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人国庆

烟民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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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人国庆

作者 陶冶

国庆,听这名字就知道肯定是国庆节生的,人是精、是傻、是彪、是虎与什么日子生的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国庆姓丁,叫丁国庆,可从小到大家里外头大家都习惯叫他国庆,新接触他的人还以为他姓国。国庆人不坏,没弯转心眼,只是话拿过来就说,直来直去,不分场合,不加思索。做事也和说话毫无二致,背地里人们都说他虎。

国庆从小就喜欢汽车,老爸是个木器加工厂的厂长,每次司机老王送厂长回家他必定要爬到驾驶室鼓捣一气。国庆刚一毕业就进了老爸的木器加工厂,当然是学开车,那阵子开车还是个令人羡慕的职业,找对象都会加分。可国庆学会了开车总是会做出与旁人不一样的举动,有一天老王在车下仰卧检修,他却上了车打着火把车开走了,气的老王站在车库门口里破口大骂。你说他虎不?

一次,国庆自己开车给合作单位送点材料,本来也没多远,午休前就能回来。可等到食堂吃午饭的人都散了也没见他影,厂长老爸有点坐不住了,打BB机扣他,没几分钟电话打回来了,老爸忙问:

“咋还没回来?”

“撞人了。”

“严重不?”

“抢救呢。”

“在哪个医院?”

“三院。”

老爸放下电话赶紧喊老王,开着面包车就往三院赶。到了三院门口,老王眼尖,一眼看见国庆在一侧墙根那看下相棋呢,左手啤酒,右手香肠,全神贯注瞧着棋局。厂长老爸跳下车冲过去劈头便问:

“伤者怎样了?脱险没?”

“哦?”国庆先是一愣,接下来说的话气得厂长老爸直跺脚。

“你看,给你个棒子还当针(真)了,这哥俩棋下得这个好,我就多卖会呆,你还过来了。”

原来国庆还是个棋迷。

厂长老爸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临退下来前给国庆换了个单位,给建筑公司总经理开小车。总经理是厂长老爸当兵时的战友,一方面是老战友的面子,一方面也想找个信得过的司机。国庆长的挺有样,一米八几的大个,人也勤快,来到新单位倒是检点些,领导面前也不多言,感觉还不错。

可这人虎是天生,后天是难以改造的,时间久了国庆的虎劲就渐渐地显露了出来,特别是做事不分场合,说话不掂量随口就说。

中秋节快到了,女秘书王阿妹身体不适未来上班,总经理让他把分的两箱水果给送去。王阿妹家住单位宿舍的二楼,正好开着窗。他下了车冲着二楼就大喊“阿妹——,阿妹——,”王阿妹撩开纱窗探出头来朝他摆摆手,“你老公在家没?没在我就上去了。”后来这便成了公司上下的一段笑料,都说“胆也太大了,撵到阿妹家里敖包相会去了。”

后来,给领导开小车这差事也让国庆干到头了,他做了件让总经理非常没面子的事。一日局里召开各大公司老总会议,应该是内容多一些,中午十一点半还没散会。国庆在楼下急得直跺脚,他要给要好的女同学出趟车,答应好午后一点到位,眼瞅着十二点了,他实在按耐不住了,冲到三楼会议室一脚将门蹬开“你们还有完没?么么唧唧地,还打算吃饭不?你们不饿别人还不饿啊。”这突如其来的训斥让会议室鸦雀无声。片刻,总经理霍地站起来一把将他推出了会议室。

碍着老战友的面子,国庆去了基层,还是开车,不过是货车。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国庆还在开车,不过是开自营的一台箱货,这两年活也不好,一天天不开轮,心里也闷,这不小酒馆里要了两瓶“老雪”(啤酒),一个鸡架喝着呢。隔着橱窗见外面好像有什么热闹,随口问服务员“外面怎的了?”

“交警查酒架呢。”

“哦。” 国庆做了这么些年司机,这几年知道有查酒架的,可自己还真没遇到过,于是便来了好奇心,指了指剩下的一瓶老雪半个鸡架和服务员说“我出去卖会呆,别给收了。”

国庆见交警让司机一吹,然后根据仪器上显示的数据就能判断司机是否喝酒了,觉得有意思,便和交警说“警察同志,让我吹一下,看看我喝酒没?”

警察瞧了他一眼说“我们是在查机动车驾驶员酒驾,请你不要妨碍公务。”

“警察同志,我也是机动车驾驶员,你看这是我的驾驶证。”国庆从上衣兜里掏出驾驶证递了过去。

“同志,我们是检查开车的司机是否酒后开车,你没有开车不在我们检查之内。”

国庆感觉交警的这句话好像是在侮辱他不够资格,借着酒劲虎劲又上来了。退出围观的人群,转身进了巷子。

不过六、七分钟时间,一辆金杯箱货停在了警察面前,国庆推开驾驶室的车门跳下车走到警察面前“我可以吹了吧,我是开车来的。”警察皱了皱眉,像是有些无奈将仪器探头递了过去。

国庆的体验很成功,测酒驾的仪器上显示的数据是:40mg/100ml,被交警判定酒后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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