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仙 | 蚕桑记

作者:宁小仙,陕西人,热爱读书写字的主妇。
➜约稿、审核:下弦月 编辑:霞满天
 蚕桑记 ——文/宁小仙 
下过一场雨以后,桃花便没有了颜色,杏青梅小,阳光温暖,微风拂面,只觉春风暖、小确幸,小满足,不过如此。
隔壁的桑树已经青山绿水了,早上睁开眼睛会看到它伸长了手过来我家院墙,似乎想抓住点儿春光什么,又远山远水,便一直用力,竟就越过院墙登门入户了。
农家小院就是这样,隔壁种了爬藤的,过几年邻居家也会有好花好草;邻家有果树,秋天了你家也会吃到自己送过墙的果子。说是远亲不如近邻,这一份亲切熟稔,是祖祖辈辈攒下来的。
可能是为了配合隔壁桑树叶子的翠绿,我哥的小蚕儿也爬出来入世了,黑乎乎瘦憋憋,是真难看的没有办法形容。
哥每天伸长胳膊在墙头摘几片新鲜的桑树叶子铺在蚕盒子里,偷偷用我写字的毛笔仔细洗刷。
我说:咱们把蚕儿直接搁桑树上吧,让它们自己吃。
我哥说:傻,那还能活命?
我还是觉得可行,树上那么多虫子,也不见得都被鸟儿吃了,再说了,优胜劣汰,这密密麻麻的小虫子,你总得淘汰些吧。
我问我哥为什么养蚕儿,这个年纪,好像不很合适,我们宝宝都不屑于做这个事情。
我哥说:好歹也是条命。
去年这个时候因为发现隔壁有桑树,一时兴起讨了人家几只蚕儿,结果还结了茧子,还生了蚕宝宝,熬过寒冬,最近陆续爬了出来,不忍扔掉,又送不出去,无奈,只得继续养。
可是那些蚕儿,它们会长大,再结茧子,化作娥子,又生出小蚕儿,周而复始的轮回,想想真是无穷无尽的头疼。
小时候有一篇课文里写蚕儿,说它们上山结茧,当时以为是真的滚圆白胖的身体爬到某座山上,是那种清泉绿草的大山,后来弄明白,被人家笑话。
每天看我哥认真的抽出时间喂他的蚕儿,且不亦乐乎,明明在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但竟做的入迷,眼神顾盼间竟有光彩流转。
是童心未泯吧,一个劳累的中年人,心底最深处珍藏的不为人知甚至不为己知的一点点真纯,在那一盒子小虫子面前就显露了。
你说人生应该是什么样子?
灯红酒绿?布衣淡茶?车马喧嚣?云淡风轻?
一千个人有一千种人生,一万个人有一万种活法。
或许是有些老了,心境恬淡了,这个人生,好似只剩下天高云淡了。
几时归去,作个闲人。
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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