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老有所乐

ThanksgivingDay

乐亭的集市

　　

　　从娘家出来，夜风渐凉。老爸踢踏着拖鞋跟出来——这也不是我的鞋啊？恍然发觉自己脚上踩着高跟，拖鞋是我穿过来的。

　　换上高跟鞋是因为我的母亲大人要我试裤子，这已经是她为我做的第二条了。穿上第一条之前，就跟同事姐姐提前播报了一下：“我明天要穿我妈做的裤子了啊！”果不其然，好评如潮——“这是做的吗？简直和买的一样啊！”“老太太真巧，还会做新样式的”“裤子太服身了，颜色选得也好”……于是，我回家，就摇身成了学舌的鹦鹉，老太太自然喜上眉稍。我想起自己小时候捧回奖状被人夸奖的样子——此刻的母亲仿佛孩提时代的我。

　　我小时候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赶集。我不喜欢喧嚣、厌恶讨价还价、更懒得来来回回走很长的路。母亲带我去集市，很多时候，我会找一个卖猪胰子的案台，钻到下面坐着等，阳光晒不到我，但我会很焦灼。我总是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赶集？后来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大集，形形色色的人们为了满足生活上的需求。而我，好像没有什么需求。

　　因为会撅嘴会抗拒，后来母亲便很少带我。但她总是羡慕别人家母女手挽手去赶集。二十年前，我从未理会过她的羡慕；十年前，也没有。只这三四年，惊觉到母亲的衰老，方才发现自己做得并不是很好。我从来不曾理解母亲为何那么热衷于赶大集；我也从来不穿布头做的衣服，虽然母亲的针线活儿做得那么好。

　　

　　清明回家，老爸带回了他的三弦儿。我拿着我的小口琴和他合了几曲，后来，他又拍了一支葫芦丝。他跟老妈讲，“这个葫芦丝是C调的，为了合我闺女的小口琴。”老妈听了嗤之以鼻。

　　于是，我开始了自己专职司机的“生涯”——双休日拉着老妈和她的闺蜜们去赶大集买布头儿。作为一个教育者，我在他们身上见证了一种职业购物者的痴迷——挑的时候精打细算、逛的时候乐此不疲、走的时候留连忘返、做的时候不舍昼夜。

　　我问母亲，你总也买不够，都留着做什么啊，她答就是喜欢，晚上没事拿出来摸摸心里就高兴。于是，我不再劝她省点力气，因为于她而言，自己做的几十块钱的东西要比商场里几百上千的还更有价值。这，也许就是母亲的老有所乐吧！

老有所乐

　　

　　父亲退休后，开始鼓捣乐器。笛子、二胡、电子琴；唢呐、三弦儿、葫芦丝；给他买了一款萨克斯，也是无师自通地达到了一定水准。逢着年节，区里有活动，还会去演个出。我时常疑惑，这些爱好起于何时？也信誓旦旦地讲着，等我退休后也学一门乐器。可是，直到今天，我还没想好要学什么。

　　每天下午，我家的小院里，会聚集个小型乐队，弹琴的、敲鼓的、吹喇叭的……好不热闹。我爸和他们霹哩嗙啷演奏的时候，我妈正咯蹬咯蹬地踩着缝纫机给这个那个做衣服呢。

　

　　　日子如此美好，因为老有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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