的生活——

苏轼的结发妻子名叫王弗,她十六岁嫁给苏轼,两人共同生活了十一年。苏轼曾回忆道:自己读书时,王弗总是默默陪伴,开始以为她不懂,后来才发现她什么都懂些,甚至自己偶有遗忘,她还会在一旁提醒。苏轼把人人都当好人,苏夫人则有知人之明。因此苏轼在家中会客时,王弗常常立于屏风之后静听。一次,客人走后,她对苏轼说:“你费那么多功夫跟他讲那么多干嘛?他只是留心听你要说什么,好说话迎合你的意思。”只可惜这位绝佳贤内助二十七岁就香消玉殒,令苏轼悲痛万分,甚至十年后还为她写下了被誉为“悼亡词千古第一”的《江城子·记梦》——“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东坡传》剧照

苏轼第二位妻子名叫王闰之,她是王弗的堂妹,比苏轼小十一岁。王闰之对王弗之子视如己出,性情温顺,勤劳贤惠。苏轼被贬黄州,她陪他赤脚耕作;苏轼夜游赤壁,她拿出美酒助兴。她陪伴苏轼走过了人生最跌宕起伏的二十五年,始终不离不弃,任劳任怨。苏轼在给她的祭文中写道:“惟有同穴,尚蹈此言。”苏轼死后,与闰之合葬,实现了“惟有同穴”的诺言。

苏轼还有一个侍妾叫朝云,她比苏轼小二十六岁,天生丽质,多才多艺,被苏轼视为红颜知己。有一次,苏东坡指着自己的肚皮问左右:“你们有谁知道我这里面装了啥?”有人答:“皆是文章。”有人答:“满腹智慧。”唯有爱妾朝云笑道:“那里面装了一肚子的'不合时宜’。”苏轼称赞道:“知我者,唯朝云也。”

不过,朝云也早早先苏轼而去,死后葬于惠州西湖孤山。东坡不胜哀伤,亲撰墓志铭,并写下《西江月·梅花》、《雨中花慢》和《悼朝云》等诗词,以托哀思。

在很多人看来,能获得这位大才子的深情,是这三位女子的幸运。事实上,能娶到这样三位佳人,又何尝不是苏轼的幸运呢?

毕竟,以今天的视角来看,苏轼是个相当“危险”的男人,也并不是每个女人都适合做他的妻子。姑娘们在迷恋他有趣的灵魂和绝世的才华之时,有必要做好以下心理准备——

1 你可能会有很多情敌

苏轼的迷妹遍天下。从宫中贵妇到乡野村姑,从青楼歌妓到有夫之妇,都很难抵挡他的魅力。

苏轼去密州赴任时,途经苏州,有位歌伎专程携酒来送行,一边倾诉衷肠一边泪眼婆娑。临别苏轼赠她一首《醉落魄·苏洲阊门留别》:“泪珠不用罗巾裛,弹在罗衣,图得见时说。”徐州还有个迷妹叫马盼,每日临摹苏东坡的字体,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听说苏轼调来徐州做太守,喜极而泣。

苏轼被贬黄州后,邻家有一少女,每天晚上都在窗下偷听苏轼读书。父母为她张罗婚事,她就一个要求:“须得读书如东坡者乃可。”后来竟因没有找到合适的夫婿郁郁而终。很多人认为,苏轼那首《卜算子》就是为这位邻家少女而作:“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苏轼担任定州太守时,手下有一个幕僚叫李之仪,李之仪的夫人胡氏对苏轼十分倾慕。苏轼到李家做客,胡氏便躲在屏风之后偷听他们聊天,事后赞叹道:“我尝谓苏子瞻未能脱书生谈士空文游说之蔽,今见其所临不苟,信一代豪杰也!”后来苏轼又遭贬迁,胡氏为他亲手缝制了一件衣服,赠给他说:“我一女人,得如此等人知,我复何憾?”不料这段暗戳戳的情愫都被她丈夫李之仪看在眼里,并写在了日记中。

类似的故事在宋朝的野史笔记中可谓俯拾皆是,虽然真实性不好说,但是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苏轼在当时的受欢迎程度。所以,想嫁给这样一位“国民老公”,首先心要大,不然天天泡在醋坛子里。

2 请做好过苦日子的准备

苏轼的才华举世无双,但是事业跌宕起伏。我们前面已经介绍过(链接:《苏轼的人生地图》)。他的一生三起三落,大半时间都辗转在地方做官,四十三岁因“乌台诗案”入狱,关了103天,险些丢了性命。晚年又被流放岭南和海南,一度过着“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炭、夏无寒泉”的生活。而作为他的妻子,得有足够强大的心脏,去陪他经历这些大风大浪。

客观来讲,有宋一代,公务员的俸禄并不低。尽管苏轼仕途波澜,但是正常做官时间也有二十多年,尤其是皇太后摄政的几年里,他一度官至翰林学士知制诰。如果有心经营,自然不至窘迫。但问题是,苏轼是个不太会理财的男人。

史书记载,苏轼“俸入所得,随手辄尽”。初至黄州,“度囊中尚可支一岁有余”,于是照旧逍遥,每日无酒不欢,每饮必醉。当时地方政府打击私酒,苏轼又嫌村酒味道不佳,干脆自己动手,用“百钱一斗”的成本自酿蜜酒,酿成后还遍赠亲友。后来实在囊中羞涩了,他才开始逼迫自己省吃俭用,每日开销不敢超过150钱。

后来境况渐好,有了一定积蓄,苏轼便让朋友在常州帮他挑了一处房产,并斥五百缗钱巨资买了下来。结果到了常州,路遇一个老妇在哭泣,苏轼一问,原来是这房子的女主人。她说自己在这里住了一辈子,结果败家儿子为了还债,把房子卖了,自己才不得不搬出来。苏轼听后深受感动,当即拿出契约,在老妇人面前一把火烧了,已经交付的房钱也没再去要。于是,存款再度清零。

如此侠义心肠,自是令人钦佩。但就是不知他的家人作何感想。反正后来苏轼一家常常要靠弟弟接济度日。

所以,如果想嫁给苏轼这样的男子,就不要贪图富足和稳定了,因为他会时不时给你来点小惊喜惊吓。

3 他可能没有太多时间陪你

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但是很抱歉,苏轼可能没有太多时间陪你。因为他的业余时间基本都给了朋友。

不管苏轼被贬到哪儿,总会迅速结交一帮三教九流的朋友,从地方官吏到小商小贩,从赤脚医生到田间农夫,都能和他称兄道弟。从各地赶来拜访探视他的朋友,也是不绝于途,有些甚至不远千里从杭州到黄州来探望故友,而且一住就是“期年”。

据宋人叶梦得《避暑录话》记载,苏轼在黄州时,每天早上起来,见没有客人到访,就主动出击,自己去登门拜访朋友。“设一日无客,则歉然若有疾”。所以苏轼的业余时间,不是在见朋友,就是在见朋友的路上。然后泛长江、吊赤壁,游山玩水,饮酒赋诗,好不潇洒。而作为妻子,当然是夫唱妇随,热情招待。

还记得《后赤壁赋》里这段话吗?——苏轼和朋友夜游赤壁,“已而叹曰:'有客无酒,有酒无肴,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客曰:'今者薄暮,举网得鱼,巨口细鳞,状如松江之鲈。顾安所得酒乎?’归而谋诸妇。妇曰:'我有斗酒,藏之久矣,以待子不时之须。’于是携酒与鱼,复游于赤壁之下。”

所以,今天我们得以欣赏到流传千古的《后赤壁赋》,还要感谢苏轼夫人早早备好的那坛美酒。

做苏大才子的媳妇真心不容易。你要足够宽容,不要计较丈夫又给哪个迷妹送了首诗;你要足够坚强,以备随时迎接不期而至的小惊吓;你要足够聪明,不然很难跟才子建立共同语言;你还要足够独立,在丈夫沉寂在自己的丰富世界里时,你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然后,你才能在这个宝藏一般的男人身上,发掘出无限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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