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的第一只苍蝇

这是1999年我在《黑龙江日报》上发表的一篇小散文,当时,有个版面叫“人在旅途”,虽然同在报社,但却似乎并未谋过面的张长虹老师给我发了不少稿子。记得这个专版停了的时候,张长虹老师还在告别的话里提到了我们几个作者的名字,很是感动。

如今,依然“人在旅途”,重发此文,权当“回看来时路”吧。

七楼的新居里,不知从什么时候飞进了一只苍蝇,这是我在这个春天里见到的第一只苍蝇。

一开始我几乎忘却了平日里对它的厌恶,毕竟,这是我在这个春天里见到的第一只复苏的生灵呵!

于是,我只是挥了挥手,想把它轰走。谁知道这小东西居然蹬鼻子上脸,竟然又飞回到我的脸上,优哉游哉地散起步来了。

这回,我可真的有些生气了,而且,一想到很可能要与这个不讲卫生的小坏蛋共进早餐,这更是让我不可容忍的事情。于是我便从床上爬起来,决定对这只苍蝇进行“围剿”。

然而,我还是不忍心将其杀死,只是用一本杂志轰赶着它。然而这小东西居然赖着不肯走,而且在屋里和我兜起了圈子。

看来,不对它实施点儿惩戒是不行的了,于是我开始变轰为打,想从空中将其击落。可这小东西也很狡猾,时上时下,忽左忽右,有时一下子没了踪影,有时又炫耀似的从我的眼前嗡嗡飞过,而且,它似乎看出来我无意置他于死地,便时而大模大样地落在桌上或墙上休息,我便又得用杂志将其轰起,于是,又一场“追捕”便重新开始了。

哈!也许是慌不择路,也许是“蝇有失足”,这只苍蝇竟然落在了窗玻璃上,这可无异于龙游浅水、虎落平阳。这个小东西显然还不明白该怎样对付这透明的障碍,它在上面直打滑,似乎还觉得很有趣,而且好像把身后的危险也忘记了,于是我便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它。我用手轻轻地将它扣住,像拎着一个淘气的孩子,把它扔出了阳台的窗外。

可不一会儿,我便又有些后悔了,外面的天气还很凉,这小东西会不会被冻死呀?而且心里头好像也缺了点儿什么似的。于是,我便重又把阳台的窗子打开,可这小东西再也没回来。也许,是生我气了吧?

我想,等真正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一定要捉一只大蝴蝶,让它在这个屋子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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