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和你说这无穷的鱼乐
我试着,用类似写信的方式和你交流我当下生活中的某些取舍。现在的我,只要时间允许,多半会选择通过走路的方式上下班。
我的家离自己工作的单位不是很远,或者说也不是很近。假如用一种不快不慢的步伐行进,大概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便可以把这一径路途给丈量完毕。
每一天,当我走出小区的大门,尘世的喧嚣便开始一股脑儿地闯入我的视野。这当中包括汽车马达的轰鸣,沿街商贩的叫卖,还有路遇之人关于生活日常的问候和对答……
在我的前行里,会路过职业中专和妙高小学,之后经过体育馆和凯兴广场,再过一个红路灯,最爱的溪边游步道适时地出现在眼前。
印象之中,无论晴日雨天,也无论春夏秋冬,总能在溪水边看见一些个手握鱼竿,眼睛专注于水面之上的垂钓者。这个时候,我的步伐就会自然地慢下来,情不自禁地往那水面和岸边的垂钓之人多看几眼,内心里面不由得多了几分喜悦。
要知道,至少在一年之前,我还很难理解那些尽日垂钓之人 ,那种看去极端孤独和单调的活动,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份专注和执着。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再会那么想了。因为我已经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原来还存在着许许多多你并不知其中妙处的存在。而人通常有的缺点,就是总爱基于自己的认知和标准去评判外界的种种。
我只想说,很多事你只有亲历,并且最好能在好运的成全之中,那种莫名就喜欢,甚至爱上的美妙体验,恐怕从此就会让你着迷,并且一辈子乐此不疲。当然,我所说的,仅仅只是自己和鱼结缘而有的心得。
在我还是读小学的时候,每到暑假时候,总会跟着表弟一道去外公家所在村子的一条小河沟里去捕鱼。
现在回想起来,表弟捕鱼的方式真的很简单,也很粗暴。每一次,他只是拿着簸箕按在水草边,用他那不甚宽大的脚在水草上面一顿狂踩,然后提起簸箕一看,已经有或大或小的鱼和泥鳅在簸箕里面胡乱地翻滚了。
回到家后,这些或大或小的泥鳅和鱼经过清理,通常都会先放入油锅之中煎炸。依然带着水分的泥鳅和鱼同锅中已经滚烫的油一经接触,瞬间传来那种近乎炸裂的声响。几乎于同一时间,一股特有的鲜香之味也会适时地进入人的鼻腔。
煎炸完毕之后,接下去的烹饪就显得更加的简单了。只需拿一个火锅,以带着汤水的豆腐垫底,再把煎好的鱼肉覆于上面,洒上切成丝状的薄荷叶子。待到锅中的汤水沸腾,食材发出的特有的倾心之味萦绕满屋,真会让人满口流津,着急下筷的。
泥鳅和鱼除却与豆腐组合可以充分挑逗人的味蕾之外,其实还可以随意就地取材,比如和黄瓜一道下锅,或者把南瓜切成四方块状一起煮沸,或者和撕成不规则形状的茄子为伍,产生的味道都出奇的美好。爱吃辣的干脆就多加点辣椒吧,那种又辣又烫的鲜香记忆,吃过一次恐怕这辈子就忘不了了。
去年开始,在得着闲暇的时光里,我也尝试着去到大江大河之边钓鱼。企图以金色的鱼钩通过一条细小的鱼线绑缚于鱼竿的末梢,然后在铅坠的下沉和浮漂的上浮之间恰好找到一种动态的平衡。
我手握鱼竿,每一回都是在浮漂的下顿和上顶之际,感知在看不见的水面之下,鱼钩已经和不知道大小的某一条鱼邂逅。然后我握紧鱼竿迅速上提,那样一份从水里传导到手中的特殊手感,假如你也曾亲历,上瘾当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是多么的让人遗憾,我竟然荒废了生命那样多的时光,一直都在做着很多自己根本不愿,又不得不做的事。庆幸的是,我终究还是拿起了鱼竿,往后余生再也无需担心独处之时没有天光云影的精彩。
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水畔,在时间的堆积里面,慢慢悟得垂钓的快乐和意义。想起最初的时候,我挂上老大的鱼钩,然后望眼欲穿地看着一动也不动的浮漂,心想多半是因为这水下没有鱼的缘故。可心下又觉得不应该,毕竟那么大的水面,怎么可能会没有生灵在里面肆意地游走。
到后来我才明白,对水里有没有鱼的担心其实都是多余的。在任何一条河流之中,只是存在鱼有个头的大小和储量的多寡之别。在出钓的日子里,只要气温适宜,而你提供的饵料又是鱼所喜欢的。同时你所选择的钩条和线组适合当地的鱼情,一场属于你的垂钓狂欢时刻也许就会到来。
为什么我在这里要说“也许”,因为垂钓当中总也少不了运气的成分。特别是在野河之中,水面宽广,和游走中的鱼邂逅,将之视为极其难得的缘分并不过夸张。
特别是在寒冷的日子里,水里鱼儿的活性其实已经降到了最低。他们往往会待在水底的某一个地方,长时间地一动不动。只有当你裹着饵料的钩子恰好落在他的唇边,在鱼儿吞吐之际错误地带进了钩子,这个时候眼力好反应快的你瞬间提竿刺鱼,一场惊心动魄的水下拉力赛这才精彩上演。
至于接下去可能会出现的场面将会是如何?是顺利钓得大鱼之后收获的满心欢喜,还是溜鱼数分钟后鱼线被切,看着大鱼遁水而去,只好紧握鱼竿兀自叹惜?
恕我已经不愿再用我笨拙文字,去给你们去描绘这无穷的渔乐了。且看眼下已是一年夏日即将到来的日子,如今春水早已润泽堤岸边的每一棵树木,而万紫千红也将很快开尽。我建议你也时不时去湖库溪流之畔走走,特别是你感到了工作的疲乏和生活的厌倦之时,不妨手中握一根鱼竿,任由眼睛望向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你知道不,我担心自己仍然找不到好的文字,去描述你从中获得快乐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