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常国 | 后竺村的传奇故事
后竺村的传奇故事
文/盛常国
相传公元1098年，即北宋127年，有四海经商的，来自嵊州华棠的灵鹅夫妇俩，途经一剡江段歇脚，望见清清江水如镜，微风吹来如波鳞。江北群山巍峨，千姿百态。又闻见剡江南岸旷野上鸟语花香，白鹭此起彼落，好一个人居福地。于是夫妇俩商定在此安家落户，开垦荒地，繁衍后代，创立竺姓家族。
夫妇俩生有三子，一子划地于下宅，即现在的东房地段，一子划地于小房，即现在的西房地段。一子划分于新宅地段。各兄弟自营田地发展生产，大兄略强些，为给子孙留念创天地之苦，建造了位于南边的祠堂，占地面积约4亩，即现在座落于村南新宅地段。二弟小弟也不示弱，合伙在村北边也造了占地面积约3亩的祠堂，即现在座落于村东房地段。两祠堂气势雄伟，历经近千年风雨而不衰，一直来供村民祭拜故人或娱乐。
这就是由东房，西房，新宅合并的后竺村，村民们将两祠堂以早迟建造分称老祠堂和新祠堂。2010年6月，这两祠堂被当地政府认定为国家文物保护点。
后竺村，呈圆形的村庄，人口密集，现有一千余户，约近4000人。位于奉化城最北端，萧王庙以东约5里处，由自西东流的，有着古迹多彩文化的剡江，绕着半个村庄。剡江的北岸有来自东海之滨的宁波，通向西端群山叠嶂的国家级重点旅游区的溪口，也就是蒋介石故居的重要公路，和甬金高速公路。村东南是广阔的田野，村西边座落着一幢西洋式的别墅楼，占地面积约5亩，正门朝东，都是红杉木材料，用磨砖实叠墙体，楼楼弄弄错综复杂，间间之间有何用处，深幽莫测。这就是建造于1934年，后竺村首富，蒋介石嫡妹夫竺芝珊的故居。
蒋瑞莲是蒋介石的胞妹，生于1890年，嫁萧王庙后竺村竺芝珊为妻。竺芝珊原是溪口玉泰盐铺学徒，天资聪明，肯吃苦耐劳，为人友善。其祖上家资还算可以，一般经营小本买卖，在当地也是响当当人家。只是竺芝珊生性好强，不愿依赖家庭，为此出门自谋营生。后听说在萧王庙剡江边的后竺村有“酒坊埠头”之名，就来到后竺村，经营该村的造酒业。“酒坊埠头” 位于后竺村西边，村内村民，几乎家家户户都以造酒为业。将装坛酒挑到有数十级石阶的江边埠头，通过剡江的木船，运往宁波舟山等地销售。在竺芝珊的引导下，酒业发展迅速，不少人家远离缺衣少食的困惑，村民普遍赞赏他的经营之道。后来他另谋其它生意，有了一定积蓄，再加上蒋介石的一些援助，在后竺村的酒坊埠头相近处造了西式洋房。
蒋瑞莲身材比较消瘦修长，扁平的脸蛋，很少看到笑意，看起来有些历尽沧桑又弱不襟风的样子。但她很喜欢留着一头“五四” 青年割长辩子后的短发，一身朴素清雅的旗袍，看起来又是一位深思熟虑文雅大方的新女性。她一般只在村内一些村民家串门，凡发现有困难者，总是从家中拿些油米或布料去接济，她的善心嬴得了村民的爱戴，不论年龄大小，都亲妮地称她为“芝珊嫂”。而她并不是因为自己是大富人家，是处处都有大小丫环保姆服伺的人，去傲慢地对待任何人。
她最喜欢去的地方是福昌寺。福昌寺位于后竺村剡江北岸的四角尖山脚下，整个寺院都被两边凸出的山坡围住，一人合抱的松木密集参天。树上鸟鸣和着寺院的钟声，在山谷间久久回荡。寺院的背后是陡壁连顶的高山，山的拦腰处有天然的滴水岩瀑布，好一个修身养性的去处。我小时候常去里面玩耍，与进驻的几位解放军叔叔猜谜。
再说寺院坐北朝南，画梁翘栋，院门向东开，门外有放生池。走进天王殿，弥勒大佛笑颜可亲，旁立四大天王善怒百态。大雄宝殿气宇非凡。有文描述福昌寺；“中居释迦牟尼大佛，左右文殊普贤胁侍，周列十八罗汉，金光闪烁耀眼。所有大小佛像，造型精美华丽，栩栩如生。后进高大楼房簇新，客厅、斋堂布局设置得体大方。西厢为禅门佛法议事处所，东厢除塑有千手观音等多尊菩萨之外，还置有供奉本山土地等守护神像的伽蓝堂”。难怪蒋瑞莲乐此不疲往返其中，自有她的一番心路历程。
1937年“七·七”抗战爆发，蒋瑞莲也闻知全国上下一致抗日，她也很想为此事图一个救国之心，也是因为她对福昌寺情有独钟，在很难得到蒋介石部队如何奋起抗日消息的焦虑之下，常在寺内滴泪焚香，祈祷老天保佑蒋介石打仗百战百胜，早一日赶走日寇，还我疆土，得与兄聚首畅谈。那年后竺村的宦江小学，响应全社会“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的号召，纷纷捐钱捐衣或捐物，尽心尽力为前线浴血奋战的蒋士们助阵。当时的蒋瑞莲之女叫竺培英，幼小的心灵与她的母亲一样闪烁热情，把多年积攒下来的压岁钱和零用钱都捐了出去。竺芝珊夫妇俩也通过不同方式为抗战出资。此后不久，即1937年秋冬之交时节，蒋瑞莲因多年为兄蒋介石命运太多忧患，久日寝食不安，最终因病去世，时年47岁。蒋瑞莲的英年早逝，让后竺村人深感悲痛，有不少受其助困的流泪哽咽。由于其夫竺芝珊同样为人不错，助人为乐之品德，所以蒋瑞莲的丧事有许多村民参与。宦江小学一群童男童女，在一位老师的教导下，唱会一支哀悼歌，在蒋瑞莲的灵前献花诵唱催人泪下的哀悼歌，歌词流传不详，据一位参与者回忆，有“孤哀子悲痛啼号，像夜行失去向导” 那样表达之意。只是竺芝珊除了外出上任一些政府要职之外，很少有文记载他的生平。据还在世时，我的二舅竺富畅老人对我说，竺芝珊晚年定居香港，后因病去世，至今他的骨魂葬在香港。
蒋瑞莲有一养女儿叫竺培英，有一定的传奇色彩，据当年在后竺村竺芝珊大洋房里经常做帮衬，现已去世的我的大舅妈竺冬梅老人对我说，养女竺培英，于1925年出生于奉化某地，因父母双双不幸去世，唯一的亲人姐姐因病离开人间，成为一个孤女。蒋瑞莲获悉后，产生怜爱之心，几经周折将她领养。竺芝珊任苏州税务局长时，竺培英跟随蒋瑞莲到苏州，在苏州一小学读书。竺芝珊对妻子的善举行为很是赞同，何况竺培英相当乖巧。为了突出对培英有着非父却有胜出亲父的情深，他有事叫妻子习惯用的“蒋瑞莲”， 改为叫“培英娘”。由于蒋瑞莲多年来多思多虑，社会上又传说竺芝珊另有相好，对她内心触痛极大。
说到蒋瑞莲去世后，还只15岁的竺培英，于1939年11月26日（农历十月十六日）出嫁。丈夫徐毅夫，溪口白岩人。婚事由蒋介石结发妻毛福梅一手操办，作为舅妈并非因为竺培英不是血缘亲情于淡漠，而是牵挂着竺培英似爱女关切，为此，婚事在当地相当热闹。1939年12月，日本帝国主义大举进犯奉化，数架日机在奉化主要重地狂轰滥炸，溪口也难逃厄运，硝烟弥漫整个山镇，蒋介石夫人毛福梅不幸丧命。这对竺培英是个沉痛的打击，后居无定所，夫妻俩飘泊多地谋生。解放后，竺培英夫妇定居上海，参加工作中默默无闻，生育有两个儿子。2001年，听说后竺村要修家谱，将她也列入竺氏家族中，很是开心，并捐了一笔款项给村修谱之用。不幸的是因病于2006年去世，走完了她既有坎坷又有无数幸福感的人生之路。
再说到那年蒋瑞莲去世后，出于她对后竺村情缘切肤之深，故此坟墓安座于福昌寺旁山脚处，墓碑上“竺母蒋太夫人之墓”的大字深沉有力。其墓选址及格局颇像溪口蒋母墓道。只是在上世纪70年代左右起，福昌寺作为驻军之地，后成为军事重地至今，所以对寺内一切，包括蒋瑞莲坟墓，后竺村等外人都无法参拜祭念，成为一大撼事。2010年春，有关部门对福昌寺进行修缮，也对蒋瑞莲坟墓修复整洁。
后竺村旧年代时的宦江小学，解放后称为环泉小学，至70年代改为环泉学校，当时设有高中初中小学班，师生达千人。环泉学校才子济济，如今许多多才多艺者，他们有不少成为企业家或政府要员，出生于后竺村的全国著名的导弹专家竺苗龙先生，他的启蒙教育就是在这里开始的。竺苗龙，1966年毕业于浙江大学数学系，1985年在中国科技大学任教时，被评为教授级别，不久，调任青岛大学副校长，并兼文理学院院长，1993年任校长院长。是多届全国政协委员。早在1978年获得全国首届科技大奖，《浙江日报》等多家报纸，以整版篇幅的文字，介绍了他的科研成绩。
我只见到过竺苗龙一次，好像是上世纪80年代初，他回家看望母亲和兄弟。因那时，他的母亲和长兄都住在我家后的旧宅，他的侄子与我很要好，所以我早早想见见这位科学家。这次，他一回到家，他的侄子忙告诉我这一惊人的消息。于是，我急步来到竺苗龙面前，只见他中等结实的身材，很清楚记得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他紧紧握了一下我伸过去的手，听说我对学习很感兴趣，给了我许多鼓励。
还有现为宁波市韵升集团董事长竺韵德，浙江大学毕业，高级经济师，获得地方到全国的劳动模范奖，1991年，研究出国产第一台八音琴机芯，击败国外技能，成为世界八音琴之最。
还有竺延风，浙江大学化工系毕业，哈尔滨工业大学控制工程专业研究生，硕士学位。1999年，任一汽集团总经理、董事长。2007年，任吉林省常委、副省长。2012年，任吉林省委副书记。
遗憾的是环泉学校于2005年后，因生员无几，最终结束了它辉煌百年的历史使命。
这就是一个后竺村的传奇故事，相信将会被更多人传诵。
作者简介
盛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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