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创作一定要掌握好的五个标准
诗词创作一般都是从爱好和兴趣开始的,因为没有跟现实的物质利益挂钩,所以它使我们能够在纯真的艺术道路上进行开拓和探索。
老年人学诗词,大致有两个不同追求:一是修身养性,自娱自乐;二是进行社会交流,发挥诗词的社会作用。这种就要研究诗词的特殊的创作规律,要进行艰苦的艺术劳动。
怎么样才算好诗?
诗词创作有一个说法叫“眼高手低”。眼界见识判断力达不到,想写出好诗是不可能的。故首先要提高自己的见识。认识上的东西眼界要高,手稍稍低一点没关系。一般的诗人都是眼界高于创作。越好的诗,越是高眼界、高见识创作出来的。
有人说,李白的创作亘古第一流,但他从来不讲理论,不谈怎么写好诗。他对诗的见识也是第一流的,李白到黄鹤楼,看到崔颢的诗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没有对诗的判断力,没有很高的眼界,说不出这样的话。李白后来写:“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楼空江自流。”但是与崔颢比,还是没有比得上。
对于好诗的标准大概有五条标准:
第一标准、格律严谨
格律是我们学诗的第一道门槛。它还只是形式上的“游戏规则”而已,还谈不到艺术。如下象棋,马走日、象飞田、炮打隔山、车杀一线,这好比是象棋的“格律”,你会这个后,离下好象棋还远着。
格律问题,能沉下心来学,一般有四五个工作日就能全部过关,有些基础且思路敏捷的人,一两个小时就能过。
初学的诗友对格律有一个误解,往往注意古人的出律现象。白居易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不”字出律;杜牧的“南朝四百八十寺”,陆游的“一生报国有万死”,一连五个仄声,肯定出律。
我们所看到的出律问题,有些是以“入”代“平”现象。如,“野火烧不尽”,“不”是入声;“南朝四百八十寺”,“八、十”是入声;“儿童相见不相识”,“不”是入声。
有些是当时允许的体式,如崔颢的:“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不复返”、“空悠悠”,不对仗,平仄也不对,词性也不对,但这首诗被认为是唐诗第一律。古人怎能把一首出律的诗捧为第一律?其实,在唐朝这种体式是允许的,是合律的。律诗中如果第三联是一个工对,那么,第二联就允许半工对。我们看第三联:“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这是一个工对。而第二联就允许半工对,“白云”、“黄鹤”对上了,“一去”,“千载”对了一半。“不复返”、“空悠悠”不对了。
杜甫的《月夜》“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小儿女”和“忆长安”明显不对仗。但你看第三联,“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工对。有了第三联的工对,第二联允许半工对。“遥怜”、“未解”对上了,“小儿女”和“忆长安”就不对了。这种体式是当时允许的,不算出律。
即使古人出律,我们也不能因此而原谅自己。古人出律是谙熟格律,得心应手之后,是在创作中出律。而我们是在学习格律阶段,不在一个起跑线上。所谓“柳下惠可,我们则不可”,在学习阶段,一定要过好格律关。
第二标准、语言清通
诗对语言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把诗的语言写的通顺,让读者一看就明白,引导读者顺利的进入你的审美思维。
语言既是技术,又是艺术。
对语言的要求很多,语言清通是第一位的,是最基本的要求。不要以为说话说的很清楚,写出来的就很清楚——那是有差距的。
一句诗几个字就能把你的思想感情、要说的事,完整的传达出来,不能叫读者误解、走岔路,这是我们语言上的功夫。
有些诗友写的诗,自己很清楚,但读者不清楚。我们不能按自己的意思生造出一个词来用在诗上。你如果要创新,肯定不能总用老词,得用新词,可是要用新词,就涉及到生造词的问题。这不是一个理论能解决的问题,须要靠创作实践来解决,靠提高语言能力来解决。
说诗要写的朦胧,看不懂才是好诗;把朦胧诗理解为谁也看不懂,这是一个很大的误解——朦胧诗的朦胧不是表现在词句上,而是表现在意境上,可以有多种理解,给读者创造想象的余地。
李商隐是我国朦胧诗的鼻祖。他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我们看表面上的诗句,“春蚕到死丝方尽”,哪个字词“朦胧”?但其传达的感情是不确定的:有人认为是爱情诗,“丝”的谐音是“思”,相思的“思”,“泪”的谐音是“累”,为相思所累,这样理解可以;有人认为是官场失意,李商隐因陷入党争被贬,竞争失利,只剩下了“丝”和、“泪”,这样理解也可以。有人说是友情诗,跟朋友的关系出了毛病,也可以。故其背后的含义给读者提供了广阔的想象空间,这才是朦胧诗的本质特征。
关于“双关语”
“双关语”跟“歧义”是两回事:
“歧义”是读者理解不出作者的原意,却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走到岔路上去了;
而“双关”的两层意思都是作者想说的,表面一层意思,通过某种关联,背后还有一层意思,这叫“双关”。
如,刘禹锡的《竹枝词》:“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那个“晴”字,就双关了。它既是天气阴晴之“晴”,又是爱情之“情”,这两者都是作者想说的。
现代人用双关语最好的是聂绀弩。他的《聂绀弩旧体诗全编》,几乎首首用双关,而且用的出神入化。当年他削土豆时伤手了,他说:“难凭赤手建中华”。“赤手”血染红了手,是一个含义:在干校劳动,我是赤手空拳为祖国效力,怎么能效的好呢?这才是背后的更重要的含义。他的诗和现实生活结合得特别紧。
关于语言,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对古人的语言的继承(其中包括形象,不仅仅是语言)。
诗词是传统文化,主要的艺术宝库是唐诗、宋词、元曲,这是我们的主要教材。使用古代语言,我们诗词是使用最多的,但我们应该反映社会,反映时代,继承唐宋而又不拘泥于唐宋。
现代语言、现代社会生活还没有完全融入诗词语言库里来。一个原因是因为现代生活发展太快,诗人创作跟不上时代的变化。像唐宋时期,千百年一直是牛耕人种,没什么大的变化。“田夫抛秧田妇接,小儿拔秧大儿插”,而现在就不行了,现在是用插秧机,雇人插秧,变化太快了,而我们现在诗词语言仓库里面的零件大部分是唐宋的零件。
1997年搞个“香港回归诗词大赛”。其中有一首诗,写解放军进驻香港是“饮马香江”。有诗友来信就提出反对意见:他说,解放军并不是骑着马进的香港,你们这不是歪曲历史吗?他说的这个也有道理,解放军确实不是骑着马进的香港。但是,诗并不是历史纪录,不是新闻。你不让他“饮马香江”说“坦克进香江”,这很难融进诗里去。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还没有出现足够数量的语言大师。古人没有坦克,没有造这个词,所以只好说“饮马香江”,“挥鞭东指”等。
写“剪烛夜话”,现在谁还点蜡烛?但要说“电灯夜话”还不如“剪烛夜话”优美动听。慢慢来,以后肯定会有人发现一个好词,不必再用古人的老词了。
有人写诗曰“一窍不通因特网,十分爱吃麦当劳”。此仅仅是把这个词用进去而已,还谈不到诗化的程度,还不到位,但将来肯定不会老停留在唐宋的语言库里。
对于古人的语言,大致分为三种情况:
第一种是完全可以照搬。
它的生命力强,无时代的局限性,完全被现代大众所接受。
比方说“剪烛夜话”“促膝谈心”“破釜沉舟”,这些词没有什么障碍,它已完全和现代的民族语言融合起来。
第二种是属于半可用,有限制的使用。
比方说“陛下”这个词,在中国没有陛下了,可是在外交上,对日本天皇、英国女王还是要称陛下,这是特定的外交语言,叫做有限制的使用。
第三种是已被历史、被时代淘汰了,不可用了。
如“妾”。古代女人自称妾,男人自称“仆”,是谦称,现在自称“妾、仆”太陈腐了,这类词已经死亡。
语言的基本要求就是要清通明白。不可有岔路、迷宫,不要以为自己明白就了事,要让读者明白。这是诗的语言最基本的原则。
第三标准、形象典型
诗词里的形象,严格说来,都应称为意象。为通俗简便,我们习惯于拿形象说事。
老人学诗的一个主要障碍,就是由逻辑思维到形象思维的过渡变的问题。
逻辑思维形成的思维定势,使我们容易犯三个毛病:
一个是“直言其事”;
一个是“紧跟形势”;
一个是“豪言壮语”。
形势要不要跟?当然要跟,但是要用诗词的艺术形式。没有形象在里面,就成了标语口号,把诗写成了整齐押韵的“挑战书”、“请战书”、“决心书”的样子。
诗词它不是说明书、操作手册,一般来说,没有可直接操作的实用价值,而是通过艺术的形式,使读者悟出一定道理从而去规范自己的行为。
比方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如果农民说“锄禾日当午”,中午十二点去锄地,这可能吗?但诗却要这么写,要反映农民的辛勤劳作,这样写就是最真实、最典型、最形象的。你不能说“早晚来锄地,中午歇个晌”,这不是诗,而是“工作安排”了。所以,诗词艺术不可抽象论对错,而是以意境论高低。诗一般不具备操作性,它通过形象传达感情,不要给诗强加不能胜任的任务。
唐 朱庆余《近试上张水部》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这首诗告诉我们一个写诗的诀窍,就是一定要用形象来传达自己的感情。
借一新媳妇问丈夫画眉深浅合时不合时,他是想请考官张籍指点一下,自己的文章“入时无”。
这对我们诗友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启示,应把它当作座右铭,每次写诗时读读这首诗,想到应该通过形象表达自己的感情,不要直言其事,不要贴标签,而是要把自己的感情灌输到所创造的形象里面去。这是诗词艺术创作的特征,也是我们要追求的永不满足、永无止境的目标。
一全国诗词大赛一等奖作品——湖南浏阳的王巨农《观北海九龙壁》:
久蛰思高举,长怀捧日心。
偶曾鳞爪露,终乏水云深。
天鼓挝南国,春旗荡邓林。
者番堪破壁,昂首上千寻。
这是作诗用形象思维来创作的样板。诗中句句写的是北海九龙壁,同时句句说的是邓小平:
首联:九龙蛰居,想展现自己的才华;九龙捧日,这是说对毛泽东主席的感情;
颔联:“偶尔露鳞爪”是说邓小平历史上多有建树;“终乏水云深”,终归没有合适的环境,没飞起来,这是说邓三起三落,一会儿被打倒,一会儿扶起来,没有给他以展示自己才华的环境;
颈联:南国天鼓响,祖国大地春潮涌动,给九龙创造了条件,这是说邓南巡讲话给祖国大地带来了巨大变化;
尾联:“者番堪破壁,昂首上千寻”,这回次有条件了,九龙可以飞了,昂首向九霄了,真实的含义是有了邓小平的讲话,才有了改革开放蓬勃发展的大好局面。
这首诗为何被评为一等奖?因其创作手法和技巧是有艺术性的,通过壁上九龙的形象把邓的功绩、南巡讲话的威力充分反映出来。
形象创作体上有以下几种:
一是人象。
这个用的最多。“洞房昨夜停红烛”就是人象,一个新嫁娘的形象。
二是物象。
如,李贺《马诗》:
此马非凡马,房星本是星。
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
这就是物象。物的形象也是大量作为诗人抒情的寄托。
三是景象。
如,杜甫《绝句》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这完全是一个风景的画面,是景象。
诗人往往不是只使用一种形象,大多是人象、物象、景象兼而有之,结合使用。
四是心象。
心理形象,没有人物、景物,只是心理描写,用心理形象映射出人物的形象。
如,李益《江南曲》:
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
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
这是写一个少妇的心理状态。
金昌绪《春怨/伊州歌》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这也是心理形象的描写。
元曲《[越调]凭栏人·寄征衣》:
欲寄君衣君不还,不寄君衣君又寒。寄与不寄间,妾身千万难。
写一个女子在家给戍边的丈夫寄征衣时的心理活动:寄了征衣,你不冷了,就不想家了。不寄征衣吧,你又要挨冻。寄与不寄,真让我为难。爱国主义、英雄主义、将士戍边的艰辛、女子对丈夫深深地爱,全都体现在里面了。这属于心理形象。
五是事象。
写一件事,其中人物的形象不太明显,只是一件事的过程。这在律诗中比较少,在古风里比较多。
如,李商隐《无题》
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逢。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待好风。
这首是七律中少见的叙事诗。
杜甫《客至》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盘飧市远无兼味,樽酒家贫只旧醅。
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馀杯。
这首诗写待客的经过,有池塘、鸥鸟,开门、扫地,没有好酒好菜,找邻居老头陪客一起喝酒,这么一个过程。
这种叙事诗在律诗中是少有的。杜甫的这首诗还有一个特点:主人公不出现。《客至》从头到尾也未见到这个客人。
前两句是环境;
三、四句是迎客活动;
五、六句是在菜桌上吃饭;
最后两句是请邻居老翁一起喝酒。
而客人是谁,什么样,始终未见着。
宋词里也有这种叙事的词,
如,周邦彦《少年游》: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这也是以事象传情的。
六是暗象。
就是诗里好像没有什么明确的形象,但给人的印象非常清晰深刻,我们称其为暗象。
如李清照《夏日绝句》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她这是歌颂项羽的英雄气概,而不是对项羽人物形象的描写。但在读者面前,项羽的高大形象却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这种手法我们称暗象,这是一种较高的艺术手法。
七是群象。
一首诗里,不是一个形象,而是好多个形,象形成一个整体,共同传达某种感情。
李商隐《无题》: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东风”、“百花”、“春蚕”、“蜡炬”、“晓镜”、“云鬓”、“月光”、“蓬山”、“青鸟”,用了好多形象;
元朝马致远《天净沙》: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用了十个形象来说断肠人(客居行人)的感情,所以叫群象。马致远的这首元曲曾经引起过非议,有人说它光有名词没有动词,光有主语没有谓语,不合语法。实际上,确实只有名词,但给人在感觉上是明确的。谓语是省略了,不是残缺。通过这一系列形象说明断肠人在天涯的情感,思乡、思亲、悲凉无助,前途未卜,感情交织在一起,引起读者想象和共鸣。
这是古人在创作形象上给我们提供了样板。
形象和感情的关系并不是一一对应的,一般来说,一个形象可以表达不同的感情,一个感情也可以选择不同的形象。对我们来说,只要选择你最熟悉的、感触最深的形象就可以了。
比如月亮。月亮是古人常用的形象,但表达的感情却是千差万别。
李白说“疑是地上霜”,这是一种感情;
他又说“小时不识月,呼做白玉盘”,这又是另一种感情;
他还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你看,他又和月亮跳起舞来了。
到了苏东坡,他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又与李白的感情不同了;
而辛弃疾的“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把酒问姮娥,被白发,欺人奈何”,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感情了。
同一个形象,每个诗人的感受都不一样,这都与自己有关,都是自己感情的反射,这叫做“融情入境”。
清朝有个人叫徐兰,由北京岀居庸关到银川一带去戍边。他写了首诗《出关》,其中有“马后桃花马前雪,出关争得不回头”句。往马后看是京城,桃花一片,春光烂漫。往前看是冰天雪地,一片饥寒荒凉。实际上,马前也能有桃花,马后也可能有雪。但他选择马后桃花,代表京城的繁华,马前的雪,代表大漠边关艰苦的军旅生活。桃花和雪都在身边,我们就是要锻炼这种选择能力。用自己最熟悉的人、事、物,把自己的感受灌贯输进去。
形象可以创造,像“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个“三人”就是李白创造的。实际上没有三个人,他是说,我一个,影子一个,月亮一个。也可以联想,“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这不是身边形象,而是作者联想的月宫形象。
第四标准、章法严密
诗要有布局,要有结构,要有开头结尾,起承转合,过渡照应。这跟作文一样,要安排好它的结构。因为诗比较短小,起承转合挺紧凑,挺叫劲。要通篇考虑,要有一个展开逻辑。一般来说,是按照一定逻辑展开,或者说,按照时间先后顺序,或按照空间目力所及。
比如范仲淹的《苏幕遮》: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由近到远,有条不紊。从全篇来看,由情到景,由景到情;由古到今,由今到古;由实到虚,由虚到实。在逻辑上,在章法上,安排要紧密,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东说一句,西说一句。逻辑的严密能增强诗的表达力。
一般来说,按照一定的逻辑展开是常用的方法。有的诗词大家也能不拘一格,比如李煜的《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这是说眼前的情景。“往事知多少”,一下子回到了过去。“小楼昨夜又东风”,又回到了眼前,“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又回到过去了。在历史与现实之间来回跳跃,这是艺高人胆大,一般初学者不宜采用这一方法,大幅度跳跃,难度太大,不好驾驭。这个方法,看起来好像不遵守逻辑,其实他遵守的是艺术的感情逻辑,不是一般事物的常规逻辑。
第五标准、境界高尚
境界是诗的最高层面——精神层面,它是从诗词的语言、形象、章法诸方面所提炼出来的精神成果,是诗词所反映、所达到的精神高度。
我们一般可以把诗词分为三个层面:
基础(技术)层面;
创作(艺术)层面;
精神(哲学)层面。
上面谈到的四个标准,格律属于基础层面,语言贯穿于三个层面,形象、章法属于艺术层面。
我们写诗要交流,要影响读者。因此,诗里表达的感情应该是健康、积极的,应该是与民族、与人民大众相通的感情,而不要把自己小我的喜怒哀乐写的太多,太过分。一定要把小我融入大我,你的感情能引起读者的共鸣才有价值。
这种感情的境界,没有对错之分,却有高下轻重广狭久暂之分。
“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诗无达诂,文无定论,没有标准答案,说是标准,也只是为了叙述的方便,实际上只是一个思路的参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