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书桌（散文）

老书桌

作者：张   凡

    主编：非   鱼

两头沉的写字台上，书报换了一茬又一茬。承载的记忆，添了一堆又一堆。

写字台身姿已老容颜已淡、还真不想让它解甲归田。斑斑清漆被从少而无力到中年铿锵的手臂，不停地抹去了青春的光华。每每晨曦初映，轻挑窗帘一刻，眼前总能泛起一片陈年红润，树影月光牵引着作者遐想万干。

冷瑟中，掉了爬格子的钢笔。拾起间，一簇幽淡的木刻兰花，清晰雕印依旧静立屉面。几枝长兰叶悄悄绽放，左右微微摆晃，交叉有致、零乱有序的细叶，缓拥着粗壮老叶，幼嫩的几片独领枝头。不禁想去抚摸眼前的蓝天飘云，书房内顿时增添了盎然之意…

子夜陪他写星星，黄昏伴他读月亮。

桌面上却杂乱无章，竹筒内挤满了不同的毛钢圆铅。厚厚的《二十四史》被一叠《今日关注》《小说月刊》文摘周报所掩盖。

名家赠送尚未装裱的《牡丹图》被写满的废稿欺压在身下。几枚印章闲散地躺着，篆刻的印章面上印泥失去了光泽，歪卧的烟盒多被掏空，烟缸里的臭烟蒂，横七屁朝天、竖八溺水凉。

莎翁、托翁文集，鲁迅、沈从文、贾平凹的作品占置了书台大半。夜半呆呆地尽兴阅读，疲惫时眼皮下傻傻地随意一甩。这一本头重脚轻地悬挂于纸堆之中、那一本仰面八叉肆意地斜歪在窗棂之角。那只得奖而来的派克钢笔，不知从哪页纸的缝隙间露出了尖尖的禿头……

文友来访望台惊呼：“这物件可是妈妈的姥姥一一太姥？兄台好勤俭阿！”台主雅然失笑：“就是恋旧！”忽然间来电，有文学大家要来赏光，与文友一起赶紧突击清扫书房。文友捂鼻怨喷：“乖乖！书桌上扫出的烟灰重快二两！”

俩人左三圈右三圈，老书桌旧颜泛出了荣光。

“哎呀呀呀……这幅牡丹求赠好几次，你就是不给我。这可好，被你这老烟枪烧出了个窟窿！”台主换上了新衣，剃须刀在嘴边乱响，镜前把头发梳得溜光。手机又一响——白忙碌了一场，名家改期再访。

今儿不曾想，意外地偶遇了当年卖桌姑娘：“你眼里失去了昔日的光笀。"看对方：“你的双鬓染上了秋霜！”彼此亲切得像异地见到了老乡。卖桌人当年回绝了买桌人的示爱，此时，没说是否后悔，更不想泪汪汪。

买桌人不敢再叙衷肠。老男人赶紧打破了无言对视的僵局：”当年的书桌，还在卫水北岸的某个地方。”

真的，他指了指家的方向，那张书桌仍摆立于书房的中央。

祝愿了你幸福，回赠了他安康。

暮春四月，又坐在了书桌旁……

                             2020.4.26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原名:张凡，河南新乡市人。中作协河南分会会员。百余篇小说，散文，诗歌作品散见于《上海文学》《解放军文艺》《山东文学》《奔流》《茶花》《莽原》等杂志及《辽宁文学》《大连文学》《长江作家》《南方文学》《齐鲁文学》《南粵作家》《乡土文学》《旅游作家》《天府散文》《故道文苑》《作家故事》《寓言文学》《黄河风文苑》《金骆驼文学》《天水文学》等微刊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