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红颜录》雕弓天狼篇初稿(二十)

杨铁心: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寻访一位朋友……〈说着伸掌向锦旗下的两件兵器示意一指〉……以及一位年少的故人。又因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许得婆家,她曾许下一愿,不望夫婿富贵,但愿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因此上斗胆比武招亲。凡年在二十岁上下,尚未娶亲,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

如是山东、两浙人氏,就更加好了。在下父女两人,自南至北,经历七路,只因成名的豪杰都已婚配,而少年英雄又少肯于下顾,是以始终未得良缘。这长安城是卧虎藏龙之地,高人好汉必多,在下行事荒唐,请各位多多包涵。

穆念慈:〈但见那少女十七八岁年纪,玉立亭亭,虽脸有风尘之色,但明眸皓齿,容颜娟好,依枪而立,却也颇有威势。〉

杨铁心:〈等待良久,铅云低压,北风更劲,便微微一叹,转身拔起旗杆,正要把“比武招亲”的锦旗卷起

周方:且慢。〈猛然跃上一名高瘦老者,满脸浓髯,胡子大半斑白,年纪少说也有七十来岁。〉

缘根:贫僧来也。〈跟着跳上,但见披着僧袍,形貌高瘦,却也年近五旬〉

众人:哈哈哈——〈无不捧腹大笑,间或夹杂几条挖苦揶揄之语。〉

周方:笑什么?他比武招亲,我尚未娶妻,难道我比不得?

缘根:阿弥陀佛,小僧见过老公公,你就算胜了,这花一般的闺女,叫她一过门就做寡妇么?

周方:〈怫然〉那你来干什么?

缘根:〈嬉皮笑脸〉得了这样美貌娘子,我和尚马上还俗便是。

众人:〈哄堂大笑〉你哥儿俩先比一比吧,谁赢了谁上!

缘根:〈抽出一把雪亮的戒刀〉好,老公公,咱俩玩玩!且看看贫僧的天问九刀。

周方:〈面露不屑,亦是持剑在手〉装腔作势,天问九刀而已!来接老夫的天地反·剑廿三!

〈两人一动手,但听刀来剑挡,乒乓作声,杀得好不热闹。众人嘴里叫好,脚下不住后退,只怕兵器无眼,误伤了自己。〉

谢衡:〈脸上微微抽搐,哭笑不得〉「长安故都,物华天宝,却也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这等武功居然也敢给自己的招式胡乱按上这等名字,也不怕挨雷劈了。」

穆念慈:〈面有不豫〉哼!〈长枪扫出,如蛟龙出海,三两式便将二人击倒。〉二位这便请吧。

周方:哎呦,小妞厉害,老夫可有点吃不消。

缘根:阿弥陀佛,出家人还是不能妄动凡心啊。「离寺那么多天,该回去浇水了」〈落荒而逃〉

周方:哎,小妞不懂,有缘无分啊!罢了,老夫作诗一首赠你,也算留个念想!挥手别红尘,且去云端绝,探手摘天星,莫教星儿堕……星光为我灯,穹苍为我庐,但使心常明,自可通剑道……〈作歌渐渐远去,却也潇洒自在〉

谢衡:「『星光为我灯,穹苍为我庐,但使心常明,自可通剑道……剑道理无穷,此心亦无极,传得心剑而合一,一剑扫群魔!』莫非这老者竟并非招摇撞骗之徒,而是当年“铁臂神枪”周桐的亲兄长,“紫衣剑”周方?听闻他被金国高手围杀,一身绝世武功尽失,却也甚是可惜了。」

杨铁心:〈脸上僵硬,哭笑不得〉……让大家见笑了。

杨康:且慢!比武招亲的可是这位姑娘么?

穆念慈:〈见对方人品秀雅,丰神隽朗,目光炯然直射,不觉略略害羞,小脸微红,转过头去〉

杨铁心:〈拱手为礼〉正是,公子爷有何见教?

杨康:〈淡淡一笑〉我来试试。

杨铁心:公子爷取笑了。

杨康:〈诧异〉怎见得?

杨铁心:小人父女是江湖草莽,怎敢与公子爷放对?再说这不是寻常的赌胜较艺,我们志在寻人,又事关小女终身大事,请公子爷见谅。

杨康:你们比武招亲已有几日了?

杨铁心:经历七路,已有大半年了。

杨康:难道竟没人胜得了姑娘?这个我却不信了。

杨铁心:〈微微一笑〉想来武艺高强之人,不是已婚,就是不屑跟小女动手。

杨康:〈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这倒也有趣,来来来!我来试试。

杨铁心:「这人若是寻常人家的少年,倒也和我孩儿相配。但他是富贵公子,此处是金人的京师,他父兄就算不在朝中做官,也必是有财有势之人。我孩儿倘若胜过了他,难免另有后患;要是给他得胜,我又怎能跟这等人家结亲?」〈急忙拦住〉小人父女是山野草莽之人,不敢跟公子爷过招。咱们就此别过。

杨康:切磋武艺,点到为止,你放心,我决不打伤打痛你的姑娘便是。〈面向穆念慈,含笑道〉姑娘只消打到我一拳,便算是你赢了,好不好?

穆念慈:比武过招,胜负自须公平。

闲汉:快动手吧。早打早成亲,早抱胖娃娃!〈引得众人哄笑不止〉

穆念慈:〈皱起眉头,含嗔不语,脱落披风,向那公子微一万福〉公子请!

杨康:姑娘先请。

不多时,两人已斗到急处,只见那公子满场游走,身上锦袍灿然生光;那少女进退趋避,红衫绛裙,似乎化作了一团红云。

谢衡:〈微微点头〉「这少年和那女子到是一对璧人,看身形武功那少年显是更胜一筹,两人如能结成夫妻,闲下来时时这般“比武招亲”,倒也有趣得紧。」

杨康:〈忽地左掌变抓,随手钩出,又已拿住了那少女踢过来的右脚,少女吃惊奋力抽足。脚上绣着红花的绣鞋竟离足而去,坐在地下,含羞低头,摸着白布袜子。旁观众人又喝彩,又喧闹,乱成一片。〉

穆念慈:〈羞得满脸通红,低声求道〉快还给我!

杨康:〈嘻嘻而笑,绣鞋放在鼻边作势一闻。〉

杨铁心:是公子胜啦,请教尊姓大名?

杨康:不必说了吧!〈转身披上锦袍,向那红衣少女望了一眼,把绣鞋放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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