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彩礼（10）没有一个人，是为你的梦量身打造的

文/韩雪丽

彩礼 ——他家老大老二，应该中和一下，一个太左一个太右

总算是应酬了这一场，给了荣莲面子，荣莲松口气，她和苏宇顾不上说什么，各送家人回家，荣树呢，一路上倒是沉默了，荣师傅喝得有些多，半睡半醉，荣莲挺兴奋，她一路说个不停，快到家时，才意识到一向话多的荣树有些反常，她奇怪，二哥，你怎么了。你怎么没话呀。

荣树把车停到附近一个停车场，荣莲，你真的想好了，就他吗，你看他的父母，将来你愿意他们给你领孩子吗。

荣莲脸红了，这个话题，她没考虑过，她一时尴尬。我是和苏宇过日子，好不好。

荣树叹了口气，你和我的情况不一样，我挣的多，大不了，我让杨蓉休两年，孩子上了托儿所，她上班好了，反正她挣的那点钱，对我家没什么影响，她少花点，什么都有，可你不一样，你比苏宇挣的多，你要是一直休，肯定不成，你要是上班，你指望哪个看孩子，咱妈不可能。你要有思想准备。

荣莲眼珠转了转，大不了，我们不要孩子，晚几年考虑，我反正年纪不算大，先存些钱，到时候，我自己带一两年好了，我是不太愿意他们管，还能怎么办，我知道指望不上妈，她肯定是管大哥的孩子，或者你的，你们的是孙子孙女，我这是外孙，不姓荣。

她没事人的样子，荣树摇头，你能做苏宇的主吗，他可和大哥年纪一样大，能不急吗，他父母不急吗，你看他父母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好说话，还是因为，儿子太大了，才这样。你真以为，是看上你了，不是你，换了别的张莲李莲也一样，他们要儿子结婚，快快地结婚。要孙子。

这倒是实情，荣莲有些烦，好了，不说这个了，本来人家心情美美的，让你泼冷水，你那个杨蓉不一样吗，你别管我的事了，走一步看一步，我不知道苏宇条件有缺陷吗，可是能如何，妈说得容易，本地，我也想呀，见了多少个，不是人看不上我，就是我看不上他们，那怎么办，我多大了，我能耗得起吗，总要有的方面让一步。

荣树想想也是，他这个妹妹，其实吧，挺二的，不温柔不贤惠不会撒娇，让他说，苏宇本人的条件不错了，名校毕业，挣的不算少，当然家里没什么家底是真的。可要是苏宇样样都好，人家还看得上荣莲吗。恐怕是找个杨蓉那样的小美女。

荣树到了小区门口，没有下车，叫醒父亲，我不上去了，我去找杨蓉了，对荣莲说，你和妈说，你在小区门口遇见了爸爸吧。

这一去，晚上十点才回来，宋主任对着沉睡的丈夫，埋怨了半天，荣莲今天无事，在家里做乖乖女。

荣川快十一点才回来，宋主任说，你一直在加班吗。

荣川点头，荣树摇头，你呀，大周日的，不找何春苗，都在厂子里，她不怪你才怪。

宋主任点头，你是不合适，你的攻关项目，不是结束了吗。

荣川解释，那个是结束了，还有后面的材料要是归集，他想早点弄清。

彩礼 ——女人都一样

荣莲已经睡了，她现在特别注意皮肤，一直早睡早起，荣树和杨蓉，刚通了电话， 明明一下午在一起，晚上回来了，还是聊了一个多小时，宋主任摇头，殷勤的太过了，对于荣川也不满意，你不合适，这叫什么谈恋爱。

荣川解释，我是忙正事。

荣树敲打他，你再正事下去，你的老婆就没了，你看何春苗，大星期天的没人陪，能没意见吗，这杨蓉还抱怨我，成天不和她在一起，眼里没她。女人都一样。

宋主任皱眉，老大，你是要注意些，你弟是过份了，成天腻歪在一起，不像个男人。

荣树要说什么，让宋主任一个眼风给震住了，你呢，也不合适，半个月没见何春苗了吧，不合适吧，这不像热恋，像冷战。

荣川想想，好吧，我明天给她打个电话，看晚上能不能一起吃饭吧，他打了个哈欠，我不行了，我睁不开眼了，要睡了。

他第二天记得这事，给何春苗打电话，约的晚饭，结果从七点到八点半，都没出现，他给忘记了。何春苗的电话打过来，才想起来，何春苗说，你不用过来了，我回家了，你好好忙你的正事吧。

何春苗是生气了，回家和孙老师说，分手分手，半个月不见了，约我吃饭，结果给忘记了，我一个人傻等到现在，妈，你不要管我的事，我就要分手。这是什么恋爱。

何师傅说，小荣是挺忙的，你要理解，何春苗一肚子火气，我理解，像我妈理解你一样，生孩子的时候，你在加班，我从小学到大学，学校门朝哪，你不知道，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做不到，我要嫁人，不是找下属，我的生活，不要一个缺席的丈夫。

她一脸的怒火，孙老师没开口，她感觉，是有些过份了，她自己是能干，凡事不要老公管，可是不愿意女儿这样的呀，她到底还是站女儿一边，好了，你不要生气了，要是真这样，分就分吧。

不过，打发了女儿，她还是和何师傅商量，你和荣师傅，不是成天在一起吗，你劝劝他呀，让他管管儿子，这样的谈恋爱，哪个能成，我家苗苗算好的了，你换了别的姑娘，早翻脸了。不能成天他不上心吧。

何师傅其实不认为是什么大事，反正男人真的工作，有什么可抱怨，不干正事，天天逛公园有什么好的，可是何春苗的态度，他看见了，他明白，女儿生气了，不是小事，还是要重视一下，他答应，我明天和荣师傅聊聊。

荣师傅理解，我知道，女人都一样，我原来也是这样，我老婆没少和我吵和我闹，我是没办法，赔礼道歉吧，过后还这样，我和荣川说一声，让他今天主动约会。

荣师傅特意到下班点，把儿子拉了出来，你今天不要加班了，你找何春苗去吧。

荣川没意识到苗苗生气了，有些疑惑，为什么找她，怎么了。她不舒服吗。

荣师傅点头，心里能舒服吗，你昨天说请人家吃饭，结果放了鸽子，她高兴才有毛病。

荣川想想，好吧，他只好给苗苗打电话。

何春苗一口拒绝，不好意思我也忙，我不是天天闲的没事的望夫石，你忙你的吧，我今天没空，半个月都没空。

何春苗挂断电话，荣川想，她是真的生气了，他叹了口气，给荣树打电话。荣树说，你傻呀，你去买花，买巧克力，直接去她家楼下不就成了吗。

荣川只好照办。何春苗在楼下看见荣川，有些惊讶，这呆子，还知道送花呀，到是红玫瑰，巧克力是德芙的。

她不理他，他上前，苗苗，不好意思，你别生气了，我是真的一忙给忘记了，不是故意的，他一脸的诚恳，何春苗不好再拉了脸，撵人到底不好，可是不能让他上去，让他上去，意思就不一样了。

她叹了口气，你去我家小区对面的咖啡厅等我，我一会儿过去，她把花和巧克力送回家，上了一天班，她到底要洗脸换衣服，打扮了一下，孙老师看见花和巧克力，看女儿在镜子那试衣服，这才松口气，这个荣川没傻到底。

何春苗故意在家里折腾，过了一个小时，才过去，荣川正在看技术资料，看见何春苗，有些惊讶，你换了衣服呀，这身挺漂亮的。

何春苗坐下来，我们好好地谈谈。

彩礼 ——你有成家的心吗

何春苗的性格，偏柔和，轻易不发脾气，她感觉，脾气不解决问题，其实到是无能的表现，也可能是看梅素心在公司成天大事大脾气，小事小脾气，她极不以为然。

所以和荣川的相处中，她都是轻声细语一脸的温柔，现在有些严肃，荣川有些惊讶，怎么了苗苗。

何春苗皱眉，你感觉我们是什么关系。

荣川一点不犹豫，未婚夫妻的关系，我打算年底结婚。

何春苗心里好笑，结婚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你问过我的意思，我一点不感觉，我们是恋人关系，我见张雅娟都比你多，你呢，似乎是没事的时候，才想起你有个女朋友，只要一忙，就把我放在一边，这不是我要的男朋友。

荣川能感觉何春苗生气了，想想荣树的话，他痛快道歉，对不起苗苗，我前一段日子，是太忙，我以后一定改，我是感觉，每天打个电话，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心里踏实了，见面不见面都一样。

何春苗心想，一样个屁，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她低声说，这是你的想法，你和我相处，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而且，我特别不喜欢我父母的相处模式，可能你家也是这样，就是什么事都是老婆干了，老公除了吃饭，基本上什么不用管，孩子上学就业都是当妈的事，父亲就更像一个交钱的甩手掌柜，我不要这样的婚姻模式。

荣川想想，他家是这样，反正他父亲，一直就是加班，工资上交，别的不管，有时间在外面下棋，好似他们的事，不管是家长会，还是考试，还是就业，包括现在结婚的事，都是他妈妈张落操心，父亲好似是缺席的，他已经习惯，可现在想想，好似是太正常。

他笑笑，你家也这样呀，我家是这样，没什么不对吧，不是说男主外女主内吗，女人细心呀。

何春苗说，你家荣树是这样吗，你妹妹荣莲会喜欢这样的老公吗，你不要套父母那一套，不一样了，我不喜欢，我没有我妈那么能干，也不想那么干，我不想要一个只上交工资的老公，而且，估计前几年，你要还房贷款，工资也交不了多少，我基本上要自己养活自己，我为什么呀，我有工作，我不是全职主妇，家里的事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要一个人付出，孩子是两个人的，为什么都推给母亲。

一连几个为什么，荣川有些讶然，他是回答不上来，没思考过类似的问题，不过荣树的确不是这样，他是典型的怕杨蓉，连宋主任都说，他就是个妻管严，没出息，荣莲有时候讽刺，有时候羡慕，要是我男朋友这样对我就好了。

彩礼 ——有时候羡慕，要是我男朋友这样对我就好了

荣川有些茫然，他的生活观就是那样的，他说，我其实也做家务，我会做饭，而且，做的不错，只是我妈不让我做，好，我结婚了，不做甩手掌柜，成了吧。

他有些委屈，看来结婚后，他的生活，不如现在轻松。

何春苗说，你是不是感觉，你好像牺牲了什么，可你没想过吗，我们都是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凭什么我结婚了，就要什么都干，什么要求都没，你就要继续享受你原来的待遇，那我结婚图什么。那我干嘛要结婚。

荣川想想，好吧，你说得有理，我接受你的观点，家是两个人的，都有份付出，我接受。

何春苗想，这个人，还不算特别不好沟通，可是，何春苗说，你的工作一直是这样的节奏吗，根本就顾不了家吗，如果是这样，我不接受。

何春苗的话斩钉截铁，不容一丝缝隙，荣川愣了一下，也不是一直，是最近吧，一年有一半这样吧，我以后，尽量调整一下，我知道，结婚和不结婚不一样，我会考虑你的感受，你有什么要求，你就提。我真的很在乎你。

荣川倒是很诚恳，何春苗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们公司的人，都羡慕杨蓉，因为她有个特别浪漫特别体贴她的男朋友，不用她开口，人家都做了，有花有巧克力，有问候有关怀。

这话让荣川接不下去了，他想想，苗苗，人和人不一样，有人是玫瑰，有人是青松，可能我不是玫瑰，我是青松，我就是我，我做不了荣树，有些地方，我可以改，比如我会重视家，会减少加班的时间，多陪你，可是我成不了荣树，你要是真找他那样的，我做不到。

他说完了起身，你再想想吧，我是奔了结婚的，不是奔了浪漫的，你要是感觉我们不合适，我也没办法，他说完了，就走了。

何春苗傻眼，什么人呀，什么脑子呀，这就走了，什么叫我感觉我们不合适，你没办法。

荣川走了，何春苗一个人端起凉了的咖啡，这个人，还挺有脾气，得，他还走了，让我考虑，行，那我们就一拍两散吧。

何春苗的手机响了，是张雅娟，她接起来，张雅娟悠悠的一声长叹，你说，婚姻有什么意思，何春苗调节心绪，好言相劝，你不要想太多了，你不是说你老公妥协了吗，既然他让步了，你也让一步，你妈不是一直催你吗。

张雅娟冷笑，什么妥协，那一家子，估计算了成本，感觉离婚不合适，哼，没那么便宜，我要了三金三银，当时结婚的婚纱照，太便宜，我要重拍。

她像打了鸡血，何春苗想，要什么都成，反正，肉烂在锅里，只要不离婚，钱花在她身上，也不算亏，她笑笑，行，你重拍，找找当新娘子的感觉，我们雅娟可是花容月貌的，拍吧，让他也知道，娶了个天仙，不要不当事。

张雅娟叹了口气，折腾吧，反正，现在能折腾，为什么不折腾，我们明天去金店，我可不客气，这东西我要捡贵的买着，不让他们心疼，他们就不知道我有多重要。

何春苗好言相劝，差不多得了，也别过份了，你老公这个人，除了什么都听他妈的，也没什么缺点，还算是个老实人，你不要让他下不来台。

张雅娟说，这不是重点，你知道吗，他的工资卡，说在我这，可是他还有一张卡，是发奖金的，那个比这个多，在他妈那，我这次，要把那卡拿过来，要不然不回家。

何春苗不好说什么了，张雅娟叮咛何春苗，你不要太傻了，我告诉你领证的条件，就是拿到你老公的工资卡，这是先决条件。必须的，你别犯傻了，这是姐们的心里话，你想呀，有外心的男人多，还是女人多，当然是男人，你抓住了钱，他没钱，那你损失还少些，别人财都损失，那才是傻。

何春苗叹口气，哪里有什么领证的，我看我又要继续相亲了。

张雅娟惊叹，不会吧，这个不是都谈婚论嫁了，你妈可是说，今年底办事。

彩礼 ——你妈可是说，今年底办事

何春苗烦躁，她爱办就办去。

张雅娟听得出来何春苗的烦闷，到了朋友的事上，她难得的冷静，行了苗苗，你居然这么烦躁，说明你还是喜欢荣川，人有百样人，你也要包容，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没有一个人，是为你的梦量身打造的，看大面吧。

挂断了电话，何春苗回了家，心事重重，孙老师本来正和亲戚打电话，现在就开始说，何春苗的事谈好了，准备考虑结婚的事，她抬眼看了眼女儿，一脸的心事，就匆匆结束了闲扯，你怎么了，不是高高兴兴的出去，怎么一脸官司的回来，荣川惹你了。

何春苗冷笑，不要提那个人，一点情商没，我跟他没戏，妈，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到处和人讲，我年底结婚，你要是这样，到时候你自己难堪去。

孙老师跳了起来，你好意思说，人家说的是自己孙子外孙子，要不要上哪的托儿所了，你呢，人家问我，你要不要相亲，我怎么说，你相还是不相。

何春苗想说什么，还是叹了口气，懒得争吵了，这样的场面，重复了上百回了，这几年，母亲的脾气，越来越大，原来吧，还要天天上班，没功夫和她较劲，现在哪怕在太阳花有课，到底不是天天有，而且多是节假日，她摇头，好的，我不和你说了，反正我告诉你了，不要提什么年底结婚的事，到时候，你自己难堪，不要怪我。

她要回卧室，孙老师上前，一把拉住，你把话说清楚，你不要小孩子气，这么任性，谈的时间不短了，我和她妈都说好了，房子人家买了，彩礼人家答应了，你现在说不谈了，这不是耍人吗。

何春苗惊讶，妈，这是我的错吗，你怎么想的，荣川都没有正式上门，我没去过他家，你就扯这些，你怪我呀，程序让你弄反了，你，我说什么呀，我没得说，我告诉你，我受不了一个人，成天不把我放在心里，十天半个月见一面，说好了约会的点能忘记了，我告诉他，如果结婚后，还是这样，我不要这样的生活。

孙老师想想，这话好似没问题，她是可以迁就老公，那时候好似都如此，一心在工作上，没错，可是要女儿过这样的生活，她也不太情愿，可是不能顺着何春苗说，那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就好了，哪里有完美的，结婚是结婚，恋爱是恋爱，这样的人老实靠谱，没时间没心思胡闹，这让人放心，一个一心搞事业的人，总好过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