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卞承富
【往期选读】
恩师卞承富
江苏省丁沟中学 张广祥
昨天晚上，从高中班级群获得我卞承富老师的电话号码，我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拨起了号码，紧张地等待了数秒钟，电话通了。“卞老师吗？”我首先问道。“哪一位？”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有点陌生也有点熟悉，但我即刻判定了，这声音绝对是我恩师卞承富的。“卞老师，我是张广祥！”我兴奋地回答他。“哦，张广祥啊！”卞老师明显还记得我的名字，这的确是令我更加兴奋的……
卞老师，我又怎么忘得了呢？
卞老师，是我高三语文老师。为人随和，和蔼，似乎从没有发火动怒过。说话和风细雨，亲切自然；上课也是这种风格。他很有才气，但很低调。他这些诸多的性情，我不只是喜欢，甚至十分欣赏，甚至为其影响。
我曾经撰写过《我的高中老师》《我的高考》等，这些篇什里都记述过我与卞老师的交集，都表达过我对他的真诚的感激之情。这里，我无妨再次赘述一遍。
我自初中起，学习便很不尽如人意，数学、物理、化学，都是我最害怕的学科。当然，那时我也根本就不晓得要刻苦学习，不晓得要为父母争面子，更遑论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高一高二的时候，仍然浑浑噩噩，对学习依然不上心。物理、化学这些学科，成绩都是病病歪歪的。我父亲曾一度打算叫我辍学，我基本也有了答应的心思，但我母亲不答应，这样我又留在了学校。理科不强，到文理科分班的时候，我自然选择了文科。放在今天的丁沟中学来看，聪明的、成绩好的一般进理科班，反之，进文科班；不晓得我当年文科班是不是也是如此状况。就我的成绩来看，或许亦是如此。反正，我进了文科班，头一两个月，英语测试，我动辄20多分……
高三了，学习的态度也未必有多认真。那时，我所在的宜陵中学，虽说是一所区（宜陵区。那时几个乡镇合为一区）中，但能够参加高考的名额是有限的（那时有预考，是县里的一种统一考试。根据学校预考的情况，县里分配给学校参加高考的数额），能够考上大学的更是寥寥无几。以这样档次的学校，以我这样的成绩，我谈什么高考呢？还巴望什么大学呢？歇息哦，混得一张高中文凭就蛮理想的了。有了这样的想法，学习的动力能有几何呢？但，我也不是太过吊儿郎当。总体是，不太认真，也不太随便；不是学霸，又不是学渣。成绩，基本稳定在班级第15名模样了；有这样的名次，我觉得也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了，——多幼稚的想法啊。直至高三下半年吧，卞老师触动了我，推动了我。
一次，卞老师叫我背书，我没有背得出来。他说：“马上放学的时候，到我家里去背。”这还了得？我抓紧背啊背啊。他的家，在教学楼后面一排平房里。我惶惶不安到了他家，他却很温和地让我坐下，问：“背得了？”我怯怯地说：“背得了。”他笑了，说：“背得就好。”然后，依然微笑着，说：“我叫你来，不是真的叫你背书，是想跟你谈谈的。”我的心又提起了。再叫我背书，我一定能够流畅地背出来；至于跟我谈谈，谈什么花头精咋？原来，他是鼓励我好好学习的。他跟我分析了我的学习状况，让我建立信心，端正态度，说我有考上大学的希望呢。
说句老实话，他的话，我是怀疑过的。我始终以为他只是在鼓励我，而“鼓励”的同一个意思，便是我不咋样的。再说了，我能考上大学，简直是开国际玩笑嘛。然而，他的话终究是影响我的。我最终能够上了大学，能够有今天较为稳定的工作，实在得益于他的鼓励。
影响我的，还有他的教风。我前面说了，他的教风与他平时说话的特点是完全一致的，犹如聊天，好似拉家常，不见得有什么激情。对于这样的教风，有的人不一定欣赏，但我喜欢。我总觉得，那些激情，总有作假的嫌疑，不免等于矫情。他这样的教风，而今的我基本继承了。我不晓得我的学生对我这样教风会有什么样的评价，但我不会有什么调整。如果有学生欣赏，那么，请这些学生同我一起感谢卞老师吧。
以上两个方面的影响，我昨晚都跟卞老师提起了，但卞老师的确谦逊低调惯了的，他说，我的成功是我努力的结果，他那时只是瞎教书。这不能不叫我为之动容。
说到我与卞老师的交集，后来就不多了。我上大学的第一年寒假里，我回到母校看望过卞老师。提到我所在的大学时，他跟我说起他有一个同学就在我大学。春节过后我回到大学，还特地拜访了卞老师的同学，转达了卞老师对他的同学情谊。后来又在一次假期里去看望过卞老师。但接下来，我再也没回过母校。
说不清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忙，或许是因为懒，但无论是哪个原因，都是说不通的，都是苍白无力的，都是可耻的。事实上，卞老师如今退休十四五年了，一直身在南京与儿孙在一起，我纵使再想回到母校（母校也已经不存在了），又哪能看到卞老师呢？虽说我心目中始终铭记卞老师，不忘卞老师对我的恩情，但中断对卞老师的看望，甚至中断与卞老师的联系，实在是说不过去的。每每念及这件羞耻的事，我未尝不汗颜愧疚。前向时，同事李井娈对我说，她也是卞老师的学生。我异常惊喜，急忙向她打听卞老师的联系方式，但她无从提供，让我的情绪一下子由云端跌入谷底。我们常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对老师，何尝不也是如此？如果深爱老师，也应该趁早表达，趁早感恩。不要以为在心底埋种了一颗种子就行了，种子要尽快发芽开花啊。
好在，我终于能够接续了与卞老师的联系。这是一件快慰我的事！
真希望卞老师下一次回江都时我能够见他一面，让我当着他的面再大声喊上一语“卞老师”！
（2017、1、7）
（很遗憾，手边没有卞老师的照片）
请为我的老师点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