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张文冀：【森林的芳龄——好多年前，一个女护林员的故事】（诗歌） / 四六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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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米兰花

主编：刘生

森林的芳龄

——好多年前，一个女护林员的故事

作者：张文冀（陕西）

近期，在永寿与麟游交界的一片山林里，偶遇一对老护林员。攀谈中，听到他们四十年前的故事，颇感慨，就写了一首诗。这种现在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会有人感兴趣吗?但还是想投向贵平台，也算一种务实。

叙事诗

挎着那杆老式火枪

她，脚步在灌木丛中蜿蜒

蜿蜒成敏锐的巡视

渗透莽莽森林

机警像泉水荡漾她的面庞

聪慧像露珠晶莹她的眸子

她生在林区长在林区

当年，护林房里

父母孕育了她的生命

一只狗，一杆火枪

伴随父亲二十载

一只狗，一杆火枪

又伴随母亲四个年头

如今，一只狗一杆火枪

已伴随她两个春秋

她二十六岁的芳龄

妩媚山林掩映山壑芳香山风

温馨她的伙伴——白凤狗的灵性

阳光一缕缕在林海游泳

刺槐花雪絮般簇拥她的矫健

她和白凤穿梭在山水画中

突然，一个身影踉踉跄跄

醉汉般趔趄进她的视野

她拦住白凤的狂犬前扑

把目光和脚步拽直

那杆老火枪，横在手里

焕发出惯有的警觉

然后健步如飞

靠近迷雾一样的不速之客

这一刻，就在她喝问的一瞬

那个身影摇晃几下

重重地栽倒了

一头蓬乱的黑发旁

散落着几本书

杂草淹没了谜一样的面目

谜一般牵动了芳心的惊奇

灯光摇曳

他感觉了光明

两眼重新开启

两扇曾经那么沉重闭合的门

他发现自己仰面躺着

躺在新颖而别致的房间

泥质的墙壁斜挂一杆火枪

简洁的木桌端放一面圆镜

一架书刊，在镜子里倩影

像风姿绰约的佳丽

立于闺阁中凝思

月亮，美颜窗棂

似街市橱窗里的荧光灯流银泻玉

触摸听觉的

是悦耳的虫吟鸟鸣

一阵窸窣，门帘撩开了

进来一位姑娘

手端一碗姜汤

说让他暖暖肠胃

犹如一碗琼浆玉液

使他身心获得了力量

他看到她眉清眼秀

笑魇，带着些许疑问

他起身走出土坯房

看见一推篝火

和卧在旁边的狗

刚才，她就在篝火上

为他熬制姜汤

她说狗叫白凤，通人性

白凤撑直前腿，友善地吐吐舌头

仿佛轻声向他问好

他眼睛潮湿了

险些流下男儿泪

添上新柴，火苗旺盛

映红了她和他的畅谈

他告诉她，他是写作者

写腻了城市的浮躁和喧嚣

经历了城市的冷暖与浑浊

他想呼吸新鲜空气

他向往大自然的原汁原味

于是悄悄离开闹市

独自云游山山水水

风餐露宿中

饥寒和疾病交迫

没有穿过这片偏僻的森林

这一夜篝火未熄灭

这一夜热了两颗心

这一夜新的故事开始

他说他要做一棵树

注定会在这儿扎根

因为终于遇到了缘分

曙光微微弥漫

白凤冲上山顶

朝着旭日报喜了

夏天过去秋天过去

冬天的白天好短夜晚好长

甚至，长得白凤都无缘无故烦躁

蹿出窝对着黑黝黝的山野

长一声短一声地吼

护林房里的灯常常彻夜不灭

她的挂念彻夜不眠

一本新华字典一支笔一叠稿纸

长跑于时间的环形道

长跑于她的等待中

等待某一个正午或黄昏

出现年轻的重逢

无雪的冬季

巡山像午餐必不可少

她和白凤的足迹

日日在沟沟岭岭迤逦

走近那条进入林区唯一的大道

白凤倏然跃起，昂首翘鼻

喉咙里闷雷滚动

她一惊——前方有情况

提枪随白凤飞奔而去

一辆摩托车停在山道旁

树林里传来搏斗声

她与白凤如神兵而降

立马让企图偷伐树木的盗贼

落荒而逃

嘴角流血的他

张开双臂拥抱她的热烈

拥抱白凤的亲热

他驾驶摩托车带她回护林房

白凤又蹦又跳跟在后面撒欢

她说心真狠一走几个月音信全无

他说城里办好多事很费周折

她说深山老林摩托车也有用

他说是啊去山外能快去快回

她说你进山就与毁林贼遭遇立了一功

他说你和白凤及时赶到又帮了我一把

春天说来就来了

森林说绿就绿了

林区很幽美

鸟语花香很幽美

她的秀发别着娇艳

他的眼睛镶着灿烂

她和他的同行

踏一路的情洒一路的笑

她和他

森林里的连理枝比翼鸟

白凤也很美满

白凤也有了“白马王子”

白凤也生出了“接班人”

——乖乖，狗崽子真乖

如今，她当了妈妈

他当了爸爸

她和他带女儿在树林里玩

女儿的天真烂漫

让她回到了童年

他们的身旁

欢蹦着几只小狗

在溪流逗蝌蚪在草丛追蝴蝶

青山不老绿水长流

后来

她和他合写了一部书

——森林的芳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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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Curriculum Vitae

张文冀，业余自由撰稿人。作品常见于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专题节目）和陕西人民广播电台（专题节目）及纸质报刊《人民日报》《杂文报》《青年知识报》《温州日报》《甘肃科技报》《法制周报》《少年之友报》《少年智力开发报》《幼儿导报》《陕西日报》《陕西农村报》《陕西人口报》《公安生活报》《咸阳日报》《致富时代》《大众医学》《农民文摘》《故事家》《小学生园地》《读读写写》《家庭百事通》《人之初》等等，已发表各类体裁的作品数百篇（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