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常菊芬/《梅开二度》（14）
14
夏紫薇终于度过了艰辛、难堪、卑微的生产历程。由于一个月里身体缺乏营养，身体严重亏埙。年纪轻轻的她宛如老人一般，整天无精打采，身体疲惫不堪。她无精打采、艰难、踽踽独行的在花城的阳山大道上，在这漫天融化、冰水在地上四溢的流淌着。她穿着一双不适时令的运动鞋，身上裹着她丈夫厚厚的棉衣，难堪地走向开往去她姐姐家的公交车上。
上车，司机引动擎机，车快速的离开原地，向公路奔去。到达时，已是午饭世间。看着半碗米饭，白菜豆腐加粉条的菜，她难以下咽。但是为了生命所需，她端起碗，闭着眼睛，坚强地吃下去。
每天坐在矮凳子上，抱着娇儿，神色暗淡无光地靠在墙上，坐在炉火旁边。不时地低下头看看娇儿，不管孩子是睡着，还是醒着，她都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不让baby离开她半步。
日子每天从她身边溜走。不愿意消沉她的生命。将来丈夫也不可能对她像原配夫妇那样对待她和孩子。她无所适从，没有适合给baby的婴儿读书，只好顺手拿起姐家孩子一年级语文教材上的语篇——《高傲的大公鸡》朗读起来。他不愿意孩子起跑线上，作为教师的她，她非常明白对孩子的启蒙教育是如此的重要。时而吟唱，时而诵读，时而默读，用不同的方式潜移默化地对孩子进行婴儿时期的教育。
他完全陶醉在育儿的之中，享受母子情深的惬意。时而双手拍拍儿子的背部，时而亲亲孩子的嫩嫩的脸颊，让儿子感受到母亲的存在。孩子心满意足的在她怀里一睡就是一个月左右。这个月她除了上厕所之外，她没有离开房间半步。
有天晚饭后，抱着孩子，她被一声滴滴的响声所惊扰，由于好奇，拿起丈夫的BP机撇了一下，有人发了一条信息，“你不是董永，我也不是七仙女。”
她明白了，身怀六甲远走他乡的日子里。他又有了新欢，这不是一般关系所能够发出的文字内容。她不愿多想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在她离开的九十天的分分秒秒，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能就是不爱的缘故吧！她不计较她的所作所为，让它随着时间的翻篇，忘记最难忘记的这段苦涩的回忆。
夜幕降临了，外面寒风刺骨，他也来到他姐姐家。姐姐无意间说起这事，他坚决否认。还一个劲地说，也许是别人发错了。她姐姐也帮忙说到。
她也没有说什么，她根本不会计较，可能是心凉了，心痛了，一切都无所谓吧！只要对孩子好就可以了。对于他，他做什么她都视而不见。
夏紫薇在这期间一直等待着婆婆的出现。但是她失望了。婆婆给她的承诺，像海市蜃楼，昙花一现不见了。难以兑现的空头支票。
他从来没有把他们母子放在眼里。这期间，他及他的家人也很少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生下孩子后，也没有见过他家任何人过来过，没有任何人看她的孩子。好像她们两个本不是他家人一样。她们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他不再担心她离开他了。孩子捆绑了她的身体、她的思想、她的思维以及她的假想。他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做着荒唐的事情，可以毫无忌讳的照顾她的前妻，以及经过法院判给他前妻的女儿。而他们母子好像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人，没有人管，更没有人问。她卑微的默默忍受着发生的一切，没有精力和心情去管这些。
每天千篇一律的饭菜，让她难以下咽。没有任何营养的饮食让她的身体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每天都在饥饿中度日，好像是灾年似的，无吃无穿。她麻木地静观人间的冷暖。她明白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找的。如果当初她不那么的任性、那么的相信她自己的魅力，她也不会落到此下场。
光阴如梭，时光荏苒。转眼间到了过年，因为儿子的关系，他们一家人只好留在他姐家过年。
快要过年了，对于她来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感到孤寂，并没有感觉儿子的到来，给她带来好运。她如同行尸走肉般地生活在别人的屋檐下。没有人关心一下，也没有人问一下，更没有人帮忙照顾一下孩子。因为没有母乳，孩子只好喂养。她每天都艰难地拖着疲惫的身躯，半夜起来给孩子泡奶粉，足量的让孩子喝着属于他的饭食。看着宝贝静静地躺在她自己的怀里，是那么安详，睡得是那么的香甜，即使再苦再累也让她充满了对今后美好生活的向往。
她不再抱怨谁。也不再指望谁了，生活在无情地捉弄她，上天在嘲讽她，他二弟也在笑话她的愚蠢，然而这一切都不再重要。既然命运这样安排，自有它的道理。就这样的任其下去吧！她对生活总是充满了感激。他感谢上苍给了她骄傲的儿子，任谁都无法改变。
在这冰冷的寒冬腊月，这个房间比她自己的老巢要温暖的多。她看着熟睡中的宝贝，思绪越飞越远，两年，他给她带来的苦、带来的伤痛，以及任何轻视、蔑视、视而不见也不过是生活的磨难吧了，她认了。
大年初一，他和她姐姐一家人围在客堂一起吃午饭，只有她独自一人抱着自己的孩子。没有人问她一下是否一起吃饭。婆婆问心无愧地在那里有说有笑，边吃边聊，好不快活。而她抱着孩子站在那里孤独地等待着。等他们全部吃完了，好像才想起她来。
等他们吃完了，姐姐开口说到，你吃饭吗？她反问道，你说呢？他们面面相嘘，无言以对。她慢慢开口，不吃。我不饿。你们请继续。
“初二我们要去走亲戚，全家人都去。” 姐姐及姐夫对马昊天说。夏紫薇问道：“马昊天，咱们什么时候、怎么回家?”
“不回家。”马昊天干脆利索，漫无表情、幸灾乐祸地说。
“为什么？我都半年没有见到我爸爸了。孩子既然来到这个世上，没有人敢对孩子怎么样，他是受法律保护的。”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说到，“夏紫薇，你没有长脑子吗？年前还有人到计生办告状，问题还没有处理，你想回家？你是白痴呀。”
听着他恶狠狠地大声斥责，眼泪不听使唤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在衣服上。她心碎了,一直不停地哽咽着。胸口闷得像是吹了气的皮球，疼痛难忍。她抱着孩子回到里面的房间。房间外开怀大笑吹进她的耳膜……
多么讽刺的一家人呀！夏紫薇感觉她就像是孤独而抓狂的猛兽，随时都要爆发了。但是她失去了这样的机会，为了孩子，她忍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默不吭声，给他们留足脸面。
大年初一，是中国人最快乐、最悠闲的一天。无论在外面飘荡多久的孩子，都要回家给父母团聚的日子，也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年饭的时刻。然而，只有夏紫薇在这一天是最难堪的一天。
她被他及他姐夫的态度，气得一整天都无心吃饭，受到别人歧视的眼神和所作所为，她的肚子好像花岗岩一样，坚韧无比，没有饥饿之感。
他姐夫傲慢地说：“不去就是不去，那又怎样？不吃饭不饿。”她很想反击回去，但是她忍住了。毕竟是在别人的屋檐下生活。她咬着牙坚持着，抱起自己的孩子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把孩子紧紧的搂在怀里，把脸贴在孩子的褥子上，任由眼泪如血一样崩溃。
过完年，由于值班他就回去上班了，只留下他们母子两人。
她坚持着，疯狂的忍耐着，咬牙坚持着让时间继续前行。这期间，她主动和以前私立学校的校长取得联系：“你们那里缺人吗？”她打电话询问到。校长很快给予答复：“过完年，你来上班吧。”她沉甸甸的心情顿时稍微放下一点。她可以回到她的工作岗位上，那是她用青春年华换来的工作岗位。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没有经济基础，在这个没有人味的家里，还谈什么尊严。她决定让他姐姐带着孩子。把孩子放在她那里会好一点，毕竟是姑侄连心。
孩子出生已经四个多月了，也没有见到婆婆来看望孩子一眼。终于在农历正月二十九那天下午，他和他的母亲才闪亮登场。
一见面婆婆就开始先发制人：“你看我这么久都没有来看孩子了，让别人认为我像不亲的奶奶一样。”“你怎么会对孙子不亲呢？”夏紫薇说。马昊天口无遮拦地说：“他们去他妹妹家过生日了。”
紫薇满腹的怨恨也不敢说一句，只是心里想着：“你真的不亲，如果亲早就来了。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我不吃你那一套。”
吃过午饭，她和丈夫一起乘坐朋友的车离开。
新学年将要开始。
车慢行在乡间的小道上。她想起了一年的遭遇，想着娇儿即将离开娘亲了，眼泪顺着脸颊，留在脖子上，滴在衣服上。她微微地向座位后面靠了靠，歪着头，眼睛向窗外望去。外面的世界也是如此的凄怆悲凉，已经看不到各种植物欣欣向荣的生机。满眼都被寒风撕扯萧条苍凉的色彩，就像身上衣服一件件褪去，只留下光秃秃的赤身裸体的满地的无数计的树。每一棵沉默在寒风中的树——生长的越久，就越丰富的细枝末梢，它们一枝展开一枝，越来越繁复地伸展，将自己坚韧，倔强地印在寒风的天空中。天越寒，北风越肆虐，越能看到树木这种景象。由此她固执地认为，再美丽的叶子的弄姿，也没有骨架本质凝冻在那里所构成的魅力，那是被凝固的树的清高的庄严。
这样的场景，给她的心灵里一种震撼，此时此刻的她不就是这样的境况吗？于是她大胆地做出了今后她的名媛走向，“这个世界谁离开谁都会过的很好，谁离开谁地球照样转，并不会因为你的付出，你就会得到心里没有你那个人心灵少许的波动。她不再抱怨，有事自己扛，有苦自己往肚子里咽，有泪自己擦。想要的自己来拼。她终于想明白了，囊中羞涩，问他要钱只会让她更加难堪和没有尊严，连孩子收到的压岁钱他都要回的男人，她会指望上他吗。”一年多对他的了解，已经够透彻了。她止住满心的伤痕，总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感动。
一阵狂笑，把她拉回到现实中来。他和司机正在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开口斥责道：“你得罪了司以蕊？”“我怎么得罪她了，做丑事有理了。如果你这样认为，我给她道歉。”夏紫薇幽怨地说。他一声不吭了。
真是可笑有可耻的一家人，真是不可理喻。
2000年的2月，大地开始回暖，无论是破土而出的，还是含苞待放的；无论是慢慢舒展的，还是缓缓流淌的;也无论是悄无声息的，还是莺莺絮语的。只要季节老人把春的帷幕拉开，他们就会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在这里汇演自然那神奇的活力。
而夏紫薇在这个时候按照约定来到了那所满园春色关不住的私立学校，拉开了她人生过度的新的篇章。她早早地来到学校，和校长取得联系，她们促促膝畅谈，畅谈着学校的发展，学校的未来远景，让她发出感叹。仅仅一年多没见，学校发展的如此之快，说明了她的为人友善，管理治理有方，深受社会、家长、教师好评及认可。要不怎么会如此之快的发展壮大呢? 她从内心对她发出赞叹！
她们相谈甚欢，竟忘记了时间。学校的其他领导过来喊她，说老师到时间了，开始开会了。校长把她介绍给这位领导，算是初次见面，互相问好。他们一起来到会议室。
大家都在谈笑风生，谈着过年的所见所闻，个个笑靥如花。看见校长一行人走过来。顿时安定下来了。而夏紫薇环顾一下四周，这里还有她认识的人，让她兴奋不已。在这陌生的环境生存下去，还是需要相互照顾的。
会议结束后，她来到办公室，给其他同事打招呼，算是认识。由于领导对她的信任，又把班主任的工作任务给了她。她在认真思考如何和上学期没见过面的学生见面，如何很快融洽到这个班集体来，她思考着，理清工作思路和今后发展的方向。这里不比公立学校，因为是私立学校，很大一方面，学校领导看你的工作能力之外，还要和学生相融。如果搞不好，学校立即就会辞退的。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局面出现，她要好好地研究一番，努力一番。如果想在这里稳住脚，她就必须有较高的学科素养，教学设计，和很优化的教学手段提高学生的学习方法才行。如果连上学期的教师都不如，你别想在这里好好的干下去。至于学生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更不是一分一秒的事情，是滴水穿石，爱学生像爱自己的儿子一样，才会得到他们的认可。
私立学校的作息制度和公立学校的不同。为了适应这里的需求，她每天定时把闹钟定到五点，准时起床，洗漱完毕，匆匆忙忙地按照学校要求，六点钟必须跟上早操。对于刚刚生过孩子的她来说，也是极大的挑战。因为月子期间没人管，没人照顾，更谈不上营养了。这时的她身体虚弱到极点，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30多岁的年龄，身体一下子像70多岁的老人。但她别无选择，只有咬牙坚持着，必须实现经济独立。她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为了让自己有尊严地活着，她不怕吃苦受累。
【待续】
【故事虚构，对号入座者莫入。】
【前章回顾】
作者简介：
原名，常菊芬，笔名妙涵。供职于新密市人民政府教育督导室。河南省优秀教研员，河南省聘请的评课专家。在中国文化艺术发表散文20余篇，其中有数篇百度收录。喜欢读书，与古人谈古论今，与圣人促膝长谈。不受任何人的约束，守住自己心灵的一方净土。喜欢旅行，用脚步丈量距离的长度。迷恋写作，坚持下去，定会静待花开。
电话：1362382705
画者，行者，在路上…...
——杨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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