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town Sheqi
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作者 | 蓝蓝天空
原创 | 乡土赊旗（ID：gh_06d145e3125e）
我的家乡有一条河，它的名字就叫饶良河。饶良河发源于社旗县下洼镇霸王山附近，它蜿蜒蛇行，一路收集细小支流，经社旗县朱集镇殷河村流入饶良镇境内，后经唐河县源潭镇汇入唐河，最终归入长江。这条河不知流淌了多少年，也不知发生过多少故事。记忆中小河四季流淌，河水清澈，鱼虾颇丰，记忆中这条河两岸杨柳青青，水草丰茂，牛羊成群。这条河四季景色各异，令人神往：夏临可赏“绿阴幽草胜花时”，秋至能观“白苹茫茫鹧鸪飞”，冬来可看“风吹雪片似花落”，春回能览“蒌蒿满地芦芽短”。我是土生土长的饶良人，与饶良河有着难解之缘，那曾经的岁月在我记忆中一直挥之不去。
饶良河流经我们村子的东边。每到春季小河两岸野花遍地，五彩缤纷，小伙伴们在河湾里采野菜、抽茅岈、挖黄花苗；夏秋季节芦荻茂盛，杨柳飘舞，绿树成荫，小伙伴们在河里抓鱼、逮虾、摸螃蟹；冬天到来河面封冻，鱼虾潜藏，小伙伴们一起到水浅冰厚的河面上滑冰。特别是夏季，小伙伴们经常三五成群相约来到东河大沙滩玩耍。那沙滩是发大水时，上游冲刷下来的碎石细沙沉积而成，沙滩上有捡不完的鹅卵石、贝壳，有时还能捡到乌龟蛋呢。小伙伴们经常在沙滩上翻跟头、跳山羊、羝牤牛阵……玩累了就躺在沙滩上歇一歇，热了就跳进河里泡一泡，渴了就在沙滩边挖个小坑儿，一会儿就冒出来一小坑水，稍微澄一下水清了，就可以饮用。沙滩旁边有一大片“岗柴”林。“岗柴”林是个捉迷藏的好地方，密密匝匝的叶子正好作掩护，钻进里面很难被找到。“钢柴”是祖辈传下来的俗名，是一种长得很像芦苇的植物，但比芦苇坚硬。“岗柴”除了可以烧锅做饭，当时还是老家盖房子的重要原料。那时村里的房子都是草房或者瓦房，一般用“岗柴”做房里子。首先把晒干的“岗柴”编成一张张“大席”，固定在椽子上面，“大席”上摊一层厚厚的含有草的泥，然后再在泥土之上盖一层瓦。沙滩旁边还有一个砖坯场，砖坯就是用土窑烧制青砖的原料，河边的泥土含沙量较大，制出的青砖又透气又耐压，比现在的红砖还好用，可惜现在农村也已经很少见到了。砖坯场这个地方很大，地面很平整，是我们摔哇喔的比赛场。哇喔用泥土做成，取粘土若干，经加水揉和后再制作成碗状。泥哇喔直径有大有小，一般约十厘米，底部要尽量薄，边沿则要尽量平整。泥哇喔做好后选好角度用力向地上摔去，接触地面后哇喔内的空气因急促被压缩并膨胀，会将哇喔底炸开个洞，同时发出巨大的响声。响声越大说明这泥哇喔做得越好，大家在响声中获得了满足和快乐。1982年秋期，我到饶良镇读初中。那时有一部电影叫《少林寺》，这是我看到的第一部武打电影。少林武僧救唐王的英雄壮举让我无限崇敬，那精彩的武打场面让年少的我浮想联翩，我多么希望自己也像电影中的英雄们那样飞檐走壁、行侠仗义、扶弱济困、惩恶扬善。随后全国兴起了武术热，我们村上的年轻人也请来了武术教练，我也跟着学了一套查拳。热爱武术的学生不止我一个，几个情投意合的好朋友一商量，我们就偷偷地练起武来。那时下午放学到晚自习上课还有一段较长的时间。几个武术迷约定，每天下午放学后去学校正东边的饶良河大桥下面切磋武功。东大桥是座两孔桥，有两根桥墩就建在河流中间，河水冲击桥墩咕咕滔滔，好像在演奏乐曲，给桥下带来了生机。我们练完武，还可以用清澈的河水洗去污垢。晓喜欢练醉拳，新喜欢练鸳鸯脚，明喜欢练鹰爪功，我特别喜欢练“轻功”。我练的所谓轻功就是从高处向低处的松软土地上跳，跳之前两臂展开，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落地时脚印浅。功夫不负有心人，你还别说，练到最后那脚印真的比开始练时浅一些。我们几个因为练功太专心，常常晚自习上课迟到，被老师训。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练得起劲，我刚刚穿上的新上衣也被扯烂，让我心疼了好多天。当然为了保密，给老师和家长说的都是不小心被树枝挂坏了。星期天回家，母亲给我仔细缝补，又一再告诫我：以后做事要小心，要把学习搞好，不要整天疯闹。一定要爱惜衣服，别穿得破破烂烂，把自己弄成个“叫花子”。从此，我告别了那个练武场，也终止了我的武侠梦。
1985年秋天，我进入饶良高中读书，那时正在流行琼瑶的小说、席慕容和汪国真的诗。高中学习任务重，我却爱上了文学作品，常常读课外书。饶良高中东南角有一座漫水桥，饶良河就从这座桥上淌过。漫水桥附近有一片小树林，那可是个清静的地方，为避免被别人打搅，我便拿了小说去那里阅读。在小树林里，有时也会遇到臭味相投的朋友，可以交换一下心爱的书籍。这段时间看了很多小说散文诗歌，包括《静静的顿河》、《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简爱》、《基督山伯爵》、《岳飞传》、《三侠五义》、《隋唐演义》、《一帘幽梦》、《写给幸福》以及四大名著等。我的数理化功课虽然一般，但作文却难不住我，偶尔也会有一篇作文被语文老师选中，在班里当范文读一下，也算是读课外书的回报吧。
后来参加工作，有数年在饶良镇上班经历，闲暇时间常去看那条一直伴我成长的河，河道虽然也有一些河道林，但多被开荒种地，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风景。
如今的饶良河时断时续，平时水流量小，只有夏季水流量还算可以。故地重游，虽然风光不再，可不知为什么饶良河总不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常常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